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拂南枝

第9章 登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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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登门

第二天一早,周姨娘便领着婆子给端木晓量体裁衣,又送来几件首饰,外加几帘丝缦和几只瓷瓶,将她的闺房稍微倒饬了一番,看着倒有点色彩了。

端木晓知道,这都是父亲下的命令,看来以后日子能好过些了;但从周姨娘那张拉长的脸上,便知她是不愿意的。

中午时分,四姑娘端木夏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婆子气冲冲闯了进来,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犹不解气,还将新挂的丝缦扯下,桌上新摆的整套茶具,一股脑的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小丫鬟蒲儿吓得大气不敢喘,紧紧抱着自家小姐,将她护在怀里,生怕被那些凶奴伤到。端木晓并不与四妹妹计较,任由她发泄怒气;就那样平淡的看着,直到一行人扬长而去,也没说一句话。

丫鬟松开双臂,像脱水的鱼儿张着嘴喘息,还一边抚摸自己的小心脏,来安慰自己!

“你没事吧?”小姐关切地问道。

小丫鬟惊魂未定的说道:“没事儿!四小姐这是为何?哪里来的怒气呢!”

小姐不以为然道:“今天肖公子要来做客,想是父亲和周姨娘全说了;而她那几个女儿又是掼爱听墙角的,应是气我这样的条件也能得肖公子青睐?”

她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又道:“我们快些收拾好,晚上父亲可能会领他来。”

丫鬟愤愤不平,建议道:“那还收拾什么呀?正好让老爷看看,周姨娘是怎样教女儿的!”

“算了,还有半年就及笄了,然后选个日子嫁出去便是了!”小姐轻声道:“我们不要与鼠目寸光的蠢人计较!”

丫鬟点点头,又道:“等小姐满十六岁了,咱们就离开这帮坏蛋!”

“好!”小姐笑着摸了摸丫鬟那圆圆的脸蛋,回道:“那时我们一起离开…”

皇宫里,下朝后的端太傅和肖博相约着,一同出了宫门。平时太傅是坐轿子的,今日不同往日,他骑上马与肖博并骥而行,两人有说有笑,全不避人…

周姨娘虽不情愿,但老爷的吩咐不敢怠慢,亲自指挥厨房布菜,将府里收藏的好酒取出了两坛,又将餐桌摆在院中桃树下,既凉快又惬意,且风景宜人!

两人回到府里,净了手,换上常服,心情十分愉悦;饮罢茶后便开始对弈,两人心照不宣,十分合拍,全然一副自家父子的感觉。

五姑娘端木莲失魂般手扒着窗框,两眼痴痴的望着正在与父亲对弈的少年,风流潇洒,清秀俊美,越看是越爱…她躲在窗下一片花丛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小竹轩里,端木晓正在看书;就见丫鬟一路小跑过来,扬着红扑扑的小脸儿甚是高兴;进门就拉着小姐的衣袖,兴奋的说道:“肖公子来了,正和姥爷对弈呢,听下人说老爷夸赞肖公子棋艺超群呢!”

小姐微微一笑道:“其实父亲不知道,我的棋艺也好的很呢!”

丫鬟又补充道;“听说晚饭,只安排老爷和肖公子上席,不打算让姑娘们和姨娘作陪!”

小姐解释道:“父亲是太子太傅,有些礼节还是要遵守的…儿女亲事未完全定下以前,是不会让自家姑娘与外男同席!”接着低下头又轻声道:“但是,晚饭后…父亲可能会让他私下…偷偷见我一面!”

“真的吗?小姐!”丫鬟高兴的叫了起来。

小姐羞红了脸,知道这话不该出自姑娘家之口,扔下一句“我瞎猜的!”,便转身走向她那老旧的书架,故作镇静的翻起书来…

不多时,周姨娘来到会客堂,请老爷和肖公子到院中用餐;二人暂时休棋,站起身说笑着跨出大堂。周姨娘看到老爷如此高兴,知道自家侄儿肯定没戏了!

她那侄儿风流成性,前年就娶了妻,后来又纳了几房妾室,贼心不死,还想着将小舟收作姨娘,连她这个做姑姑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小舟再不堪,那也是太子太傅的嫡女,怎么能给他一个富商的儿子做姨娘?没奈何,自家亲戚真不好把话说的太重,只能含含糊糊的拖着…

院子里,端太傅指着那棵桃树,笑问肖博可还记得小时候,爬上此树的情景吗?二人正说笑间,管家突然跑了进来,慌张的来报说:“二皇子安国王爷来访!”

