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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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过惊诧与激动，他差点没忍住直接撑着坐起来。好在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硬生生刹住了自己动作。

但这一小动作仍然落在老皇帝与楚御珩的眼里。

楚御珩睁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老皇帝眸光闪了闪，则徐徐勾起了一个冷笑。

尽管死死压住了心底诧异，端住了面庞上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镇国公的心底也是惊涛骇浪的。

战马交易单！

这是七皇子与夏六皇子交易的重要内容之一。

那批数量庞大的战马几乎掏空了七皇子家底，也是七皇子为夺嫡秘密筹谋的底牌之一。

穆念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他连这个都知道了，他还知不知道这笔钱运往夏朝后，究竟是与谁交易了？知不知道这笔战马与七皇子的关系？知不知道夏六皇子与七皇子间的交易协定？

老皇帝又看了眼大太监。

大太监忙替陛下取来了战马交易单。

老皇帝轻轻扫了一眼，将上面交易内容记在心中，才淡淡地道：“镇国公，你知道这张单子么？”

镇国公连声跪到，却一时打了磕巴道：“老臣、老臣……“

他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不承认。

若承认，这件事是穆十娘当着群臣与陛下的面揭露的。

只凭穆十娘交代的事实，哪怕只为了安那些边境将士的心，他不死都要脱层皮。

若不承认，他根本不知道穆十娘手中是否还有其他证据，后面再被打脸的话，只会更加惹怒陛下，为自己招来祸端。

这时七皇子终于出手了。

他假作事不关己，笑着开口道：“父皇，事关重大，镇国公是朝廷的老人了，实在并无理由背叛大楚。交易单子也可仿制，焉知这不是一场圈套。”

一直安静立着的郑道士，适时露出了欲言又止神情。

老皇帝对郑道士正是宠爱之时，当即和颜悦色地问道：“郑爱卿，你可有话要说？”

郑道士小心翼翼道：“这等朝堂大事，我一介乡野之人本是不该管的。只是一听事关边境三十万兵士，于我大楚未来福祉有碍，才不得不多一句嘴。”

“六十万军饷的运送至少需要一支军队。只需在户部发出银两后，顺着查这批银两的去向，中间经了哪些人的手，就可以知道事情真相了。”

“五万战马绝非小数目，其间涉及到的人马亦非同小可，是绝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的。”

“只要陛下耐心地顺藤摸瓜，自然可以找出事情真相。”

这话说得的确在理，却令七皇子的面庞一下白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一张交易单子是真的。

只要顺藤摸瓜一路搜过来，一定会找到他头上。

必须把事态遏制在这里。

弃车保帅！

说罢他深深看了眼镇国公：“郑大师说的有道理，国公爷您说是吧？”

镇国公一看七皇子神色，便明白他做了什么决定。

从那六十万两银子丢了后，七皇子却始终装不知道，只任镇国公府的人筹钱时，他已经明白了七皇子的凉薄心性。

只是这一趟水他已经踩得太深。除了一路走到黑，再无第二条办法了。

于是，他壮士断腕般地朝老皇帝深深跪了下去：“请陛下赎罪，臣罪该万死，这一切都是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