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朱小丁奔邺(1/1)

首发：~第427章 朱小丁奔邺

何曾此人和主子天圣夫人，也是个爱财如命的主（天圣夫人曾经暗中联络柔然，欲唆使其安插在晋阳粮仓的亲信盗卖官粮牟取暴利，薛昭正是在出城联系她时被吕方简劫持的），他一旦被委任为洛阳市令，便视城内规模最大的南市为他的摇钱树，轻易不肯让南市陷于战乱之中。

出于这种考虑，何曾在派人自水路潜出洛阳，与卫玄策取得联络后，遂约定，选择在位于洛阳西北一隅的金墉城作为里应外合的突破口。

这样，卫玄策一面亲率大军猛攻洛阳南门，一面派侯敞带领两千锐卒悄悄绕至金墉城外，由何曾率人在城内接应，放下绳索，引侯敞所部缘绳而上，进入了洛阳城。

陈山提正在城南指挥军士抵御卫玄策所部的进攻，突然接到禀报，说是叛军已攻入了城中，遂急忙带领五百亲军赶去接战，可是已然来不及了：但见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不绝于耳，混乱中也分辩不清有多少叛军攻进了城中。

待到陈山提好容易派人查清了叛军是自金墉城攻入城中的，正欲召集大队人马前去围剿时，却又传来了南门失守的消息。眼见大势已去，陈山提只得率领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撤出洛阳西门，直奔敖仓败了下去。

幸运的是，陈山提在遭逢洛阳得而复失的危急时刻，头脑尚保持了一份清醒：他意识到洛阳城虽然失守，还不足以使整个平叛形势发生逆转，可是如果再失去敖仓，使叛军重新获得充足的给养，那官军可就陷入到极大的被动当中了。

因此，他率领数万人马仓皇撤出洛阳，即决定立即赶赴敖仓驻扎，先求保住这座重要的粮仓，尔后再伺机复攻洛阳。

当陈山提率军进入荥阳地界时，便接到斥候报称：敖仓正遭到敌军一支骑军的攻击。

陈山提没有片刻犹豫，立马带领三千精骑驰援敖仓，和敖仓守军前后夹击，将卫玄策派来偷袭敖仓的韦曙杀得大败，几乎是只身单骑落荒逃往了洛阳方向。

洛阳的得而复失，虽然没有实质性改变我攻敌守的态势，然而，当卫玄策收复洛阳的捷报传至关中，却令本有率领族人东归打算的泉企父子产生了动摇，进而对莫小丰安插在长安的内线朱小丁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朱小丁最初是叛逃入西朝境内的。他和其他几十个同样来自别国的入境者一道被押送至距长安不到百里的一座军营，接受逐一的甄别，考查。这些人一旦被认定为别国派来的谋候，即立马处死。

由于朱小丁的老娘，妻儿还在邺都，因此他在第一轮的甄别，考查中即被列作高度可疑人员，打算在随后进行的严刑逼供过程中，一旦他熬刑不过，便当场处死。

就在朱小丁被架上行刑架，准备对他施刑拷问的当口，泉企受莫小丰之托来到军营救出了他。

当时负责对外来可疑人等进行甄别，考察的西朝吏员将这一情况向齐公作了禀报。齐公随即传唤泉企来询问情况。

结果，泉企以朱小丁原系邺都外郭朱家堡的堡长，且叛逃入西境不久，比较适合遣返回邺都作泉永的联络人为理由，向齐公举荐了他。

泉永是齐公主持对东朝的军务以来策反的头号谍侯。物色适合的人选作为泉永的联络人，及时传递东朝朝中的讯息自然是件极其重要的事。因此，当齐公得知泉企打算挑选朱小丁来作为泉永的联络人时，遂决定把他调往长安，亲自对他进行一番考察。

在齐公的授意下，泉企安排朱小丁到长安西市开了爿肉铺，做起了屠户。

朱小丁为人十分地乖巧，通透，他的肉铺开张后不久，就成为了整座西市里生意最红火的店铺之一。且在这时，从邺都传来他的老母，妻儿皆被处斩的消息，更使得齐公相信他是真的叛逃，而非东朝派来的谍候。

于是，泉企根据齐公的指示，将他府中一名从江左掳来的婢女，名唤宛娘的许配给了朱小丁，想以此笼络他日后重返邺都作西朝的谍候。

按照泉企的安排，原定于来年的正月十五上元节这一天，为朱小丁，宛娘二人举办婚礼。可是，新年元日刚过，从关东便传来了卫玄策率军收复洛阳的消息。

一个偶然的机会，宛娘听到了泉沐劝泉企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待查清了兄长泉永真正的死因后再决定去留的谈话，遂趁朱小丁到泉府送肉的机会将泉氏父子的谈话内容透露给了他。

其时，朱小丁奉命调查西域大荒山的情况才有了个眉目。他突然听宛娘提及泉永已死的消息，起初还以为是个假消息。及至两三天后，他发觉在自己的肉铺周围似乎总有几个来历不明的人来回游逛，才意识到势头不对，好像自己已处在了这些人的监视之中。

为了印证这一猜测，朱小丁有一次故意借给人家上门送肉的机会，在长安城里兜了大大的一圈儿，暗中留意身后是否有人尾随盯梢，结果不出他所料，始终有两三个人交替轮换着一直在跟踪他。

一旦确定了自己随时可能被泉企父子出卖，朱小丁便不再犹豫，立马思索起了该如何逃出长安，将泉企父子反水的情况报告给莫小丰。

恰好几天后，和朱小丁相熟的一位名叫安仑的胡商要送一批葡萄酒到同州大营去，朱小丁便说服安仑，答应把他藏进酒桶里，带他混出了长安城。

此前，安仑曾向朱小丁表示过想到邺都的戚里大市开设一座葡萄酒坊的愿望，因此，朱小丁在顺利逃出长安城后，便竭力劝说安仑和他一起逃往邺都，并许诺可以低价给予他戚里市坊中位置最好的店面，为他引荐邺都的勋贵豪富，保证他能赚到翻番的利润。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朱小丁许以重利的诱惑下，安仑不由得动动了要去邺都发一笔横财的心思。特别是当朱小丁告诉他，他是直接受莫小丰指派，潜伏长安刺探西朝动静的谍候，如果肯同他一道返回邺都，定会向太原公举荐，为他在邺都经商提供一切方便时，安仑更下定了决心，遂利用他和同州大营相关军吏的良好私人关系，讨得了两张出关照引，带着朱小丁径直通过潼关隘口，一路不停地奔回了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