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章 皇帝纳妃
两日后,古尤国的送亲队伍进京,为繁华的京城又添加了一抹神秘的色彩。同时,古尤国的男妃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茶客甲:“这是第二个吧,没想到陛下竟然喜欢这种……”
茶客乙:“瞧你这副小家子气,咱们大渊与古尤国通婚也有几年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贺君炎与夜辰身着普通常服,坐在茶楼的窗户旁,眼睛虽看着楼下的送亲队伍,耳朵却在仔细听着茶客们闲聊古尤国人的事情。
茶客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古尤国男人能生子倒也真是稀奇!”
茶客甲:“听说,城北的庄员外花重金讨了一位古尤国男子做妾,那男子生产当日难产了,一尸两命!”
茶客丁:“这古尤国人生产艰难,所以才人口稀少他们是怎么生产的呀?同女子一样么?”
茶客甲:“剖腹呀……呦喂,生产之事怎能摆在明面上说,真是越扯越远了,喝茶,喝茶!”
……
茶客们闲聊的话一一听进了贺君炎的耳朵里,他的心情并无多大起伏,许是听得多了,早已习惯。只见他饮尽茶碗里最后一口茶,起身与夜辰一起,神色淡淡地走出茶楼。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感受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股压抑之感涌上心头。
渐渐地,贺君炎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微微发白,难受道:“阿辰,找个僻静的地方,快带本王去……喘不过气来了……”
夜辰陡然惊慌起来,连忙让自家主子靠在自己的怀里,搂着对方,然后跳上石阶借力一蹬,跃到另一个石阶上,接着又弹跳到房檐上,几番跳跃后,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夜辰将自家主子带到杨柳河边的一处凉亭里,这里是夜辰趁天气好的时候,经常带贺君炎来的地方,如今正值春分,正是踏青赏景的好时节。
东风拂过,看着眼前随风摇摆的柳条,贺君炎只觉心中舒坦了许多,回头见夜辰正在怀中摸索着什么,便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夜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内疚道:“主子的药丸,属下忘带了,属下……”
“晨起不是才用过吗!”贺君炎说道:“离午时还早着呢,不着急!”
夜辰仔细瞧了瞧自家主子,见对方面色已恢复正常,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主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只见贺君炎微微一笑,倚靠在栏杆旁,感受这温暖的阳光与轻柔的春风以及河边杨柳那才绽放出嫩叶的味道。
“已无不适,出了人群就好了,让你担心了!”贺君炎眉眼含笑的看着夜辰,指着身旁的凳子说道:“快过来坐下,与本王一起说说话!”
“是!”
夜辰乖乖来到自家主子身旁坐下,时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唯恐从什么地方闯进来一群不知礼数的人,惊扰了他放在心坎上的主子。
贴身影卫的职责,贺君炎是知道且清楚的,但他很喜欢夜辰对他的保护以及关心,让他感受到了自父母离世后的温情,也许是贺君炎自己想得太多,但他确确实实是感受到了。这时,他又想起了茶楼上听见的那些闲言碎语,只觉分外糟心。
“阿辰,你是怎么看待古尤国人的?”
夜辰一愣,他未想到自家主子会问这个,简单思索一番后如实回答道:“他们聪明、神秘、健硕,若是古尤国人人口不那么稀少的话,战乱一来,我大渊将岌岌可危!”
“古尤族的确是擅长排兵布阵且骁勇善战,多年前的那些战役,至今本王还历历在目!”贺君炎看向平静的河面,眼神渐渐失去焦距,他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只可惜,他们说停战就停战了,而我父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虽说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由天,但这场战争到最后本就是走走过场,已完全失去以命相搏的必要,若再伤人或死人就说不过去了
可偏偏就死了人,死的还是军中主帅,这不是刀剑无眼,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试问谁能咽得下这口气。贺君炎本想在战场上为父报仇,只可惜却等来了双方停战的消息。
老父亲白白送了性命,老母亲也紧接着也离开了他,短短数日就失去了双亲!贺君炎发誓要手刃杀害他父亲的古尤国将军,并且永不与古尤族人交好,更不会允许「邺王府」的任何人与古尤族人通婚。这是他的大忌,任何人不可在上面越雷池一步。
夜辰明白自家主子心中的刺,他很愿意替主子拔掉心中的那根刺:“主子,属下是有些本事的,只要您一句话,属下便去除了他!”
