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二章 新兵连的第一天
杨君也了解了王鹏出现在这里的过程。虽然杨君他们是四个人一起来的,但没有他们分到一个班,刚才杨君还有点失落,可现在好了,毕竟有个发小陪着,也不至于落单了。
外面吹响了集合哨,新兵们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来到食堂的门口集合。张连长站到食堂门口的台阶上给大家讲话,并布置了下午的工作。最后连长起头,带领大家唱了一首部队歌曲《苦不怕、死不怕》。几个班长起劲的唱着,新兵除了王鹏,没几个会唱的,这小子在文工团里无数次的听人唱过。
吃饭前唱歌,这是我军的优良传统。还包括看电影前、看文艺演出前、开会前、学习前、甚至在列队行进当中也要唱。总之,只要是有机会,我们都会唱歌。不但唱出了我们的团结、还唱出了我们的勇敢、更唱出了我们的传统。部队的歌曲有的激昂雄壮,有的温婉优美,都还非常的易学易会。所以,每个军人至少都会哼哼几首。
吃饭的时候,吴小天他们几个也看到了王鹏,高兴是自然的,但是没机会说话,只是相互的挤眼、做鬼脸。杨君看到新华脚上穿着一双新大头鞋。
按照连长的安排,中午新兵们休息两个小时。于是高占兴带领全班围着农场走了一圈。
这里是北京军区下辖的一个农场,有150多亩地,农场不种粮食,只在每年的春天种菜,白菜、萝卜(红的、绿的、白的)、山药、黄瓜、茄子……,总之这里的军人干的工作,和菜农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农场的菜农都穿统一的绿衣服。
军人种的菜是供应部队,自给自足;菜农种菜卖给城里人,换回钞票:吃饭、穿衣,同样是自给自足。
这里不但有菜农,还有渔民。
在最靠近农场西北角的地方,有一个十几亩的鱼塘。平时有六七个战士照看着,拉网打鱼的时候,就会叫上很多的战士一起来帮忙。听高占兴说,打鱼的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鱼塘里面主要放养鲤鱼、草鱼和鲫鱼。除了冬季,平常也会有一些首长来这里钓钓鱼,放松一下。
现在这里已经全部上冻了,据高占兴说,冰层有二十来公分厚。而且冰面平整,很适合滑冰。
王鹏看着鱼塘对杨君说:“早知道就把冰鞋带来了,你看这冰面,没治了”。杨君也笑着附和说:“对,你瞧这多平呀,比后海平多了,这会儿要是再和人茬架,咱就要用枪了”
原来冬天的时候,杨君他们经常到后海滑冰。冰场也是年轻人最容易上火打架的地儿了。他们曾经在冰场和铁道部大院的一伙孩子们打过一架。结果两败俱伤,他们把对方的一个人的腿打折了,杨君和帅新华的脑袋被打破了。后来警察来调查这件事,帅新华为了保护别的人,自己全担了。
想到这,杨君抬手摸了摸脑门上的伤疤。对王鹏说:“给我看看,哥们儿这疤现在还有多大?”
