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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85章 抉择
或许是一种直觉吧，产屋敷辉利哉觉得，这个曾经不可一世，谁都不曾放在眼里的时透未来，身上的精气神，似乎随着最终决战的结束以后，彻底一蹶不振了。
他一直在观察，观察着这位对于鬼杀队来说有大恩，但在鬼的阵营中直不起腰的鬼。
在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产屋敷辉利哉就在思考，要如何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的可以做到去安抚所有人的情绪。
想来想去，产屋敷辉利哉觉得，或许只有血脉相连的家人，才能抚平此刻时透未来内心的悲痛和荒芜。
“那是他们的家，对于他们来说，我本来就是个不速之客，更是时透一族的污点。”对于产屋敷辉利哉的提议，时透未来并不领情。
因为产屋敷家族中出现了成为鬼的鬼舞辻无惨，才造成历代血脉后人尽数体弱多病，英年早逝的结局，相信就这一点，只要是在产屋敷家族出生的孩子，哪怕是没见过鬼舞辻无惨，也会因为耳濡目染，恨上这个家族中的异类。
鬼舞辻无惨的死，其实彻底给时透未来敲响了警钟。
是，她是可以像鬼舞辻无惨一样，视人命为草芥，将顺眼的人类转化为鬼，纵容他们为祸一方，但是这不行。
如果自己继承了鬼舞辻无惨的意志，那么自己做的这么多的事情，又是因为什么呢？
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撕下这块遮羞布吗？
很显然不是。
随着人类时期的记忆回归，时透未来对自身的鄙视，几乎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
憎恨着，又依赖着。
自己在依赖并仰慕着一个杀了自己父母，杀了舅母，杀了附近所有剑士，只为了把自己带走的鬼舞辻无惨。
这样的发现，让时透未来无地自容，也让她根本就不敢再去后山，去看看那些自己曾经万分崇拜的前辈们。
所以，时透未来在躲，躲那些对这件事一知半解的人的人，也在躲着那些剑士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去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日轮刀往心口一捅彻底了事。
对啊。
时透未来如梦初醒一般，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不是的。”产屋敷辉利哉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您是帮助了鬼杀队的人，是父亲大人认可的鬼杀队的一份子，才不是什么污点。”
“你知道我名字的含义吗？”
时透未来找了个地方坐下，平静且淡然的说道。
“时透未来，未来，这是一个被寄托了希望的名字，但是呢，从被变成鬼，尝到了血肉的味道，并且开始发现自己变了的那一刻，这个名字就像是在对我的嘲讽一样。”
一个被取名『未来』的人，没有未来。
都说人一生所缺少的东西，都会在名字里，或者梦想中展现出来。
“有一段时间，我跟珠世一样，几乎是自暴自弃的状态，杀过很多人，也吃过很多人，不知悔改，以此为乐，除了会放过那些未曾做过什么错事的人以外，几乎所有被我看见的人类，都会被我那个扭曲而疯狂样子夺走性命，然后成为我的力量。”
看着庭院里的落叶，晚秋时分的风带着瑟瑟的寒意，就算是下午时分，也依旧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时透未来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讨厌阳光。
“那时的我，脑子里就算还有理智，但其实也被鬼血蚕食的所剩无几。”
说到这，时透未来突然笑了出来，从最开始还有所控制的轻笑，再到后面充斥着悲切的大笑，只用了短短几秒。
人啊，在悲伤至极的时候会不受控制的笑出声，也是真的。
“所以我恨，我恨鬼舞辻为什么不一开始洗了我的记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我留在他身边，明明我一直都在恨和依赖中挣扎，他看得见，又像看笑话一样的，一边纵容着我，一边看着我在这样矛盾的情绪中挣扎。”
回想起这一生，时透未来觉得，前半生的自己很幸福，但这个幸福就像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一样，所以换来了如此复杂悲凉的后半生。
爱她的人死了。
爱她的鬼一边付出着对于鬼来说本就不多的真心，一边又顽劣的想看看她到底会选择哪边。
“现在呢，杀了他以后，我反而在想，我有什么必须要杀他的理由吗……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我就在想，这真的对得起死于非命的父母和舅母，还有那些惨死的哥哥们吗？
如果对得起，那为什么这些鬼的死，却让我如此的难受，难受到现在恨不得立刻去死，到那些柱又不愿意动手，包括你在内，都想我活下去。”
说着说着，时透未来似是自嘲一样，揶揄的眼神看向了产屋敷辉利哉。
“有人告诉我，我这自始至终都未曾得偿所愿的一生，到底有什么价值吗？”
时透未来想要的，不过就是回家的时候，家人等在家中，自己可以心无旁骛的扑过去，抱着他们诉说着一天下来所有的事情。
这样平淡的愿望，时透未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实现过。
不，实现过。
但是被她亲手打碎了。
为了这个所谓的根本就分不清的仇恨，时透未来亲手将那些信任打碎了，也把自己的愿望，砸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为什么呢？
产屋敷辉利哉沉默良久，这才走了过来，在时透未来的身边坐下。
“未来姐姐，父亲曾经说出一句话。”
细碎的落叶被微风卷起，又换了一个角度缓缓的落下。
“很多时候，必须要做出取舍，才能得到利益最大化的结局。”
产屋敷辉利哉其实并不认可产屋敷耀哉的这个观点。
人的生命，也不该作为筹码。
“但是，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的命，也不想就这么看着，自己什么都不做，漠视他们去送死。”
说着，产屋敷辉利哉的眼眸骤然固执了起来。
“所以，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们就绝对不会死在我面前，包括你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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