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安礼章第六
注曰:【安而履之为礼。】
王氏曰:‘安者,定也。礼者,人之大体也。’此章之内,所明承上接下,以显尊卑之道理。
释评:顺天而行也罢,招缆英雄也罢,加强道德修养、文明建设也罢,都要必须有个良好的社会环境。‘春秋无义战’,‘礼崩乐坏’,弑君杀父八十八起、、、、此无他,皆因社会环境之动荡不安。于是政体之建设,君臣之大义,政策法规之完善,就成了一切的关键。
怨在不舍小过,患在不豫定谋;福在积善,祸在积恶。
注曰︰【善积则致于福,恶积则致于祸;无善无恶,则亦无祸无福矣。】
王氏曰:‘君不念旧恶。人有小怨,不能忘舍,常怀恨心;人生疑惧,岂有报效之心?事不从宽,必招怪怨之过。
人无远见之明,必有近忧之事。凡事必先计较、谋算必胜,然后可行。若不料量,临时无备,仓卒难成。不见利害,事不先谋,返招祸患。
人行善政,增长福德;若为恶事,必招祸患。’
释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当领导的,对别人无关紧要的过失百般挑剔,吹毛求疵,摆出一副自己永远正确的教师爷面孔,那么,别人就会觉得理不公,气不顺,怨恨不满的情绪也就会随之而产生。所以,不计较部属的小过,既是一个领导人应有的雅量,也会让人觉得你通情达理,富于人情味,凝聚也就因此而产生。
患祸的出现,在于没有防患于未然并采取相应的对策。如果能在灾祸未成规模的时候就采取相应的措施加以疏导,化变故于无形,就可以达到‘我无为而民自安’的祥和目的。恕小过,防未患,这是无为而治天下必须掌握的一个要则。
一个人行善还是作恶,并非总是现眼热报的,灾祸或福寿都是由一件件一桩桩的恶行或善举逐渐积累而成的。孔子说:‘一个对别人有恩德的人,其福报是在三代人受到泽被之后才会消失。’周朝由于文王的先人和子孙累世积德,才会有八百多年的江山;秦始皇以霸道得天下,政权只维持十五年。国家大事是这样,个人、家庭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所以讲谋钍先要看其动机是为善还是为恶。这是从政、为人首先要明白的最高原则。
至于自然法则,并无善恶之分,故尔大道、至德是无法分辨善恶、祸福的。
饥在贱农,寒在惰织;安在得人,危在失士;富在迎来,贫在弃时。
注曰:【唐尧之节俭,李悝(克)之尽地利,越王勾践之十年生聚,汉之平准,皆所以迎来之术也。】
王氏曰:‘懒惰耕种之家,必受其饥;不勤养织之人,必有其寒。种田、养蚕,皆在于春;春不种养,秋无所收,必有饥寒之患。
国有善人,则安;朝失贤士,则危。韩信、英布、彭越三人,皆有智谋,霸王不用,皆归汉王;拜韩信为将,英布、彭越为王;运智施谋,灭强秦,而诛暴楚;讨逆招降,以安天下。汉得人,成大功;楚失贤,而丧国。
富起于勤俭,时未至,而可预办。谨身节用,营运生财之道,其家必富,不失其所。贫生于怠惰,好奢纵欲,不务其本,家道必贫,失其时也。’
释评:由于中华民族向来以农立国,所以农业状况如何,直接关系到社会的稳定,政权的巩固。广大民众缺衣少食,不得温饱,是由于当政者轻视农业生产,不关心农民疾苦的结果。国富民强,是由于各种人才都得到了合理利用。倘若出现危机,则因各方面的人才流失。经济要想繁荣富强,在内政方面,全社会应形成勤俭节约的良好风尚;在外交方面,要与各国和平共处,营造一个安定和睦的国际环境。像尧舜那样以身作则,艰苦朴素,合理使用自然资源;像李悝那样充分开发地力;像越王那样十年休养,十年生息;像汉文帝那样采用晁错的主张大力发展农业……凡此种种,都是为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以增强国力。相反,丧失良机,铺张浪费,舍本逐末,就要出现国弱民穷的可悲局面。
一个国家的方针政策,如果真能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必然会出现政通人和,国泰民安的兴旺景象;在国际上也必然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此一来,就会成为万国来朝,九洲同庆的强国。这是治国安邦须要留意的经要。
上无常躁,下多疑心。
注曰:【躁静无常,喜怒不节;群情猜疑,莫能自安。】
王氏曰:‘喜怒不常,言无诚信;心不忠正,赏罚不明。所行无定准之法,语言无忠信之诚。人生疑怨,事业难成。’
释评:权力之所以那样具有魅力,是因为无论谁有了这根魔杖,都可以将主观意志立即变成具体而有效的行动。所以,如果掌握权力的人主喜怒哀乐无常,昏乱荒唐,进退举止没有一个人君的样子;或者急功近利,目光短浅,频繁制定各种政策法规,而且各项政策互相抵触,那么,各级官吏就会无所适从,疑虑重重。一个国家的混乱往往由此而生。
轻上生罪,侮下无亲。
注曰:【轻上无礼,侮下无恩。】
王氏曰:‘承应君王,当志诚恭敬;若生轻慢,必受其责。安抚士民,可施深恩、厚惠;侵慢于人,必招其怨。轻篾于上,自得其罪;欺罔于人,必不相亲。’
