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断袖之好(1/1)

首发：~第409章 断袖之好

邺都方面的确出了点状况。

卫祥接到抓捕严选之一家的命令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喧扰，遂决定采取密捕的方式对严选之一家实施抓捕，在派人探得严选之的行踪后，将实施抓捕的时间定在了后半夜，并打算在抓捕成功后就在严宅对严选之及其家眷，亲信进行就地审讯。

可是，不知因为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当卫祥带领城安司的差役们骗开严宅的大门，冲进院内拿人时，偏偏不见了正主严选之。

卫祥情急之下唤来监视严选之的差役询问原由。那差役苦着脸答道：＂今日酉时二刻前后，小的明明看到严选之回了家，之后再没见他出门呀！＂

＂你当时可看清了走进这所宅院的确是严选之本人吗？＂卫祥沉着脸问道。

差役迟疑着答道：＂小的这两天一直在盯着严选之，他通常都是在酉时前后回家的，并且看那人的身材，装束，就是严选之本人哪。。。不过，今天他好像是一个人回家的。＂

＂一个人回家的？什么意思？＂

差役不敢隐瞒，＂扑通＂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严选之身边通常会带着名仆役，如今回想起来，此人的身高，体量和严选之差不多。。。＂

不等他把话说完，卫祥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厉声吼道：“还不快把那仆役带来问话？＂

跟随严选之的那名仆役名叫严顺。他被差役押来见卫祥时，起初闭口不肯透露严选之的去向，及至卫祥拔出佩刀，不由分说便削下了他的左手，严顺才＂哇哇”惨叫着招供道：＂我家主人现在郑都督府里。＂

卫祥闻言一怔，举刀问道：＂哪个郑都督？严选之去郑都督府里做什么？＂

严顺忍痛答道：＂就是京几大都督府的郑仲礼郑都督。。。郑都督向有断袖之癖，我家主人近日觅得两名娈童，奉送给了郑都督。今晚是郑都督邀我家主人前去饮宴的。＂

郑仲礼不仅是京几都督府现在邺都掌军的唯一一名高级将领，更是深受丞相贺崇信任，如今暂统禁军，执掌宫城宿卫的重要人物。卫祥暗自惦量了惦量，觉得单凭自己这小小的城安司从事，倘若贸然登门向郑仲礼要人，非但要不到人，很可能还会自取其辱，惹祸上身。

于是，他一面派出得力的属下连夜潜伏到与严宅相隔两座里坊的郑府附近，等到严选之一旦离开郑府，即立刻将他抓捕。同时，开始紧张地思索起要向谁求援，方能逼压郑仲礼交出严选之（因为，此时卫祥已然意识到，严选之有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已被跟踪，监视而有意躲到郑仲礼府中去的）。

莫小丰离京前交待有话：城安司如在查案过程中遇到棘手之事，可向御史中尉崔昂请示求助。因此，卫祥首先想到了崔昂。

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去找崔昂帮忙的念头。这是因为，他考虑到依朝廷律例，凡禁军统军将佐，概不得和在京商贾私相交往，更不得嫖娼挟妓，做出有伤风化的事。崔昂身为御史中尉，负有纠劾百官，整肃风纪之职责，如果让他知道郑仲礼召集商贾淫乱作乐，定会拜章弹劾，那么一来，自己就算彻底得罪郑仲礼了。

卫祥想到的第二个强助是散骑常侍崔季舒。崔季舒不仅曾是莫小丰最为亲信的僚属，而且也颇受丞相贺崇倚重，在贺崇率军离京平叛之际，被委以坐镇京都，协理朝政的重任，如果他肯施以援手，郑仲礼大概不会拂了他的面子。然而，卫祥转念又想到，崔季舒日常都在宫城办差起居，以自己的官阶如要见他，大约需要托人事先通传消息的，而郑仲礼如今执掌宫城宿卫，难保不会有人向他透露此事，假如他和严选之之间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岂不等同于提前向严选之报了警。

反复思量之后，卫祥最终决定去向尚书右丞杨遵禀明此事，争取求得他的相助。

杨遵在政事堂听卫祥说明来意，脸色立马变得阴沉了下来，沉吟片刻，问道：“卫从事，你是否已查清严选之是如何攀结上郑都督的？”

卫祥决定来找杨遵帮忙前，利用凌晨到天亮的这段时间对严顺及严宅的相关人等进行了讯问，对严郑二人结交的过往已有大致的了解，此时听杨遵问起，便抱拳答道：“据严家仆役供称，最初是郑都督主动找严选之为他物色娈童，二人才开始有来往的。前段时间，严家因牵涉牟小七一案而遭监视，严娉为此曾托请郑都督向崔中尉告解，郑都督也确实替严家出面释清了原委，劝使崔中尉解除了对严家的监视。＂

＂渤海公为何要命令抓捕严选之？＂杨遵脸色更加难看了，又问。

卫祥略一犹豫，还是把莫小丰派飞骑向他传达的命令一字不落地向杨遵复述了一遍。

杨遵听罢，当即以手支案，惊诧地问道：＂你是说，渤海公命你查证确认严选之系柔然安插在邺都的谍候？＂

卫祥表情肃然地点了点头。

杨遵起身开始在政事堂内来回踱起了步，过了足足一刻多钟，才停下脚步，对卫祥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倘若贸然行事，只恐后患无穷。不如先这样，城安司不是已派人在郑府外埋伏，守候了吗？最好是在严选之离开郑府以后再将他抓捕，审讯。同时，你再另派得力人手加紧调查郑都督是否和柔然有所来往，随时报我。＂

卫祥不免有些失望，同时也对杨遵这位尚书省的堂官命他调查禁军统领产生了疑惑，再三思量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纠察百官本是御史台的职分，城安司隶属司州刺史府，这个这个嘛。。。＂

杨遵凛然答道：＂本官受命掌理六曹事务，其中吏曹，兵曹，还有都官曹皆有核究官吏，将佐之职责，本官命你对涉案将佐进行秘密调查，有何不妥？＂

卫祥诺诺称是，却站着没动。

杨遵知他心中仍存顾忌，遂放缓语气，实言相告道：＂抓捕一个商贾事小，可如今牵涉到了执掌宫城宿卫的郑都督，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你明白吗？于今之计，只有先查清了郑都督和柔然之间有无暗中往来的实情，才好相机行事，对严选之采取断然措施，否则一旦引发另外的事端，非但是你，即连本官也无能为力了。＂

卫祥隐约猜到杨遵之所以要他调查清楚郑仲礼是否有暗通柔然的实迹，固然有先排除最大风险，甚至明哲保身的意图，其实也有拖延时间，以便思谋出更稳妥，有效的应对之策的意思，遂不再迟疑，抱拳领命，安排人着手调查郑仲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