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一四〇章 莽夫拳下,祸水东引
哪怕事情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崇侯虎还对苏妲己贼心不死。
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气的苏全忠,登时间只觉一股怒气从脚底涌泉穴直冲头顶天灵盖!
唰唰唰几个箭步跳下台阶,尚且隔着两三丈的距离,直接飞身而起,直奔崇侯虎而来。
试问,这泱泱大殿之内,谁人不知这苏全忠的厉害之处?
又有谁不知死活,胆敢上去阻拦?
而站在崇侯虎两侧的费仲尤浑,一方面这苏全忠的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提醒。另一方面,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的二人,在看到这来势汹汹的苏全忠,那还能顾得上自己大哥,完全凭借本能反应,将脑袋猛的一缩,恨不得都直接塞进腔子里边。
电光火石之间,这尤浑奇短无比的脖子才刚缩了一半,就看那苏全忠的皮靴已迎面而来,其距离之近,甚至都能看清靴底花纹。
再看这胆小怕事的费仲,早就牙关紧咬双眼紧闭,摆出一副严阵以待却又畏畏缩缩的滑稽姿态,而这皮靴带起的劲风,更是将他那把精心打理的山羊胡直接吹散,贴到下巴上边,活脱脱就是一株向日葵。
而崇侯虎一手叉腰,一手举着半边貔貅兵誓要将苏护屠灭满门,等反应过来之时,已为时太晚。
苏全忠凌空而起,一脚踹在崇侯虎胸口上边,那座沉重的肉山随之簌簌颤抖开来。
第二脚紧随其后。
崇侯虎那具庞大的身躯开始不由自主向后倾倒而去,平日里被垂到膝盖位置的肚皮,遮掩起来的两条小粗腿连续倒退不停,踩在厚实的羊绒地毯上边,发出一连串噔噔噔的响声。
几乎是在第二脚落下的瞬间,第三脚瞬间杀到。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如有膀大腰圆的力士,猛锤战鼓于众人面前。
身体脆弱的平衡被瞬间打破,裹着在苏全忠神力之下的崇侯虎,如是掉进湍流溪水中的一片枯叶。
那庞大而又沉重的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就连这脚跟似乎都已经脱离地毯的束缚飘在空中,更不用说手中那半边貔貅兵符,更是直接脱手而出。
如果一颗足球般,被飞踢出去的崇侯虎,在这一路之上不知掀翻多少桌案,打碎多少灯盏,最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撞在二人合抱之粗的檐柱上边。
一瞬间,如同发生地震般,众人只觉脚下传来一阵摇晃之意吓得那一群四散奔逃的舞姬乐师跌坐在地,紧接着就看那平綦簌簌灰尘下落不止。
最后在看那崇侯虎,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檐柱下方,摇了摇有些发涨的脑袋,怒吼一声,如是头被彻底激怒的犀牛般,就连嘴角上边渗出的鲜血都懒得擦拭一下,直挺挺站起身子,朝苏全忠猛冲而去。
起身之时,就看那金丝楠木质地的檐柱,已然被撞出道道二指来宽的裂纹。
发了狂的崇侯虎臃肿的身体向前一压,比普通人腰身还要粗上数圈不止的胳膊向前一摊,如同大象的两只前蹄,五指拃开如同蒲扇一般夸张,其全身之势何止千斤?
平常人在此时定会选择避其锋芒,可苏全忠可是一个实打实的莽夫!
不退反进的他,两条纤细的胳膊向前一伸,竟是主动迎了上去!
二者像公牛角力般,两双不成比例的胳膊与手掌撞在一起,竟是谁也没有向后退去分毫。
崇侯虎仗着自己人高马率先发难,五指扣住崇侯虎手腕,先是向后一拖,紧接着又是突然向前一推。
寻常人等先是被这一拖,打了个措手不及,定要调整身体重心位置,而这就恰恰中了崇侯虎的奸计,先是一拖,趁着对手重心不稳之际,再是一推,定能将其掀翻在地。
到时候,凭借着自己这一身肥肉,再顺势往下一压,锁住关节扣住穴位,挣扎不得只能任其宰割。
只是可惜,他遇到了苏全忠。
这一拖一推之间,崇侯虎便心知不妙,这苏全忠好似这脚底生根与这大地融为一体。
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大马猴成精的苏全忠,而是一颗根系早已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大树!