释评: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这是君臣之常道。如果为臣的对国君居功轻慢,作为权力化身的君王,即是软弱无能,也会忍无可忍,做人臣的轻则削职,重则亡身。从另一个角度看,一国之君,如果喜怒无常,欺凌侮辱下臣,臣子就不会亲近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政策法令就无法做到上下畅通。历史上许多弑君犯上事件,多数因此而发生。
近臣不重,远臣轻之。
注曰:【淮南王言:去平津侯如发蒙耳。】
王氏曰:‘君不圣明,礼衰、法乱;臣不匡政,其国危亡。君王不能修德行政,大臣无谨惧之心;公卿失尊敬之礼,边起轻慢之心。近不奉王命,远不尊朝廷;君上者,须要知之。’
释评:国家最高的领导人身边的大臣如果得不到信任、重用,远离中央的地方官吏也会看不起他们。这样一来,中央的决策部署就要落空。齐桓公放权于管仲,称霸一世;刘玄德委政于孔明,终成鼎立;唐太宗以魏征为鉴,才有贞观之治、、、、这都是历史的明证。
汉武帝时,提出‘推恩令’的主父偃因为后来没有得到武帝的重用,所以淮南王刘长说:去掉平津侯主父偃(西汉时任齐国丞相)易如反掌。
自疑不信人。自信不疑人。
注曰:【暗也。明也。】
王氏曰:‘自起疑心,不信忠直良言,是为昏暗;己若诚信,必不疑于贤人,是为聪明。’
释评:对自己都疑神疑鬼的人,绝不会相信别人;有自信的人,绝不会轻易怀疑别人。自疑疑人,是由于对局势不清,情况不明;自信信人,是由于全局在胸,机先在手。
枉士无正友。
注曰:【李逢吉之友,则“八关”、“十六子”之徒是也。】
王氏曰:‘谄曲、奸邪之人,必无志诚之友。’
曲上无直下。
注曰:‘元帝之臣则弘恭、石显是也。’
王氏曰:‘不仁无道之君,下无直谏之士。士无良友,不能立身;君无贤相,必遭危亡。’
释评:常言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人品、行为不端正的人,所结交的朋友大多也是不三不四之辈。又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居高位者品德不规,邪癖放浪,身边总要聚集一帮子投其所好的奸掼小人或臭味相同的怪诞之徒。楚王好细腰,国中尽饿人;汉元帝庸弱无能,才导至弘恭、石显这两个奸宦专权误国;宋徽宗爱踢球,因重用高俅而客死他乡;唐敬宗的宰相李逢吉死党有八人,另有八人为其附庸。凡有求于他的,必先通过这十六人,故被称为‘八关’、‘十六子’……一部《二十五吏》,此类事例,俯拾皆是。
危国无贤人,乱政无善人。
注曰:【非无贤人、善人,不能用故也。】
王氏曰:‘谗人当权,恃奸邪榇害忠良,其国必危。君子在野,无名位,不能行政;若得贤明之士,辅君行政,岂有危亡之患?纵仁善之人,不在其位,难以匡政、直言。君不圣明,其政必乱。’
释评:在一个朝纲混乱、政乖民怨、危机四伏、民心浮动、朝野上下豺狼当道、邪恶横行的国家,是不会找到德才兼备的贤人的,这倒不是真的没有德行高迈、才情卓立的人,只不过这样的人在当时不吃香,当权者不赏识、不重用罢了。在这种社会风气下,老百姓更是好人受气,善人含冤。魏晋南北朝的时候,许多才识之士或遁入空门,成了一代高僧,或隐逸山林,自甘清贫。诸葛亮说的‘茍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这句话充分表达了乱世时贤德之士的心态。
爱人深者求贤急,乐得贤者养人厚。
注曰:【人不能自爱,待贤而爱之;人不能自养,待贤而养之。】
王氏曰:‘若要治国安民,必得贤臣良相。如周公摄正辅佐成王,或梳头、吃饭其间,闻有宾至,三遍握发,三番吐哺,以待迎之。欲要成就国家大事,如周公忧国、爱贤,好名至今传说。
聚人必须恩义,养贤必以重禄;恩义聚人,遇危难舍命相报。重禄养贤,辄国事必行中正。如孟尝君养三千客,内有鸡鸣狗盗者,皆恭养、敬重。于他后遇患难,猪盗秦国孤裘,鸡鸣函谷关下,身得免难,还于本国。孟尝君能养贤,至今传说。’
释评:古人将贤才称为‘国之大宝’。真正有志于天下,诚心爱才的当权者,不但求贤若渴,而且一旦得到治世之才,就不惜钱财,给予丰厚的待遇。因为凡是明主,都知道人才是事业的第一要务。
国将霸者士皆归。
注曰:【赵杀鸣犊,故夫子临河而返。】
邦将亡者贤先避。
注曰:【若微子去商,仲尼去鲁是也。】
释评:一个国家,如果显示出即将称雄四海的景象,有识之士就会争先恐后,趋之如骛的前来归顺,为之效力;相反,就要灭亡的国家,贤明的人将纷纷逃离故园,避难他乡。因为一介草民,即使他才德超群,也不能不顾身家性命,像丧家之犬一样过日子,只有得到明君的取用,他才会实现自己济世救民的心愿,否则只好‘择木而栖’。当年孔子想去晋国实现他的政治理想,他和弟子们已经走到了晋国边境的黄河之宾,听到赵简子杀了辅佐他的贤大夫鸣犊(人名),如是取消了投靠赵简子的计划。
所以,从人才的流向,就可以看出一个国家的兴亡。孔子说:有智慧有道德的人,首先要回避动荡不安的时代,其次要远离祸乱危险的地域,再次是避开色情的诱惑,最后是回避流言四起的场所。这确寔是自我保护的经验之谈。
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树秃者,大禽不栖;林疏者,大兽不居。
注曰:【此四者,以明人之浅则无道德;国之浅则无忠贤也。】
王氏曰:‘地不肥厚,不能生长万物;沟渠浅窄,难以游于鲸鳌。君王量窄,不容正直忠良;不遇明主,岂肯尽心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