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赤潮(2/2)

首发：~第148章 赤潮

那些人影实际上是w-1白绒菌的一部分，由于w-1白绒菌已经击败多个人类文明并获取其dna，导致其可以对人类进行基本的模仿，例如模仿人类的形态，姿态等。而它们身上的盔甲同样来自于被w-1白绒菌击败的人类文明，那些盔甲已经生锈，却难以洗刷每一个人类文明过去的辉煌。

这是一次古代的战争。

同时，俄联邦基地作战指挥室内。

“是的，长官，那些是古代文明。”vdv空突营营长伊利亚在办公室内踱步。

“古代文明？有具体时间么？”一名负责区域防御的旅长问道。

“没有，我们在w-249峦藤壶中发现的文物大致来自于九州的宋朝，但根据现在战场的录像看，他们来自人类历史上的众多朝代和地区。”

“也就是说，在我们到来之前，这个武装化的生物圈已经吞噬过无数个人类文明”旅长抽着烟说道。

“是的，长官，但令人费解的是，这些由w-1白绒菌组成的人形生物并不具备太大的作战能力，他们的威胁甚至不如南半球本土的低端捕食者。”

“不，这场战争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它就像一位老练的猎人，将收藏的头骨一字排开，而每一颗头骨，都曾是一个辉煌的人类文明。”旅长站起来走到床边，眺望着窗外隐没于猩红中的景色：“昔日在这片大陆上战至肝胆俱裂的死者已经不会再归来，那只是他们的残念，送他们回地狱罢，那才是对同为同胞的人类的最好解脱。”

“明白，长官。”

同时，在基地外围。

t-80主战坦克和t-72主战坦克的自动装弹机已经将燃烧弹填入炮闩，tos-1自行火箭炮装满温压火箭弹的多管火箭炮已经仰望血色长空，2s19和2s7自行火炮的白磷弹已经在天空中化作一道道燃烧的烟迹

主战坦克125mm燃烧弹如同流星般坠入冲锋的古代军队中，掀起一道道火河，如同大地鲜红色的血液喷溅，温压火箭弹的爆炸则形成一连串不断扩大的巨型白色穹顶，而在温压弹爆炸形成的漆黑尘柱后，是白磷弹落下时产生的闪光暴雪。

一场灵魂的暴雨，正无声地洒在所有死者和生者身上。

庄严的古代盔甲在火焰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肃穆，庞大的主战坦克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厚重，现代的生者们，只是眺望着古代的死者们的骑兵群被火焰点燃为无数条火龙，而后渐渐萎缩，被埋葬在焦土中。

当天夜里。

无数个在野心之路上折戟尘沙的人类文明坟墓，并没有阻挡俄联邦的征途。

格尔罗涅夫躺在宿舍床上——高烈度的作战使大多数人的睡眠时间只有4小时。

望着猩红天幕笼罩下回到基地补给的装甲车队，格尔罗涅夫靠在湿冷的混凝土墙壁上，俄联邦的历史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明白了俄联邦的野心究竟从何而来。

1991年后，俄联邦进入一段迷茫期，人们失落，怅惘，彷徨，那个曾经另世界闻风丧胆的超级大国已经不复存在。如今，俄联邦重新从地狱中爬起，经济复苏，工业进步，而大多数生活在红色联盟时代的人依然活着，他们怀念红色联盟的强大与威严，他们想让全世界的人民都畏惧他们。

他们并不怀念红色联盟的初心与理想，只是怀念红色联盟的力量与野心——刚刚入伍的新兵是这样想的；打过车臣战争的合同兵是这样想的；打过阿富汗战争的老兵更是这样想的。

无论俄联邦在这个世界付出多大的代价，直到俄联邦再次登顶世界之巅，祖国的野心都不会再停止——格尔罗涅夫如此想到：或许当他再次谈及红色联盟的理想，那些打过阿富汗战争和车臣战争的老兵也只会认为他在自作多情罢。

但仅是刚合眼，一种诡异的声波骤然击穿心脏——一瞬间困意全无，但身体依旧疲惫。

格尔罗涅夫下床翻找——那声音不像动物的嘶鸣，它更像是雷达闹铃或者蜂鸣器的声音，尖锐，清脆，让人内心发慌，无法入眠。

望向窗帘——奇幻而强烈变幻的色彩正在窗帘上缠绕，若不是宿舍采用的是吸光的黑色窗帘，恐怕此时闪光弹般的强光已经将他的视网膜烧穿。

一种怪异的声波在脑内回荡，这使他难以入眠，并且感到不安与烦躁。

在宿舍楼中，已经有无数人跑出宿舍，聚集在走廊上，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但这种声音的污染使他们极度烦躁，严整的军事纪律都被打破，在走廊不远处，几个士兵因争抢一个暖水瓶而大打出手，而在走廊拥挤的人群中，也逐渐爆发小规模的打斗和谩骂。