而崇侯虎本人早就被这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方才这一股子气力完全是愤怒之下的血性发作。
这一拖一推之间,已经卸了自己大半力气,连三板斧都没有的他,挣扎之间,强咬着牙想要再来次一拖一推之时,却被早就看出前者窘态的苏全忠反客为主。
那干瘦的胳膊顺势一拧,挣脱开崇侯虎的束缚,那几根犹如铁棍一般的手指反过来钳住后者手腕。
也不屑与崇侯虎耍什么花招,只用自己实力碾压。
一旁战战兢兢的费仲尤浑看的是清清楚楚,那少说也得有四五百斤重的大哥崇侯虎,让苏全忠攥住手腕,全然像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绵羊,轻轻松松将整个人举过头顶,然后顺势向后一倒。
又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崇侯虎就这样原地翻转一百八十度,然后像一堆垃圾般,被人丢在地面,而苏全忠的那一双皮靴已然脱线开帮。
方才那接连三脚,还有现在这猛力一摔,换做别人休说是胸闷气喘肋骨粉碎,就连这脊柱断裂脏腑移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满身肥肉的崇侯虎仿佛就是受了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不得不感叹,其防御程度远超其子崇侯应彪。
躺在地上的崇侯虎吐出一口血沫,翻过身来正要爬起再战的时候,却被苏全忠一把揪住早已散乱开来的头发,然后往下顺势一磕,顿时一股尖锐的哭嚎响彻于耳。
鼻梁骨已经彻底粉碎,尖锐刺痛瞬间传遍全身,鼻涕、眼泪、鲜血一抹一大把的崇侯虎吃疼不住,两手并用挣扎着就要爬起身来,却被苏全忠一把按住脑袋。
那孔武有力的手掌往下一下,将崇侯虎整张肥腻的面皮塞进血淋淋的地毯当中,而后者如同狗啃泥一样,闷在这地毯当中呜呼不断。
另一只手五指并拢,如是铁锤一般的拳头,如同雨点般密集落下,拳拳招呼他那层峦叠嶂的后脑勺。
几拳下去,崇侯虎只觉自己脑髓震颤不止,似要坨成一团浆糊,视线逐渐模糊,似有中点点金星环绕,而那耳旁似有千千万万个乐师正力吹唢呐、猛敲铜铙、狂拉二胡,可偏偏一个个涣散慵懒各自为营,听起来好不刺耳好不挠心。
到最后视线之中彻底黑暗,这些唢呐铜铙二胡全都集结成一道尖锐的啸叫,在一片空白的脑海当中不断回旋。
最后实在吃疼不住的崇侯虎也不挣扎了,只是有气无力的用手不断拍打地面示弱服软。
可正在气头上的苏全忠哪里肯管你服不服软,先打上一顿出完了气再说。
最后还是脸色铁青的苏护止住自己儿子的架势。
余怒未消的苏全忠又是猛锤几拳之后,这才松开手来。
且看你今天,这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出来!
而此时,神经早已麻木到连痛楚都感觉不到的崇侯虎,好不容易抬起头来,艰难的吐出最里边一大块混杂着牙齿,鲜血与口水的羊绒地毯。
视线模糊的他看向的苏护父子然后用那张掉牙无数干瘪漏风嘴巴含糊不清的说道,然后:“别打了,别打了,我有话要说!”
在场对苏妲己图谋不轨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说着,扭过头去看向大殿之内的两位贤弟。
他们可是朝歌派来的纳妃使!
你们可不能,只盯住我一个人往死里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