二人均吃了一惊!特别是端太傅,知道这位二皇子与太子的关系极为不好,而自己是太子太傅,他未请自来,难不成是找麻烦?不及多想,忙携肖博前去迎接…

“安国王爷大驾寒舍未能远迎,恕罪!恕罪!”端太傅一看见皇二子立刻作揖道。

“御前侍卫长见过安国王爷!王爷万福!”肖博接着拱手见礼道。

萧立然将手一摆,潇洒道:“无妨,本王也是随便走走…”说完迈开大步,径直走了进去。

端太傅忙趋步上前,为其引路;快到会客堂时,萧立然转头看见桃树下一桌酒菜,笑道:“二位,这是要用餐?正好我也没吃饭…”说完不待主人发话,自己就走了过去,未见谦让,一屁股坐在桌旁。护卫随五、随六适时停下脚步,并悄悄退到了院门口守着。

端太傅和肖博尴尬的站在他的身后,不知所措。

“都坐下吧!随意些!”萧立然客气的吩咐道。

端太傅忙转过身,示意肖博一同坐下,管家识趣的递过圆凳,又加了一副碗筷…

肖博主动开坛,为王爷和太傅满斟一杯,然后也不忘为自己倒上…果然是好酒,立时满院飘香…

端太傅僵硬的举起酒杯道:“王爷莅临,蓬毕生辉!老臣感激不尽,敬王爷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肖博也立刻举杯道:“小人一介侍卫,能与王爷同饮,深感惶恐,自罚一杯!”说完也一饮而尽。

萧立然缓缓举起酒杯,笑道:“其实,本王是来道歉的!”说完竟也一饮而尽。

端太傅愕然,内心顿感大事不妙,却面不露色的问道:“王爷,何出此言啊?”

萧立然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此事,要从前几日宫宴说起,您的嫡女端木晓那晚可有赴宴?”

端太傅迟疑了一下,恭敬的回道:“圣上有令,臣不敢疏忽!小女端木晓当晚确有赴宴,只是刚进皇宫就犯了旧疾,便向宫里告假回府了。不知她有何不周之处?还望王爷看在她年小失母的份上……”

“太傅误会了,其实是本王有不周之处!”萧立然忙接口道。

端太傅闻言立刻站起身,慌张道:“这…这是哪里的话?王爷身份尊贵,又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岂有不周之理?”

肖博的心猛的抽了一下,记得那晚与小舟妹妹在宫门口见面,她明显有些惊慌,说与家里丫鬟走丢,央求自己帮她寻一寻!因久未见面,一时遇见内心百味杂陈,竟未细想,她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如今看来,她当时定是遇到了麻烦。

“本王就直说了吧,此次前来是要向端姑娘当面道歉的!”萧立然不想再绕弯子了,索性道:“麻烦端太傅叫您的嫡长女出来一下。”

端太傅先是一愣,接着躬身近前道:“王爷有所不知,老臣的嫡长女不满周岁便夭折了。端木晓是嫡次女,在家中姐妹里排行第三。”

萧立然点头道:“哦,那就叫端木晓出来见一下吧,我要向她当面致歉!”

端太傅护女心切,更不想节外生枝,低声下气道:“王爷是天上的彩云,小女是地上的尘土…若王爷向小女道歉,岂不是天地倒置,会令小女折寿的;还望王爷高抬贵手,不与她一个女娃娃见识!”

“太傅,这是哪里的话?有错就要认!本王铁骨铮铮一条汉子,岂有逃避之理?”萧立然似有不悦道。

端太傅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肖博心急如焚,斗胆追问道:“不知王爷因何事要向端姑娘道歉?”

萧立然看着两个面色越发惨白的男人,丝毫没有手软的意思,直言道:“此事说来惭愧,事关姑娘的名节…那晚本王酒醉轻薄了端姑娘!”

“啊…”端太傅腿一软,险些摔倒;萧立然顺势将他扶住,轻声安慰道:“太傅莫急,为保姑娘名节,本王愿意娶她做王妃!”

一听此言,肖博只觉五雷轰顶,眼前顿时姹紫嫣红,仿佛一块巨石迎面砸来!

端太傅急火攻心,忍泪相求道:“小女身份低微,又早年丧母,如何配做王妃?望王爷深思!”

萧立然志在必得,爽朗道:“无妨,本王从小就在军中历练,处事难免粗糙了些。端木家族乃书香世家,小姐又知书达理,正好可以弥补一下本王的不足!”

安国王爷的驾到,早已惊动了端府后宅。有躲在暗处看的,有奔走相告的,有被王爷绝世容颜惊到的,也有被他气势威慑到的!总之,不多时,后宅便乱成一锅粥!甚至王爷每说一句话,他们都要相传下去,生怕漏掉一个字……

“臣女端木晓见过王爷!”不知什么时候三小姐竟突然从他们后面出现;她一身淡绿色的布裙,轻轻转到他们面前,缓缓屈下身体朝萧立然行礼,继续说道:“王爷光临端府,似春风拂花,朗月映空,实在沁人心脾!”

萧立然邪魅一笑道:“姑娘请起!”,顿感内心十分惬意,想不到她竟主动将自己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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