“你手起开”王鹏过来看了看说道“没多大了,我估计再有个十年八年的也就看不清了。我说你丫也真虚,你这才多大点伤呀,人帅新华的伤比你重多了,回家他爹问他,你脑袋怎么了,他还跟他爹说,在外面见义勇为,帮警察抓小偷,让警察误伤了”
“但是他没想到”杨君接着说“他爹的警卫员也在冰场滑冰呢,看到咱们和人打架了,早汇报给他爹了,结果又挨了他爹的一顿皮带,后来还在派出所关了几天,咱们几个还从派出所的墙头翻进去给他送苹果,结果除了小天,咱们都叫人给抓了。”
俩人正说的高兴,看到邵辉他们班也转悠到这了。朋友见面自然高兴,可是没聊两句,就让各自的班长带走了。
农场有五排坐北朝南的平房,其中四排集中在一起,每排有七间屋子,前面靠左的一排是老兵班,靠右的一排被农场的司务长和会计占去一间,管理员单独一间,剩下的分别是司机班、炊事班、伙房、食堂。食堂是一大一小,小的是原来农场的几个领导用的,现在由于新兵来了,领导们就和农场的战士合在一起用小食堂了,大的食堂就归新兵连了。
后面的营房与前面的相隔二十来米,所有新兵连的人都住在这里。
再往东一点,是三个连在一起的院落。农场的主任、政委、副主任住在这里。每个院子都有围墙,围墙的正中开一圆形的拱门,门上没有门扇。这里除了种菜的就是打鱼的,没有小偷。
农场的东南角,有几排形制古怪的房屋,说它古怪是因为这些房的一多半处在地面以下,地面上只有一米多一点的样子。门也开的很窄、很低。
听高占兴讲,这里原来是农场的营房,后来盖了新的,这里就变成菜窖了,这种屋子别看不好看,但是冬暖夏凉。
农场的正南方向就是广阔的菜地和一小片果园了。
整个农场的四周全都是两米多高的红砖墙,看来是怕周围的农民来偷抢我们的劳动成果。
回到班里后,高占兴组织大家开班务会。新兵们都坐在属于自己的小板凳上,按照班长教的姿势:挺胸抬头、胳臂直伸、双手放在膝盖上、两眼盯着前方。
在第一次的班务会,大家做了自我介绍。班长拿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及《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组织全班学习了一个小时。
然后班长让大家参观了他的棉被,他比这批新兵早两年参军,棉被已经洗的不像新兵的那么绿了。看来班长同志很讲卫生。
班长的棉被就像是一块儿放大了数倍的豆腐块儿,每个端面都像刀切出来的一样,四方四正的;每一条边都是笔直的一条线,尤其是棉被的前端,就像是两块儿加工过的木板,宽窄相同,又直又平。
中国的三军仪仗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整齐,最漂亮的。还有一样相当整齐、漂亮的,就是内务。
八十年代初,一个西方国家的军事代表到中国访问,其中有一项很重要的日程,就是到一个王牌军的基层连队参观该连的内务。
当西方的军人看到东方的军人把一床棉被楞是整的和一件艺术品一样,西方的军人感到无比的惊诧。他们中的一位甚至连呼:“china”“china”。
老外并不是在说中国,而是在叫瓷器。
当年一个西方人正在欣赏中国精美的瓷器,边儿上一个人问他“这是什么呀?”
“china”欣赏者回答道。
“这是哪个国家出产的呀?”
“china”欣赏者又回答道。
从此以后,西方人就把中国叫“china”了。
瓷器中的元青花非常罕见,比元青花更罕见的则是宋代五大名窑之首的汝窑,传世的只有几件,其中大部分收藏在西方的博物馆。
看到被子大呼“china”的那位,可能就在西方的博物馆里看到过中国的汝窑,因为那几个物件儿的颜色,就是呈一种豆绿色,和用过两三年军被的颜色,所差不多。
军事代表团来王牌军参观,只不过先看了一眼棉被,就已经让他们大呼小叫了,要是再让他们看点别的,那老外还不得羡慕死。
其实,老外从一床看似普通的棉被上,也看到了中国制军严谨、思想统一。虽不能窥中国军队之全貌,但由此,也可以窥一斑了。
由衷的感叹一句:“china真是够牛的”。
“你们看看你们的被子”班长用手指了一圈“一个个就和发面馒头一样”
“知道这是怎么叠出来的吗?”班长问道
所有的新兵都在摇头。于是班长把新兵集中到他的床边,由于他的床有一面贴墙,所以他把被子抱到相临的床上。
“我现在就教你们怎么叠被子”班长边打开被子边和新兵说道。
“首先要把被子铺平”
被子是不经抖的,一抖,就会暴露班长身上的气息,尤其是脚部的。看来班长的个人卫生讲的不够彻底。
“把被子往里对折三分之一,用手捋平,再把另外的三分之一对折过来,这时,要尽可能的把被子捋平,然后把被子的两头向中间对折,这里有一个小窍门,大家都看好”
班长说着又打开了被子。当被子两头向中间对折的时候,在对折的部位就会出现两条印记,再次打开被子时就会看到。班长说的窍门就在这儿。
“用掌峰沿这两条印记,自上而下用力紧压,然后两边对折”
对折过来的两个被头之间还还有一点距离,班长又用双掌贴着被头,用掌峰自上而下用力紧压。
最后班长把两个杯头合二为一,边边角角略一修整,一件汝窑的瓷器又展现在大家眼前了。
“都看会了没有”班长不无自豪的问新兵。
“会了”自从早上被连长训斥之后,新兵都懂得回答问题时,声音要尽可能的高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