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秋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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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场那日，宋宁馨给宁辰穿上了新缝制的一件披风，虽然白天还很炎热，不过晚上已经转凉。

等宋宁馨转身的时候，竟意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哥，郑尚煜怎么也会在这里考试？他应该不是这边的户籍吧？”每个地方的考试那都是有规矩的，考生只能在户籍地考，对不上户籍的自然是不允许参加的。

不过也有意外，因为主考官对选题都是有偏向，所以风格都是相当的明显，像有些主考官就喜欢考生剑走偏锋，觉得这是个性，但有些主考官就喜欢中庸，如果一个喜欢中庸的主考官拿到一偏剑走偏锋的文章，直接会差评：“这写的什么玩样！”

但这样的文章落入喜好同样剑走偏锋的主考官手中，那位就会捧着文章大喊：“惊天之作。”这就是每个考官的喜好问题。

也因为如此，不少有门路的考生就会提前的去查和自己同好风格的主考官会在什么地方监考，然后就把户籍转过去哪个地方考试。

当然更多的考生没有这样的条件，所以只能默默打听主考官的喜好，然后去迎合写主考官喜欢的文章，但不是自己所擅长，这写出来的最多也是趋炎附会，落入了下乘不说，还会被主考官所不喜。

“他应该转户籍过来这边考试。”

宁辰虽然这和几个月都在备考状态，鲜少出去，可是该知道的一些消息，苏子野也没有让他错过，都会和他揉碎了说。

以前苏子野觉得宁辰的资质只能说中上，觉得他聪慧有余，机灵不足。他反而更是看好宋宁馨，可惜宋宁馨是个女娃，不然他说什么都会收了宋宁馨。不过自从宋长翠之事过后，宁辰身上忽然就多了一种叫做坚毅的东西，这种东西足以弥补他身上所不足。

所以这几个月苏子野那是对宁辰越发的用心了，这样的鞭策之下，宁辰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速度在进化着，身上更像是一块打磨的圆润通透的宝玉，散发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光芒。

“哥，似乎只有他一人呢？”宋宁馨微微笑着。

“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宁辰冷笑。“家族越大，心思就越多，以前郑家矛盾在暗处现在可都在明面上摆着了。”

宋宁馨虽然没有去特意打听郑家的事情，不过也时有耳闻，郑家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这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哥哥，好好考，我相信你。”

宁辰手指又在宋宁馨的额头点了一下，微微一笑，提着考蓝进场。

宋宁馨目送宁辰进场，接受检查，然后进入贡院内的“号舍”中，宁辰的速度不慢，所以分到的号舍位置不算是太偏，两旁都有人，号舍并不大，中间放着一张隔板，白天当做书桌晚上放下就是床板。

考试连续要进行三场，吃、喝、睡都在号舍内，考的不止是文章，更是身体和意志，要是意志不坚者这样艰苦环境下三天时间早就意志崩溃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每次考试，最惨的还是进场比较慢的考生，没有位置了，只能是最差的位置，而这个最差的位置就在巷尾，被称为“粪号”，就算才华再横溢，可一旦坐在粪号，那也会是头晕眼花。别说是做文章了，就是坐着什么都不动，这整场下来也是惨无人寰。

所以老人都知道，绝对要早点排队进场。

“咱们回去吧！”见到宁辰进去，宋宁馨也就上了马车回去了。

宋宁馨虽对宁辰有信心，不过还是在家中提心吊胆的度过了三日。等到第三日让高大壮把人拉回来，宁辰除了吃饭倒头就睡，宋宁馨也让丫鬟婆子不准在宁辰房间外聚集，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让马车把宋宁辰再送回去考第二场。

好不容易挨过了三场，宋宁馨就让马车载着等在了外面。

没有多久，宋宁馨就看到陆续有学子出来了，大多数都是精神萎靡，有些书生等到出来就直接晕倒在了地上，不过马上有人将其扶起。

宋宁馨一眼在人群中见到了宁辰，他倒是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除了精神头略有些差，走路都是虎虎生威，走在一群病恹恹的考生中，那就是妥妥的拉仇恨。

郑尚煜看着走在前面的宁辰，他心中思绪万千，要说以前对宁辰不削不忿，现在却只有一种道不明的心绪在里面了，他们家一脉彻底是和家主一脉分开了，以前他还不忿，他们一脉没有办法科举，只能经营家族产业，可现在正当从主家一脉分开，他们一脉又能科举的时候，他只感觉没有主家的庇佑，那是举步维艰。

而他爹也因为账本问题，多数家产全部充公，不然他们真的要被从郑家驱赶出来。要说以前他还想要宋宁馨当他的贵妾，现在只怕去提亲都拿不出像样的聘礼。

“哥，你感觉怎么样？”等宁辰上了马车，宋宁馨忙不迭的给宁辰递上一杯准备好的燕窝。

宁辰低头喝了一口这才回答：“我自己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最后要看主考官。等会儿马车送我去山上，我去找师父。”宁辰眼睛晶亮，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的答案复刻给师父看看。

“哥，你刚考完就上山，身体吃的消吗？”

“别把你哥哥想的这么弱好不好？也幸亏师父带着我在外面游历了两年，这样让我体质变好了很多，不然我就会像是这里的大部分书生一样，出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不过我觉得就算是考上了哥哥也不要疏于锻炼，以后当了父母官，万一去条件不好的对方这跋山涉水的也非常辛苦的。”

“是，你说的最有道理了。”

宁辰趁宋宁馨不备捏了一下她的鼻尖，惹得宋宁馨哇哇大叫。

“人家都已经是大人了，不准做这种幼稚的动作。”她只觉得鼻头一阵的变热，怒目瞪向宁辰。

宁辰却是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

这次宋宁馨是和宁辰一起上山的，她上山也想要知道苏先生对大哥的评价。

宋宁馨看着大哥伏案写着答案，而苏子野认真的在旁看着，宋宁馨压下了好奇，给两人沏茶，只是现在两人的心神全部都在答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