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春记

第188章 看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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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8章 看望

一直到夜里,俞逖也不见回来,祝春时既不想睡又顾忌孩子不好干熬,圆荷春容绿浓等人更是轮番上阵的劝,她只得让掌着灯,忧心忡忡的睡下。

只是她心里挂着事睡不安稳,腹中孩子也偏是这时候闹了起来,刚躺下不过半个时辰小腿就疼了起来。之前有俞逖陪着,这时候早就起身给她按摩了,但今日却不凑巧。

圆荷睡在床边的小榻上,听见祝春时的闷哼声忙翻起身掀了帘子,所幸屋里的烛火没灭,就着光能隐约瞧见她皱起来的眉头。

“姑娘。”圆荷轻唤了声,学着俞逖的模样去摸祝春时小腿,见她下意识的颤了下,唇里也逸出嘶声来,连忙揉了两下。

腿间抽疼来得毫无征兆又迅猛,即便有圆荷帮忙抬着小腿伸直捏揉,祝春时还是久违的有些难受,许是怀孕的人心绪都容易起伏不定,又或者是突然醒来身侧还是冰凉一片,她抬手遮了遮眼,瓮着声。

“我没事了,你快歇着吧。”

“姑娘喝口水再睡吧。”圆荷从善如流的将薄被盖好,也不提听出来的那些异样,起身去外间炉子上将一直温着的白水端来,自打中祝春时有了身孕,房中便撤下了茶水,只留些蜂蜜糖水和白水,“您不是还准备了东西打算送萱姑娘吗,今夜若是歇得不好,明儿眼底下两个乌黑的圈儿,姨娘和萱姑娘怕是看着都要急了。”

“几更了?”

圆荷侧头瞧了眼更漏,“三更末了,再有两个多时辰天也就亮了。”

祝春时喝了水轻轻嗯声,见屋外始终没传来什么声响,知道前院还没谈完事,也就歇了等俞逖回来的心思。

将杯盏递了圆荷,腿上抽疼也停了,她偏头打了个哈欠:“我这就躺下了,你也躺着吧,有事我叫你就是。”

圆荷笑了笑应下,将碧色帐子落下,又睁着眼等了片刻,听见里面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她最后看了两眼灯火微暗的走廊和庭院,也轻叹着睡了。

翌日还未彻底清醒,祝春时便伸手摸了摸身边位置,仍是没有人,冰冰凉凉,她心里一急,当即睁开眼准备叫人,却正对上俞逖从外室走进来。

“我四更天才回来,没好吵醒你,在榻上凑合了半宿。”俞逖不等她发问便开口解释,又坐在床沿伺候着她穿衣,“听圆荷说昨夜睡得不好,腿上又抽筋了是不是?我一会儿问问大夫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总不能一直这么疼下去。昨夜和大老爷他们说事忘了时辰,回过神来就四更了,怪我,定然没有以后了。”

祝春时由着他牵手抬手的穿衣,末了坐在床边看着他蹲下套上鞋袜,他做起来得心应手,祝春时也不拦着,他是当爹的,不受十月怀胎的苦,照顾她和琐事上就更上心些,总不好做甩手掌柜,干等着十月后得个孩子。

“昨儿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得一知半解,满肚子疑惑,二老爷出了什么事,你和其他几位爷又怎么样,是受了牵连还是?”祝春时手撑在腰上,她小腹隆起,比不得怀胎七月的傅云霓那般大,但她平时做事走动总是担心,因此双手大多护着撑着。

“吵醒我有什么要紧,榻上午歇还使得,哪里是真睡人的地方,你就算不同我睡在一处,也该让她们把厢房收拾收拾好睡一宿。”她慢悠悠的走着,俞逖也不敢掉以轻心,随着月份渐大,他是生怕有哪里疏忽了,恨不得路都替她走了,捧在手里拴在眼前才肯放心一点。

“再说了这些事来得突然,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至于抽筋,”祝春时唉声,“你竟是也别问大夫了,昨日我见着七弟妹,她和我说没别的法子缓解,干熬着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春容端着粥食进来,闻言一笑,又朝着俞逖点点头。

俞逖舀了碗清鸡汤递过去,“我总要问过才安心,先吃点东西,我再和你仔细说。”

