第113章 顾早送礼(1/1)

首发：~第113章 顾早送礼

待与陈山提率领的大队人马会合后，当晚，莫小丰歇宿在了荥阳馆驿之中。

和当地的官员们相见寒暄罢，已是近二更时分了。莫小丰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难以入睡。

因为祖法古不在身边，他揣着一肚子的疑问无人可供求问，只能趁夜深人静之时，默默地在心里梳理着头绪。

从骆不同的供述中基本可以断定，在鹿台遭遇武林人物挑衅，以及封羽衣，紫苏主仆被人下药迷拐这两件事情之间存在着某种他尚不得而知的联系，解开这一谜题的关键正是郑九和鲁福生二人。

隐藏在郑九身后，主使骆不同等人挑衅不商，觊觎宿铁刀，又唆使鲁福生迷拐封羽衣主仆二人的会是谁呢？此人与封羽衣之间又有着什么样的过节呢？

尽管骆不同猜测此人应是位成名的武林人士，并向他作出暗示：此人极有可能出自少林。可莫小丰却不这么认为。

他更加怀疑这位隐身在暗处的对手与雪隼有关，甚至不排除他就是雪隼本人。

可是，倘若真的是雪隼所为，他为何要指使人迷拐封羽衣，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吗？

思忖至此，莫小丰仿佛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又翻了个身，失望地睁开眼睛，盯着漆黑一团的帷幔，出起了神。

不商和紫苏是次日午后自少林返回的，两人带来了一个令莫小丰失望的消息：郑九等人再一次失踪了。

据二人禀报，确如骆不同供述，几天前，郑九与一男一女共三人持骆不同的亲笔信来到位于嵩山脚下，少林寺外的陆家庄求见庄主陆怀贞，并被安排住进了客房。可是，就在两天前，这三人突然不辞而别，悄然离开，不知去往了哪里。

不商见莫小丰一脸的诧异，又详细禀报道：＂去见陆怀贞之前，为避免冲突，紫苏以慧安大师的名义找到了陆怀贞的业师广信和尚出面同去，因此，陆怀贞的态度还算客气，亲自带我俩察看了郑九等三人住宿的客房。三人俱是同样的情形，连随身携带的行李都没有收拾，人就不见了。经询问陆家的仆妇家丁，也无一人看到三人何时离去。”

紫苏接着说道：“发现三人不见后，陆怀贞曾派了数十名庄丁在附近搜寻查找，结果一无所获。广信师兄当面也向我承诺，接下来他会发动寺内弟子到山林谷涧间寻找，一旦有所发现，会及时派人来通报消息的。＂

听罢二人的禀报，莫小丰蹙眉思忖片刻，问道：“陆怀贞有没有说，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紫苏答道：“据陆说，郑九来见他时，是亮明了洛阳城安司吏员身份的，自称其与同伴奉上峰指令，护送贵人返乡，为避仇家寻仇，暂至陆家庄小住几日。陆怀贞因亲眼看到了郑九的腰牌，顾及骆不同的情面，便没有细问就接纳了三人。”

不商补充道：“我们查看了三人住宿的房间，封小姐住的是朝南的一间正房，而郑九等两人同住在西厢房，据此，他们对封小姐应当算是客气。哦，对了，我曾问过陆怀贞另一位男客的相貌，根据陆的描述，此人应当就是鲁福生。＂

“郑九等人入住陆家庄以后，有没有接触过庄外的人？”

不商和紫苏不约而同地摇摇头，都说这三人深居简出，除了陆怀贞派去服侍他们的几名仆妇之外，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事情十分地蹊跷，而有用的线索几乎一条也未掌握。这就意味着三人的失踪存在多种可能性。

莫小丰反复思忖多时，不得不承认：循着骆不同这条线索寻找到封羽衣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

为此，他尽力克制自己，打消了亲自前往少林探查的念头，唤那带路的衙役前来，命他即刻返回洛阳去向祖法古，封元量通报郑九等人失踪的消息，并要他们留意，谨防郑九，鲁福生潜回洛阳。

正当莫小丰打算从荥阳驿启程之时，有军士来报，驿站外有一自称是从洛阳来的旧识求见。

莫小丰心下纳闷儿，随口说了声“请他进来吧。＂

稍顷，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后生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小民顾早拜见太原公。”

莫小丰依稀觉得此人有几分眼熟，一面伸手虚扶了一下，一面问道：“你是？＂

＂小民在‘琼林＇做事。敝主听闻太原公已经离洛返京，特命小民前来呈上区区薄礼，聊表心意。”

顾早说着，从肩头背着的褡裢里取出个做工精致的楠木匣子，双手捧着呈了上来。

“顾公子恁多礼了，你请回吧。＂莫小丰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淡淡地回绝道。

顾早见他如此，＂扑通”跪倒在地，打开楠木匣子，高举过头顶，凛声说道：“太原公若不肯收下这一对东珠，便是要了小民的性命。小民尚有五旬老母在堂，实不愿弃她而去，求太原公成全。”

这世上居然还有以死相要挟，逼迫别人收礼的人！

莫小丰脸登时沉了下来，眼盯着顾早，责问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顾早面无惧色，叩头道：＂小民不敢威胁钦使，只是禀陈实情而已。”

“大胆！来呀，将此人赶了出去！”

“依顾氏家规，凡不能完成主家交付的差使者，概须自尽。小民若有一字虚言，情愿立毙于此！”顾早猛然抬起头来，郑重说道。

莫小丰冲应声而入的几名护卫挥挥手，呵呵冷笑着对顾早说道：＂我竟不知天下有如此严苛的家规！今日我若收下这一对东珠，你可以保全性命，而我岂不是有违朝廷律令，犯了贪墨之禁？＂

“一清教众皆是如此。”顾早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太原公也可将这对东珠转呈圣上，或登录入公库，权抵顾氏入邺之资。”

“一清教？＂莫小丰不知这是个什么教派，满腹狐疑地问道。

顾早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您在洛阳时没有听人说起过吗？我家主人原是江左一清教的主尊，只因南朝皇帝崇佛抑道，才被迫北迁至洛立足的。小民来时，主人交待，倘若太原公前番所言出于至诚，顾氏也可考虑投巨资于邺都，并命小民随太原公先往邺都查考一二。”

原来顾方箬是江左一清教的首脑人物，怪不得会有雄厚的财力一举购下洛阳城内寸土寸金的铜驼大街！

莫小丰暗暗思忖着，上前伸手扶起顾早，转怒为喜道：“邺都南城尚在兴建，顾公子如有意来京兴业发展，我自是由衷欢迎啊！”

＂多谢太原公活命之恩，顾早愿追随左右，以效犬马。”顾早将盛放东珠的匣子放在几案上，转过身来长揖到地，感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