闻言,贺君炎回过神来,看着夜辰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呵呵你凑什么热闹,要除也是本王亲自来,这才叫报仇呢!再说,那人将自己藏得很好,上哪儿找呀”
这时,凉亭外走过好几对才子佳人,他们一边赏景,一边吟诗作对,好不逍遥快活。
看着眼前颇为成熟的影卫,以及河边上的才子佳人,贺君炎若有所思地问道:“阿辰今年二十有八了吧?”
“是的,主子!”
贺君炎继续问道:“可有喜欢的人?或者说家里可有为你安排什么亲事?”
夜辰没想到自家主子会问这个,只见他脸色微红,回答道:“家里并未给属下安排什么亲事,属下既卖身邺王府,成了主子身边的影卫,婚事自然是由主子做主的!”
“哦!”贺君炎瞬间觉得责任重大起来:“即是这样,放心,日后本王定为你找一位美貌、贤惠、温柔的女子作你的妻子,让你一生美满!”
夜辰抬眸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忽而觉得心下微动:“属下……谢主子!”
“对了,既然你家中并未给你安排什么亲事,那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人?”
一语中的,许是在喜欢的人眼前,夜辰无法抑制内心的变化,只见他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
“你脸红了!”贺君炎乐不可支,心下明了,于是继续追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快告诉本王,本王给你提亲去?”
“不,不,不!”夜辰哪敢说出来,对于他来讲,他的情感是不容于世的,若是说出来,只觉得会污了自家主子的耳朵,说不定还会被自家主子厌弃:“属下……属下并未有什么喜欢的姑娘,主子的好意,属下心领了!”
“你方才的神态,分明就是有!”贺君炎不相信道:“你已经二十八了,不小了,该成亲了!”
只见夜辰一脸为难,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最后放弃了,垂头闭口不谈。
“你怎么了?”贺君炎见夜辰的样子,以为是女方拒绝了他,于是便安慰道:“天下女子多得是,也不差这一个,待日后本王给你找一个更好的!”
夜辰见自家主子这么说,心下松了口气,出言感谢道:“多谢主子!”
眼前的人是恪尽职守的下属,哪怕给了他不同旁人的特权,他还是那样谨守本分,不敢越雷池一步!对于这样的下属,贺君炎是喜欢的,却又是别扭的,因为他已将对方视作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你与本王之间,不同于其他人,所以你不必如此客气!”
“是!”夜辰只是平淡地答应着,并无太大起伏。他明白贺君炎的意思,但他不敢这样,他怕一旦给了自己缝隙,掩藏在心底的丑陋便会暴露出来,他不想让自家主子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夜辰太过平淡地应承让贺君炎觉得甚是无奈,想着许是多年影卫生涯的缘故,那份准则已经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改不回来了。
“你怎么也不问问本王有无喜欢的姑娘?”
贺君炎的话让夜辰心中咯噔一下,脑中便闪现出瑶溪郡主的模样:“是……瑶溪郡主?”
“那是皇帝强扭的,不算!”
“那……”夜辰想到了曾经伤害过他主子的人:“主子莫不是还在想着杜家千金?”
“杜若兰?”贺君炎皱眉,不满道:“她如今是有夫之妇,怎么可能还想她,本王还是要脸的!”
夜辰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但见自家主子这么兴起,便继续问道:“那主子可有其他喜欢的姑娘?”
“嗯待本王解了毒,病好了之后吧!”贺君炎拂着细嫩的柳枝,憧憬道:“那时,对待事物的心境也会有所不同。”
柔和的日光撒在贺君炎的脸上,伴随着飘逸的长发与那随着春风浮动的发带,衣袂飘飘,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
一时间,夜辰觉得自己藏在心里底的那份心思越来越不堪,光是想想都觉得污秽了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