要说俞二老爷这事,纯属是做事不利外加倒霉,偏巧碰上了陛下心情糟糕,再加上那门不算姻亲的姻亲关系,惹得陛下多疑了起来,种种累在一起,最后造就了这个场面。

陛下本就因吏部尚书的事近来心情不愉,又查出献郡王这侄子不太老实,明面上和公子哥儿们关系都不错,暗地里又和皇子有所勾结,若是以前陛下还能夸他们一句兄弟感情和睦,但现在这个口子,前有皇子私自开凿矿石,后有吏部尚书行事不端,陛下不免就想多了一些,而且献郡王还和吏部尚书是正经亲家,所以怪罪了几分,让人先回家思过。

众人原以为这事也就过了,谁知太常寺又出了纰漏,有人来报说祭祀备的东西有误,玉盘金盏上的纹路规格也出了错。太常寺隶属礼部之下,管祭祀礼乐,虽然是清水衙门但着实清贵,放平日里这也算不得什么滔天大罪,责罚几句再扣上几月俸禄也就过了。

可昨日不大凑巧,事情一气儿撞了上去,陛下当即就震怒,罚了管事的官员板子,二老爷正好在其中。

俞二老爷前脚被拖出去打,后脚陛下就想起和献郡王的这门亲,帝王多疑的心思一起,哪里由得人辩驳,索性把他们全家都给轰了回来,好在也留了话,一旬也就回去了。

祝春时喝了碗不腻的鸡汤,又吃了两个豆腐包子就搁了筷,若有所思道:“昨日你回来见到四姑娘了没?”

“四姐?”俞逖点了下头,“见到了,怎么了?”

祝春时挑拣着把和傅云霓说的话告诉他,俞逖摇了摇头,“不大可能,别说献郡王和郡王妃感情不错,他们膝下还有三个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郡王妃也不会出事。而且前脚尚书府没了,后脚郡王妃要是再出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除非是献郡王不想混下去了。”

明晃晃的把柄递出去,献郡王也不是什么举世无双的良才,陛下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护着他。

“这么说,你最近几日都不去户部了?”祝春时原本就是听个趣儿,见状也不再这上头纠结,转而道:“昨夜都没歇息好,吃了早膳你再去床上歇歇?”

“先不休息,一会儿我们去二房看看,昨天那边乱你又有身孕才没过去,怕不长眼的冲撞了你,今日怎么也该去瞧瞧。”

祝春时听罢,忙喊了绿浓进来梳妆更衣,俞逖昨儿和大老爷他们说了半宿话,今早又起得早,只躺了两个时辰不到,眼下精神也有些不济,见状也就不坐在这里碍事,出门找巧莺要了两碗酽茶喝。

二房院子里喧闹,从昨日到今早,上头的主子们不得安稳,下面的奴仆也没睡个囫囵觉,生怕有事要找耽误了时辰,个个都是强撑着。

老太太杨氏昨日也被惊动了,来院子里坐了半日,最后被大太太二太太几人合力给劝了回去,她年纪上来了,去年又遭病,要是这会儿再熬着熬出了不好,那就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是而谁也不敢轻忽。但不想她大清早的起了身,又拉着丫鬟婆子过来,如今正坐在厅堂里,听着韦清敏说话。

二太太看顾伺候了整晚,到天明时分才堪堪睡下。

“大夫说老爷的伤也就是看着可怕,但并未伤到筋骨,敷了伤药,再吃上两副补身子的,也就没大碍了。”韦清敏昨日也被吓着了,到如今面色还有些白,“昨夜不曾醒来,原是从前养尊处优,身子骨一时受不住。”

老太太拄着拐杖,点点头,眼里隐隐有着血丝,“好,没事就好,我瞧瞧他去。”

韦清敏起身欲要搀扶,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叹着气,“你坐着歇吧,你们老爷出了事,太太也分不开身,府里还有的忙。”

“孙媳明白,老太太放心。”韦清敏垂了眸,退后半步,看着芳桂嬷嬷扶着老太太离开,直到瞧不见背影了才收回目光。

祝春时过来时院子里仅有几个丫鬟婆子守着,屋内屋外一片安静,捧着东西进出的丫头也都低着头碎步匆匆,半点声响也无,倒是廊角处那几盆送来的花正热闹着,昂着枝贪恋阳光。

“见过六爷,六奶奶。”云鹦领着人端着饭食点心拐进来,见状福了福身,目光从祝春时小腹上一扫而过,侧头示意其余人先进去,“底下丫头们做事不当心,忙乱中没了规矩,奴婢这就去禀告我们奶奶。”

“不是什么事,三嫂还不曾休息吗?”