格尔罗涅夫为手枪安装上转接器，并填入一发无弹头空包弹，向头顶开枪鸣枪示警：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去！”

响亮的枪响过后，楼道中的躁动逐渐平息，拥挤的人群逐渐散开，像蚂蚁归巢般回到宿舍中。

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内，格尔罗涅夫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内心不知名的烦躁——他很疑惑，这些曾经打过车臣战争的老兵为何会在此时变得如此激进和情绪化。

对讲机上很快传来命令：

“各军官请维持下属士兵秩序，连长以上军官，请迅速前往指挥室集合！重复，连长及以下军官应当在所属生活区维持秩序，不限于强制命令，关闭房间，甚至使用暴力。”

“不惜一切代价维持军事纪律。”

走廊中很快回荡着空包弹的炸响，以及军官有节奏，却逐渐紊乱的脚步声。

奔跑到指挥室，一个巨大的生物标本正被摆在桌面上，如同一张猩红色的神经巨网，军官们陆陆续续来到作战桌周围，他们很快感觉到这张红色的巨网在发出某种声音，某种令他们烦躁的声音。

“同志们，这是ae-1落日潮。”切斯拉夫从军官们让开的过道中走到桌前：“或许你们很疑惑，ae-1本来应该是一团红雾，但为何现在有具体的形象。实际上ae-1是一种单细胞生物，但会组合为整体已达到不同的功能。例如这张巨网，便是无数ae-1落日潮组成的，它一直在发出足以扰乱人心智的次声波，短时间接触会让人极度烦躁，而长时间接触则会致幻。”

“那么，这种生物是如何发出对人类有效果的次声波的？”一名军官问道。

“在此之前，这个生物文明已经击败无数人类古文明，他们已经学会如何面对人类，战胜人类。至于那些室外的强光，则是另一种ae-1落日潮形成的另一种发光结构，其强度可以直接烧穿人类的视网膜，并且严重干扰红外仪器和飞行安全。”

“那么，我们又没有能力将其消灭？”

“没有，ae-1落日潮形成的巨大雾团宽度达到30公里，而我们已经因为w-1白绒菌对地质结构的破坏能力而大量撤军，我们的火力无法将其彻底消杀。”

“报告！有大量守卫部队正在离开岗位！”一名士兵冲进指挥室喊道，将一个平板递给其所属长官。

在平板上，几个红点正缓慢地向基地地图外移去——这些红点是一辆辆t-72和t-80，但这根本不是这些坦克的正常巡逻路线。

“有没有试过呼叫？”

“报告，呼叫没有反应！”

“恐怕是ae-1落日潮的声波已经对他们起到致幻作用。”切斯拉夫撑着桌面开始分析：“我们所处的地方，有近一米厚的混凝土墙防护，大大削弱了次声波的传播，但坦克防护最弱的区域只有20mm左右的装甲，根本无法抵挡次声波的侵入。”

“看来，我们有必要考虑全面撤退一段时间。驻扎在新世界的人口约为人，且极为分散，我们这片中心区域可以从地下通道撤离，但其它地区没有地下隧道，也就是说他们必须直接暴露在ae-1落日潮次声波的影响下。”

“用镇静剂，长官。”vdv空突营营长伊利亚重复道：“用镇静剂，我的医疗排给每个士兵按标准注射量的五分之一注射镇静剂，几乎每个士兵都感到平静，消除了对于次声波的影响。我们暂不知镇静剂对ae-1落日潮的致幻次声波有无抑制作用，但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冒险。”

“明白，我会将这条消息告诉所有人。”

“长官，那那些迷失的部队怎么办？”

“出去搜救太过冒险，而ae-1落日潮已经永久性驻留于此，因此，对于我们接下来要做出的行动，我们只能向真主祈祷，愿真主保佑他们。”

“愿真主能让他们在人类最为毁天灭地的力量中生存下来。”

装甲部队在地下隧道中排成一道铁龙，向着奇异点驶去。

格尔罗涅夫将上半身探出t-80的舱盖，回首望去，装甲部队的引擎轰鸣着，似是愤懑，也似是不甘。

但格尔罗涅夫深知，这些困难并不能让俄联邦退缩，这只是滔天巨浪前，一次再渺小不过的退潮事件。

驶出奇异点回到南极的冰原上，大量主战坦克如矩阵般傲立在冰原上，无数身着防化服的士兵手持步枪和喷火器，正攀上步战车和军用卡车。

同时，一架大型无人机的弹舱内，一个漆黑的柱状体正封存着人类最为恐怖的力量，凌驾于人类一切历史之上的力量。

他们正翘首以盼归来之日。

人类野心的赤潮将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