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苍天垂眸(1/1)

首发：~第80章苍天垂眸

孝宗皇帝在晨光的细腻触抚下，缓缓挣脱梦境的枷锁，金色的曙光穿透雕琢精巧的窗棂，细密地织在龙袍的金丝银线上，为这位步入中年的帝王披上了一层无形的威严。他轻轻掀开锦被，身体随之缓缓坐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床榻边，那静跪着的身影——朱厚照，太子的脸上刻画着紧张的纹路，与之交织的是不容动摇的坚决，显然，对于即将面对的一切，他已有了充分的准备。

孝宗的眼神在瞬间掠过一抹惊讶，随即化为深邃复杂的情感漩涡，他轻掩唇边，发出轻微的咳嗽声，似乎是在用这细微的动作掩饰内心涌动的波澜，声音里刻意带上了几分佯装的严厉：“皇儿，你可知道，你这是在与虎谋皮，玩弄的可是最为危险的火焰？”言辞间虽是责备，但那双眸深处，却闪过一缕几乎难以捕捉的赞赏之色。随后，孝宗缓缓起身，步伐沉稳地踱至窗前，背影对着朱厚照，让自己完全沐浴在晨曦的怀抱中，这一刻，他仿佛在享受这份宁静，又似乎在那遥远的光芒中寻找着答案。

“父皇，儿臣深知此举风险，但身为储君，儿臣肩上承载的不仅是未来的希望，更是当下的责任与担当。江南之事，儿臣并非草率行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愿意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朱厚照的话语，字字铿锵有力，透露出超越其年龄的成熟与深沉的责任感，他的眼神坚定不移，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执着与信念。

孝宗听罢，背影微微一顿，阳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假装的怒气似乎在这一瞬变得柔和起来。他没有立即转身，只是那声音里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温情与骄傲：“皇儿，你的勇气与决心，为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记住，真正的担当不仅仅是面对困难时的挺身而出，更在于如何智慧地解决问题，保护好这片江山，还有你自己的安危。”言至此，孝宗终于转过身，目光中满是对儿子的期许与爱护，那份假装的严厉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深深的关怀与信任。

一老一少在龙床前一阵缠绵，笑中时不时的耳语诉说着自己本来留下的那份考验。

“父皇原来……”

“先帝之时，曾许宁卿为怀锦之人，你以敕代诏之事不日便传望江南，朕要试试这个人的成色，你给他的已经形同北府督察，其势不可谓不重……”

“父皇儿臣……”那孩子像受惊的小鹿，依偎在父亲的怀中，轻轻的吐着哈气，似乎是掩饰着自己的胆怯。

“你做的没错，反正你不过是以敕代诏朕随时可以拨乱反正，嗯，要用这小小的一桩花案试一试此人的成色，若他真有拳拳之心……”此时，孝宗的目光一时黯淡。

“此人倒是与你相配，你最为朕之亲子人心性好逸恶劳，此非为君之气，此人若真静心无虑，当为大明之福。”

朱厚照的眼中闪过感激之色，他深深拜倒在地：“谢父皇恩典，儿臣定不负所望！”

“朕还要早朝你总不能一直把朕拘在床上吧，已经要晚了。”

那黑脸汉子挣脱孩子的束缚，须臾之间重披龙袍，一步一趋走入朝堂。

无声之处无人之地，他轻松的吐出两声言语。

“传朕口谕江南所有锦衣卫东厂及各地镇守太监，游骑，夜不收以及各地监察御史巡检将军昼夜不息，各道府州县无论事物大小，朕皆需悉知明之！”

一语落下，如雷霆一般周遭阴影之中的人都不由得长舒一口气，他们的目光骤然闪出，无边的精芒。

“谨遵君命！”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此时骤然而出，须臾之间又只剩笑宗一人。他环顾周遭正在离他而去的那些虚影，心中长舒一口气也望向江南的方向。

