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金胜水(2/2)

首发：~第72章 金胜水

金胜水在大堂上见到何上鲛和冯恭，破口大骂道：“运河帮的臭苦力和卑贱的商人就是靠不住。你们把我卖了，对吧？”

何上鲛道：“赤龙爷，对不住了。我不想让我的家小身陷不测之地。”

许无疾高声道：“你便是朝廷的苏州码头巡弋营指挥同知，张逆十条龙中的赤龙，金胜水？”

金胜水看了一眼许无疾：“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那个两天内把姑苏城搅得翻天覆地的都尉司鹰犬许无疾，对吧？”

许无疾颔首：“正是在下。”

金胜水叹了声：“唉！早知如此，我们十条龙应及早在醉乡楼动手，砍了你的脑袋。”

许无疾道：“加上你，十条龙中已有五龙被我挖出。听蓝少将军说，你是朱文正大都督的旧部？”

金胜水高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朱大都督领着我们弟兄死守洪都，劳苦功高。到头来却被朱元璋给杀了。我不服！所以暗中投靠了十条龙。十条龙看重我，抬举我做了赤龙。”

许无疾敏锐的发现，相比于紫龙、青龙、蓝龙、黑龙，眼前的这条赤龙似乎没什么心机，是个鲁莽之人。

许无疾道：“世人皆知，朱大都督乃是自尽。如果朱大都督在天有灵，最想看到的是山河一统，天下太平！而不是十条龙利用张逆遗财发动叛乱，祸乱江南，荼毒百姓。”

金胜水怒道：“行了吧！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帝王不仁，以旧臣为刍狗。朱大都督被杀，无非是因功高盖主。朱元璋的气量小得像针鼻儿，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容不下。”

许无疾疑惑：“帝王不仁，以旧臣为刍狗？这样文邹邹的话可不像出自你之口。谁对你说的？”

金胜水冷笑一声：“休想从我嘴里套出半句话。我知道你们都尉司有着虎狼一般的手段。尽管使在我身上便罢。或许我能扛上两日。两日之后，金鸡湖的那些百姓将成为朱大都督的陪葬！”

许无疾道：“你们手中的黄金、白银、铜钱和盐已尽归朝廷。外运遗财之事几乎失败。你们还要在金鸡湖制造杀戮？”

金胜水笑道：“没错！谁让那些百姓当朱元璋的顺民？”

顾寒儿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丧心病狂。”

许无疾道：“其实制止金鸡湖的杀戮很简单。官府贴出告示，禁止今年端午日在金鸡湖赛龙舟就是。”

金胜水瞥了许无疾一眼：“真聪明啊！可惜还不够聪明。你可知寒鸦军？”

许无疾道：“寒鸦军是十条龙的一个分支。专司在江南各地散布谣言。”

金胜水笑道：“没错！金鸡湖赛龙舟已存在了数百年。连元廷治江南时都未禁止。若大明开国头一年就给禁了，你猜寒鸦军会编出什么谣言来？江南百姓听了谣言会如何看待朝廷？杀不了百姓，就搞臭你的那个王八蛋朝廷。横竖我们都不亏！”

金胜水是个莽撞人。说是不让许无疾套出一句话。但此时已将十条龙的计划说了个七七八八。

许无疾道：“原来如此啊。看来我不仅要找齐张逆遗财，擒住七龙三龙王。还得将寒鸦军扫除，省得他们在江南无事生非，造谣生事。”

金胜水道：“呵，先主遗财不是那么好找齐的。三龙王也不是那么好擒的。你尽管试试便罢。”

许无疾问：“你们妄图与伪夏暗桩勾结，劫走朝廷军粮的阴谋已经败露。我且问你，张氏遗财中的四十五万石军粮呢？被你们藏在何处？”

金胜水笑道：“你不是神通广大嘛？你去查啊！我不会给你透露半个字。”

蒋琼怒道：“许爷，金胜水这厮嘴挺硬。依我看抓紧时辰给他上大刑便是！”

“且慢！”一个声音从大堂门口传出，随后邓玉走了进来。

许无疾连忙起身：“邓都司。”

邓玉走到金胜水面前：“金黑子，你我同是朱大都督旧部，在洪都城的一口锅里搅过马勺。我不愿看你与朝廷顽抗到底，误了性命。我劝你一句，还是跟朝廷合作，帮朝廷铲除十条龙吧。我会在上位面前替你说好话，至多免了你的官职。我在上位面前还是有三分薄面的。”

金胜水啐了口唾沫：“呸！亏你还晓得你是朱大都督旧部。你如今一心替薄情寡义的朱元璋卖命，就从未想过替朱大都督报仇？”

就在此时，宋忠走进了大堂。

邓玉惊讶道：“宋忠？你这王八蛋的怎么来这儿了？”

邓玉与宋忠有隙，故唤他王八蛋。

许无疾等人则纷纷朝着宋忠拱手：“宋老暗帅。”

宋忠走到金胜水面前：“你可识得我？”

金胜水对宋忠倒是礼敬有加：“啊，是宋六爷。”

宋忠道：“你刚才一直在提朱文正。你应该知道，当初在濠州城里，朱文正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六叔’。”

金胜水颔首：“是。宋六爷跟朱大都督虽无血缘，却胜似父子一般。”

宋忠道：“你刚才说的很对。是该为朱文正报仇。”

邓玉大喊道：“宋忠，你别在这儿胡言乱语！疯了吧你？竟与十条龙穿一条裤子？我要在上位面前参劾你。”

许无疾心中亦是疑惑：都说宋老暗帅行事谨慎。怎么会说出“为朱文正报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顾寒儿走到宋忠面前，低声提醒：“义父，当着邓都司的面呢。邓都司这几年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

宋忠不以为意：“都说大明立国的第一功臣是李缮常，第二功臣是徐达。依我看都错了，第一功臣是朱文正才对。若不是他当年守住洪都，什么李缮常、徐达、常遇春恐怕早就都做了陈友谅的刀下鬼。上位和皇后恐怕也已身陷不测。第一功臣被人害死，我们自然该替他报仇！”

金胜水喊了一声：“还是宋老暗帅念旧情、明事理！我加入十条龙，正是为了替朱大都督报仇。”

宋忠走到了金胜水面前：“不过报仇总该先找准仇人。你知道害死朱文正的是谁？”

金胜水答：“那还用说？自然是薄情寡义的朱元璋。朱大都督是他的亲侄子啊，他都不放过”

邓玉骂道：“金黑子你个蠢货。刚才那么多话我都白说了？”

宋忠正色道：“金胜水，你以为害死朱文正的是上位嘛？大错特错！”

金胜水疑惑：“不是他是谁？”

宋忠叹了声：“唉。你听好了，害死朱文正的人是张士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