云鹦落后半步,瞥了眼庭院里零散的几片落叶,在心底无声叹气,随即循着游廊把二人引到正房门口,里边闭眼打盹的韦清敏已接到了信儿,吩咐丫鬟打帘子。

“六弟六弟妹来了,快坐。”韦清敏脸色虽也不怎么好,但用了一层香粉遮掩,并未让人察觉出倦容来,只是祝春时和她偶有来往,也算熟识,眼一对上,就探到了几分疲惫。

二老爷出了事,二太太心慌意乱,又上了年纪撑不住,她素来把着管家权,从前大太太三太太还争一争分杯羹,随着老太太回来,那两位也懒得搭理,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而刘姨娘因为两个儿子也素来被二太太防着,连带着七奶奶傅云霓也不受她待见,何况傅云霓如今身孕满了七月,挺着个大肚子,谁敢拿这些事去惊她,若是腹中孩子有个什么不好,又是一场罪过了。因此二房,亦或者说伯府中如今全靠着韦清敏理事,她再是有本事,此刻也有些头疼受累。

祝春时看了眼俞逖,俞逖自觉道:“我先去瞧瞧二叔。”说完又低头,“你和三嫂坐着说会儿话,有什么事就让人去叫我。”

韦清敏笑看着两夫妻说私密话,等到俞逖叮嘱完转身出了门,才打趣道:“知道的这是在一个院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六爷要出远门,你们许久见不着呢。”

“我脸皮薄,三嫂可别笑话我,否则赶明儿我可不敢再来了。”

“不敢不敢,到时候叫老爷太太知道了,还不得教训我一顿。”韦清敏说着看向云雀,“去泡一盏红枣枸杞茶来,不要酽的。”

祝春时听她话音,虽有些疲,但精神尚好,也能打趣说笑,那就说明二老爷现下情况不错,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韦清敏也知道她为什么过来,也不卖关子,一盏茶托在手上喝了两口,缓过气来,“你还怀着身孕,就算不来这一遭也没人说道什么,偏你实心,巴巴的跑来,也不怕那没眼力见的——”她说着一顿,连呸了两声,“瞧我,脑子都糊涂了,嘴里胡说八道,你别见怪。”

祝春时含笑,“你是为着我好,我知道。我如今都还好,大夫也说要多走动走动,二老爷是长辈,万没有不来看的道理,何况我也不进屋,隔着几间屋子坐坐,尽尽心罢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凡事都要以你肚子里这个为重。”韦清敏说着心里便有些同情,只是不便拿到明面上来说,因此一句也就带过了。

“听说昨日四姑娘也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你也听着了?”韦清敏神色稍滞,看了眼外面,“尽是些没规矩的丫头,打量着我们太太近来忙,什么话都守不住,爱拿到外面显摆。”

她这话原是指桑骂槐,也不要祝春时附和什么,说完后她挨着坐近了些许,轻声道:“我也不瞒你,昨日确实来了,无外乎就是她们府里那些事,郡王妃倒了霉,连带着拖累孩子,她打量着争世子位置呢,不过我瞧着还早,献郡王正值壮年,哪里需要考虑到这些事。”

没见着陛下年过五十了还没定下储君来吗?也就是她这位姑子好日子过久了心也大了,皇家宗室选继承人向来不拘泥于正室所出,拼个嫡长贤能以及宠爱罢了,如今长子受娘舅带累,次子的机会不就来了。

“不过说了没两句老爷就被抬了回来,太太也没心情再说,四姑娘神色焦急的就回去了。老爷这事多少有些无辜,但牵着那边,谁都不敢多说两句,生怕传了出去又有什么不好,也就是赶巧了,她要是再晚个两天回来,落在陛下眼里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子。”

“你也别担心,老爷还好,虽一时惹了陛下震怒,但这段时间不在朝上也好,闹不出大麻烦来,六爷他们也是无辜受了牵连,过个几日就回去了。”韦清敏笑着安抚她,“别听那些乌糟话,过两天我这里空了再去瞧你。”

“他一早也和我说过了,我却是不担心这些的,总归人最大,二老爷没事就是最好了。近来你这里也忙,不必特意过去瞧我,我无事人一个,走哪儿都是丫鬟一堆的围着。”

妯娌两个说了半箩筐的话,那边俞逖也就回来了,眼见着还有其他房的人要来探望,祝春时也不多留,同韦清敏略略宽慰了两句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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