“宁卿 ，你若真急心无虑，那便不怕火炼，你若有一丝阴影，朕便须你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江南杭州，宁怀谨的府邸沉浸在一片春意盎然之中，庭院深深，繁花似锦，鸟鸣声声，构成一幅宁静致远的水墨画卷。宁怀谨静坐于古朴书房之内，案头上一本边缘泛黄的兵书缓缓展开，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他眉头紧锁，眼神深邃，似乎正为江南的未来筹谋策划，每一根紧绷的神经都透露出他对这片土地的深切关怀。

突然，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由远及近，直奔书房而来。宁怀谨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却在下一刻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所取代。

“宁大人，紧急消息！”一名身着便服、面容英俊的年轻人冲入书房，他正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亲信护卫燕七，同时也是锦衣卫中的一员。燕七双手呈上一封密封严谨的信件，信封上不仅有官造的漆印，还隐约可见太子私印的痕迹，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宁怀谨心中一凛，立刻搁下手中兵书，双手接过信件，指尖触碰到信封的刹那，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期待与忧虑交织。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目光如电，迅速扫视信中内容，脸上的表情随之波动，先是惊愕，转而难以置信，最终化为深深的感动与释然。

“这……燕七，此言当真？”宁怀谨的声音略带颤抖，目光灼灼地望向燕七，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难辨。

燕七微微低头，以示尊敬，声音虽平和却难掩内心的激动：“大人，确是如此。殿下以太子之尊，亲自下敕令，不仅特许您复出，更赋予您南院与北院同等级别官员的质询权，旨在让您在江南励志澄清，无需等待京城冗长的程序。”

宁怀谨闻言，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目光穿越层层院落，凝视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心中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声，似是对过往的感慨，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吾之一生，所求无多，只愿这方水土上的百姓能得安宁。今既有殿下之信任，老夫自当肝脑涂地，不负所托。”

言罢，他转身面向燕七，眼中闪烁着坚决与决心：“燕七，你速回京复命，告知殿下，宁某即刻整装出发，亲赴京城，与殿下共商江南大计。”

“恕在下不可从命，下官受太子斥令保护大人，务必寸步不离。太子有言，若大人落一根胡须，他便要下官……”

一语之间，宁怀谨随手扶须目光之间也闪出一丝不可言说的狐疑。

“好，那我先带你去看看本官的一双忘年之交，他二人是我友人之子……”

燕七领命，躬身退出书房，门扉轻轻合上，室内重归宁静。

宁怀谨独立窗前，身影显得格外坚定，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前一刻那个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身上。

“殿下，臣当年对你的三句照拂，没想到倒惹起你生气来，你在我身上放这么个人是白费功夫啊！”

老人自顾自的笑着，挥手之间文渊剑出鞘一道流光将周遭的花草尽数斩去。

“重回庙堂，再无逍遥，没空使弄你们了！”

春风拂过，携带着温暖与希望，轻轻吹拂着窗棂，似乎也预示着江南大地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篇章。宁怀谨低语：“江南，这一次，我誓要为你拨云见日，重现辉煌。”

此刻的他，眼中不仅有坚毅，更有对即将到来变革的热切期盼，仿佛已能预见那片曾经繁华的土地，在风雨洗礼后，将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义父，何事如此高兴？清晨之间便已流光出鞘，可为何要斩去这满院的花草啊？”

一语到处，老人不必回头，他抬头望去只是故人的身影。

“一儿和莺儿的伤好了吗？这才区区两日，你的战伤……”

“已无大碍……”

言语动词燕七若有若无的加了进来，挥手之间抱拳相迎。

“你便是几日前，大闹花楼的沈一。”

“平民处罚不属锦衣卫吧？”沈医轻校目光之下，带着恳切。

“怎么可……你……”

“随口一言，捕风捉影！”沈一着捡起地上的花，他的目光还是柔和。

“义父家里的仆役我都认识你，武功不差，在余杭差不多一个月就要五两银子，我义父可顾不起你。”

“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