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00章 嘲讽
季寒苏有些无奈,这事儿只有她和甘凝清楚。最开始的时候,是想借着含露在浣衣局的便利,给皇后的衣服上动点儿手脚。
现在还不到皇后死的时候,何况谋害国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要有一点儿没处理好,一旦被人发现,后患太大。
可要让皇后因为贴身衣物不洁,自身抵抗力不够而患病,此后都不能再侍寝却并没有多难。
太医的医术再好,也都是男人。男女大防之下,很多妇科方面的疾病,那些被三从四德束缚住的女子,哪怕是病死也不愿意开口。
即便开口,因为没什么经验,只能靠诊脉和那些含糊不清的描述。即便是所谓的圣手,也拿不出什么有用的方子。
男女之间说白了,就那些事,有没有还是很重要的。
要不然枕头风怎么会那么好用,赵琚现在的年纪,也还远不到清心寡欲的时候。
无性婚姻有几个能维持下去的,她上辈子当牛做马的时候,看过的社会案件,比吃过的大米都多。
还有八十多岁的老爷爷,在路边和人谈生意的
不过这种事情,算是慢工出细活。才刚做了两回,离出结果还早,知香就被罚到了浣衣局。
季寒苏思考过后,决定换个法子。让甘凝取信知香,投到安妃麾下。花房里的事情只要有心,一查就能清楚。
安妃手里又不是没有得用的奴婢,即便含露凑上去,也不会留在自己宫里。
送到季寒苏身边的概率小,更可能是将人安排到其他宫里。
直到目前,进展是慢了点儿,存在些小瑕疵。但在大体上,一直如季寒苏预想的那样发展。
不过这些内情,季寒苏当然不会和妙莹细说。
“有什么门路家底儿,谁不是藏着掖着,不让别人知道。”
“含露到底也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那样的身子都没死在浣衣局。想来也不仅仅是因为,她命大的缘故。”
“娘娘觉得,她还能有什么凭借?要不然奴婢去查查,万一里面有什么内情呢?”
季寒苏看妙莹那一脸的期待,要是不让她去,势必会让她起疑。
也罢,到底含露和她们是老交情了,看到了不问两句,皇后和安妃能放心才怪。
“你想知道,便去查吧。不过千万要小心,别让人发觉。她现在,到底是在椒房殿伺候的。要是让皇后知道,还以为是我在她身边安插人手。”
妙莹笑盈盈的点头,季寒苏很少将这些事情,让她一个人处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妙莹像只小鹿一样蹦出去后,甘凝才从宫门口回来。自从栀子和来宝分开,决定出宫之后,就给家里捎了信。
刚才在宫门口,栀子的父母兄弟都等在外头。见了面后,一家子哭得肝肠寸断,看着像是真情实意的。
其实不是真心实意也没什么,只要拿出在宫里一半的本事,把钱财捏紧。婚事有颜夫人帮忙,她家里人就算是有别的心思,也拿她没有办法。
甘凝觉得自己这么想也太阴暗了些,她和栀子关系不差。这几年相处下来,她比妙莹更懂得怎么讨人喜欢。
现在栀子与家人团聚,她家里对她也十分重视,她该替栀子高兴才对,但心里却藏着嫉妒。
“栀子的家人对她挺好,不仅带了她最喜欢吃的红烧肉,还拉了一辆牛车,好让她能坐着回去。”
“他们家在栀子入宫后,才不至于被饿死。家里人口多,靠着栀子的接济,全家攒了好多年,又买了二十亩地,日子才好过起来。”
“奴婢听他们说,那头牛才刚买没多久,照顾得比孩子老人,都还要精细”
在普通人的眼里,一头牛比几个壮劳力都珍贵。农忙的时候,耕上一个时辰就要休息一会儿。那也是担心累坏了牛,而不是担心累坏了人。
说什么不重要,做了什么才重要。拉着牛车跑这么远来接人,一定是真的重视。
季寒苏安慰道,“你我也算是同命相连,只看这点,都不如栀子有福。”
“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没得选。但走什么样的路,却可以自己做主。”
“你要是想像栀子那样,出宫之后找个好人家,过安稳日子,可以随时和我说。能做到的,我都会替你安排妥当。”
季寒苏这番话,不过是说得好听,收买人心罢了。甘凝和栀子不同,与她的关系最为紧密。
知道她那么多的事情,大局未定之前,即便甘凝真想出宫,过简单平凡的日子,季寒苏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培养一个靠得住的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谁家心腹几年一换的
她就是知道甘凝不会这么做,才会给出这样的承诺。
果然,甘凝听后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一点儿弯都没有转。
“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寡性之辈,寻常男子奴婢看不上。而那些有担当,尊重妻子的男子,奴婢又配不上。”
“奴婢立誓此身都跟在娘娘身边,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至于别的,奴婢并不愿再多费心神。”
季寒苏将甘凝扶起,“这么多年,很少听你提起入宫前的事情。听你这么说,就知道心结难消。”
“奴婢奴婢”
季寒苏食指轻轻点在甘凝唇上,止住她将要说出的话。
“以前我不曾问过你这事儿,现在也不会非要你说出来才罢休。等你有一天释然之后,想说了,我倒是愿意听。”
“奴婢多谢娘娘体恤。”
没过两日,妙莹自觉将事情查清楚了,便迫不及待的将内情和季寒苏说了。
安妃自然不会让人发觉,含露是怎么被捞出浣衣局的,不然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所以含露明面上,还真是因为被一个稍有些脸面的太监追求,才从浣衣局那条冷水河里爬了出来。
妙莹说得绘声绘色,言语中对含露这样的做法,显得十分鄙夷。
季寒苏道,“到底都是一个屋子里住过的,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也不错。当初她受了罚,大家凑银子的时候,你还给了对耳坠子。”
“如今她好不容易摆脱困境,你不为她高兴就算了,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妙莹脸上的嘲讽收敛了些,
“奴婢也是气不过,替娘娘报不平。”
“当初要不是大家帮衬着,她早就死了。能勾着人救她,也算她有本事。可这太安宫里谁不知道,您和皇后一向不合。”
“她要是念着您对她的恩情,就不该去攀椒房殿这根高枝儿。就准她忘恩负义,不思回报,不准奴婢说她两句了。”
“奴婢不仅在自己的地方这么说,出了合欢宫的大门,和其他人也是这么说。”
“谁知道她在皇后面前,是怎么诋毁娘娘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