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脑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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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护士匆匆离席，忙碌时刻不容懈怠，病患等待输液的目光迫切。实习医生不便再打扰唐明远，自觉颜面攸关，唯恐露出趋炎附势之态。

孩母轻抚子女，动作温柔熟练，低语责备力度，细节处见母爱之深。孩童一笑一闹，纯真可爱尽显，忽然急切需求，“妈妈，我想尿尿。”

母应声而起，“这就去，别弄湿衣裤。”父 stepped forward，携子寻厕，询问唐明远，“卫生间何在？”唐明远指引无遗，父抱子而去。

孩母独坐办公室，心生忐忑。唐明远落座旁侧，递上梅干，温馨关怀，“请用。”母感激一笑，轻松交谈，“小兄弟亦为医者？年纪轻轻。”

唐明远答曰，“等人而已。”交谈间，母笑而不语，唐明远夸赞，“孩子长得好，遗传父母优良。”

母喜，回忆道，“初生之时，人皆赞其美貌。”

实习医生内心不屑，却未察孩童之美，独见鼻涕邋遢。

唐明远严肃地询问：“孩子应已入学了吧？”

孩子母亲愁眉不展：“孩子上了一年级，却备受排斥，同学们视他为邋遢鬼，教师亦多次示意需重视其整洁与卫生。孤独之子，只能独坐在教室角落，对学校心生抗拒。”

病痛纠缠三年，求医无果。经邻居女儿推荐，德仁医院赵医生或是最后希望。

“流鼻涕顽疾已三载？”唐明远追问。

“正是，病因未明，涕泪长流。”母亲忧心忡忡。

此时，孩子父亲怀抱孩子归来，唐明远注意到孩子对零食的渴望，却只是静静玩弄手指，显得内敛而自卑。

孩子在家中活泼，在外却羞涩拘谨。唐明远温和地递上糖果：“小弟弟，吃糖吗？”

男孩投来期待的目光，母亲温柔地抚头，男孩轻声重复：“谢谢哥哥。”

唐明远将糖果拆分，轻置于孩童掌中，男孩笑靥如花，天真道：“妈妈食之。”

“母不食。”母亲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吱呀开启，数名白袍医者谈笑风生步履匆匆，母亲忙不迭起身迎接。

孩父亦怀抱幼子立起。

唐明远收起零食，退居一侧。

实习医者趋前，尊敬地呼唤：“赵老师。”

赵医生，年近五旬，对实习医者颌首，目光转向室内生客，唐明远包袱置于椅，含笑道：“赵医生。”

“此为程姐之弟。”实习医者介绍。

赵医生答曰：“小程已言，请稍坐。”旋即望向一家三口，尤其关照男孩：“趋此一隅，我为患儿诊疗。”

家长目睹赵医生和蔼，心怀稍定，随其至桌旁，待赵医生落座，父亲将孩子交予母亲怀抱，自立于其后。

赵医生两位实习生恭立其后，赵医生取出新病历本，问：“患儿几许？”

“将及七岁。”母亲回答。

赵医生犀利发问：“贵府何地？语音非本地。”

唐明远静坐一旁，众人或疑医生此问无关紧要，实则不然。疾病诊断，地域气候、环境因素乃至周边工业布局，皆不可忽视。

母亲详述病情后，赵医生果断行动，“探询鼻科李主任何时有空。”边言边按键，联络对方，“李主任，儿科赵医生，急询……”

电话落下，赵医生坚定宣布：“李主任即刻赶来。患儿病情，非我专长，需专家会诊。”

虽未卜疾病能否根除，赵医生此态，已令家长心绪稍安。相较于他处草率开单，赵医生细致入微，令人欣慰。

不久，李主任抵达，张黎随行。张黎趋前对唐明远道：“适逢祁家，师父先行，我负责引路。”

唐明远感慨：“师嫂笑容，实乃动人。”

张黎自豪回应：“自是如此。”

李主任手电筒细致探查患儿鼻腔，追问：“四季流涕不止？”

“确是。”母亲回答，“且年长仍尿床。”

李主任眉头紧锁，赵医生提问：“莫非脑漏？”

一词“脑漏”，虽不解其详，却令人深感病情严重。

赵医生对病例的疑虑并非无端，毕竟所谓“脑漏”典型表现为鼻涕横流，系鼻炎一症，且病情恶化，鼻涕量增，质变浓，实为脑髓渗出。长期如此，遗忘等脑部病症便随之而来。

李主任面对此情此景，未急于作答，转而审视病患往昔病历，并询问家属，“曾求治中医否？”

患儿之父答曰：“求治过，仅数剂中药，未见显效，诊为‘鼻渊’。”

李主任视线转向张黎，张黎则表达保留意见，“中医所谓‘鼻渊’，西医称之为‘脑漏’，似有不符，然无确凿定论。”

“不妨共同探讨。”李主任，作为人父，同情心切，望尽早解除患儿疾苦，深知夏日寒冬鼻水连连之苦。

张黎观察到赵医生未表反对，遂邀唐明远一同前往，夸赞唐为“得我真传”，能力更胜一筹。

李赵二主任初以为张黎携唐来此，意在让其增广见闻，同时亦防其遭轻视，虽对唐之年轻有所保留，仍不禁称许，“英雄出少年”。

张黎检查患儿鼻部，继而为之下脉，虽改行西医，但中医功底仍在。把脉后，示意唐明远接手，唐非但诊脉，更用小手电探查鼻腔，并要求，“伸出舌头。”

患儿照做，唐明远审视一番，果断宣布，“病已明了。”

直至唐明远诊断完毕，张黎方问，“患儿鼻涕状貌一如既往？或有浑浊之变？”

\"常态如此，已非偶尔。\"孩子的母亲沉思后慎重回应。

张黎追问，“尚有何不适？诸如头痛、鼻塞或疼痛之感？”

“唯夜尿频繁，无他。”母亲简洁回答。

初时，孩子夜尿，他们未以为意，毕竟幼童控制力不足，视为常情。但随着孩子年岁渐长，此症依旧，令人不安。

张黎断言，“此非鼻渊之症。”鼻渊症见涕浊量多，头痛鼻塞，嗅觉减退，鼻窦区疼痛，多由外感风寒邪毒，或湿热循经上犯，引发鼻窍之疾，“师弟意下如何？”

“非鼻渊，”唐明远肯定道，“此为多涕症。”

李主任与赵医生目光投向唐明远，唐明远深知师兄意在历练，便坦然接受，“患儿鼻前庭红赤，鼻腔分泌异常，舌薄苔，脉象平和。”

唐明远详细剖析病症，“肺气不足则液溢，肾虚则摄纳无权，尿床或成习惯。幸可金水同治，宜用黄芪十克、白术和防风各六克、乌药五克、山药、百合、柯子肉和益智仁各十克，连服七剂。”

“岂有此理？”突有人嘟囔，“中医可信乎？莫非中医仅为伪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