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扮猪吃虎(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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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由初时的愤慨渐归从容，待青年陈述完毕，首肯道：“我悉知，涉事者自会料理。”

青年微颔，老人轻抚其被，温言，“暂歇。”

“爷爷，我能否重返军旅？”青年闭目忽问。

老人手略顿，“必愈。”

青年领悟，肢体已废，心下微叹：“生存足矣。”他对军营情深似海，对那抹军装钟爱有加，然归途无望。

老人泪光闪烁，“已通其父母，今夜将至。”

青年询及家父工作，“自有妥善安排。”老人安抚道，“我必监护苒苒，小李事宜也已部署，脱监护即迁至君旁。”

青年应允，老人目注其头部绷带，嗓音颤抖却坚定：“安眠。”

私房菜馆内，叶韵问：“师兄，此家何姓？”

张黎答：“祁，祁门红茶之祁。”

祁？军方……

叶韵已洞悉幕后之人的身份，“祁老与恩师素有旧交，沈氏曾揭露我之真实身份。”

话音未落，菜肴已陆续上台，其中不乏唐明远心心念念之烤鸭。烤鸭薄如蝉翼，佐以特制酱料，散发着果木香味，诱人无比。众人免去了服务员的打扰，亲自洗手制作，唐明远递给楚瑾一只仅含黄瓜的卷饼，言简意赅：“汝仅此一份。”

楚瑾对美食素无追求，忌口之物诸多，早已习惯。然而唐明远的药膳，却能让他食欲大增。

餐后，张黎忽然发问：“师弟，休假期间可曾思及医院实习之事？”

唐明远错愕，答曰：“师兄，吾乃历史系学子，无需医院实习。”

张黎一时语塞，叶韵却在一旁放声大笑：“师兄欲诱师弟助己，岂料计谋未遂。”

楚瑾电话突响，抱歉一声后接听，简短回应：“恩，已知。”

电话挂断，未待唐明远发问，楚瑾便道：“车祸现场监控视频悉数失踪。”

若无张黎先前提及之事，楚瑾恐怕早已焦虑。

叶韵分析：“唯有祁家嫌疑最大，沈家尚不具备此能力。”

楚瑾点头，问：“伤者臂膀状况如何？”

叶韵答：“恢复如初，恐难。”

楚瑾沉吟，道：“那家人明日必将求助于师叔。”目光扫向唐明远，余言未发。

唐明远应声道：“有劳张师兄转告师叔。”

叶韵微皱眉头，欲言又止，却被张黎喂了一块西瓜。

楚瑾从唐明远的言谈中洞察其决意，无论其选择何路，均予以坚定支持。若唐明远避之不及，楚瑾则挺身而出；若唐明远勇于担当，楚瑾便在幕后默默扶持。

“抵医院后，烦请张师兄引路，以免我受阻。”唐明远与楚瑾手指相扣，笑道：“毕竟要为那半颗回生丹索要回报。”其笑容令人辨不清 jest 或诚意。

叶韵沉思片刻，提醒道：“沈家父子非善类，虽童子尿为救人之物，但难保其不怀恨。”

“已知。”唐明远回答，“有小瑾足矣。”其言光明磊落，毫无羞愧，足见唐明远之坚毅。

饭后，唐明远与楚瑾先行离去，司机随后驾楚瑾车辆至。张黎未驾车，与叶韵同车而返。途中，叶韵发问：“师兄，师弟所言索要回报，究竟玩笑还是认真？”

“意如何？”张黎反问。

叶韵迟疑道：“恐为玩笑。”

张黎淡笑：“确实玩笑。”

叶韵叹：“师弟单纯，今后需多加护持。”

张黎沉默，心中却知唐明远非玩笑，其为伤者施药时，恐未及多想，唯因伤者垂危，而他有救生之丹，遂慷慨相赠。

在普通家庭或许仅是笑谈，但对祁家而言，此话非同儿戏。唐明远若真无私至此，张黎反而视为愚钝，不宜深交。如同医疗需收费，此乃理所当然。行善固宜，然须辨其对象。

张黎深知诸多内情，诸如唐明远背景及师父不医沈家长子之由。医院见闻令其明白，仅行善者鲜有好报，唯有明智权衡何时行善、何时求偿，方能持之以恒。

“今晚不必归，留下夜。”张黎伸懒腰言，“嫂子亦思念你久矣。”

叶韵微笑应允：“可行，明日本人不与尔等同往，祁家对我，实为困扰。”

车至小区口，唐明远便言：“张兄，此处停车即可。”

司机张强，张婶之子，年长于唐明远，唐常呼之“张哥”。

唐明远续道：“晚餐过量，欲散步消食，请先驾车返，告知张婶无需等待。”

张强答：“遵命。”停妥车辆，唐明远与楚瑾下车，张强审视四周，夜色尚早，散步者众，小花园更有练功之人，确信安全无虞，方驾车离去。

二人缓步踏入小区深处，唐明远语气坚定：“楚瑾，时机已至。”

楚瑾未究何机，只问：“筹谋妥当？”

“久思如何凑齐药炉、双针及你所缺药材。”唐明远步履从容，自包中取出一袭外套为楚瑾披上，夏夜凉意对常人而言宜人，于楚瑾却显微寒，“待众人求助于我之际，所需之物无需开口，自会争相奉献。”他人若论此，或嘲其为妄谈，或诩为中二幻想；然楚瑾深知唐明远之能，答曰：“善。”语气轻松，如论早餐般寻常。

唐明远行几步，蹲身道：“我携你同行。”儿时羡慕他人父背子女，师父年迈，楚瑾体弱，唐明远只能舍；成年后，每逢喜悦或哀伤，皆负楚瑾以行，乃至师父离世，曾背楚瑾整夜踽踽独行。

楚瑾深知唐明远之深情，与他人相较，唐明远之爱更显深沉；楚瑾亦乐于其背上，享受那份独特的温情。

唐明远沉稳地肩负着楚瑾，步履坚定地朝家中行进，并调侃道：“感觉你分量加重了。”

“真的吗？”楚瑾紧抱着唐明远的颈项，欲言又止。

突然，一声急切的呼救划破了夜的寂静。唐明远脸色骤变，楚瑾立时应声要求：“放我下来。”

唐明远应声将楚瑾放下，接过其手中背包，疾步奔向呼救声源。现场一幕：一位老人痛苦地倒地，一手紧握胸口，另一位老太太慌乱无措，哭喊着寻找药物。

唐明远迅速蹲下，沉着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药，找不到药了。”老太太面如土色，急得满头大汗，“他有哮喘，药不见了。”

唐明远已迅速评估了老人的状况：呼吸急促，心率狂乱，言语含糊，意识模糊，急需药物缓解病情。他边拿出手机开启手电筒，边冷静地吩咐：“别慌，帮我照亮，我是医生。”

老太太颤抖的手无法完成指令，楚瑾赶至，接过手机，柔和地安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