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39章 奉命后撤到第二道防线
林泰弓着身子,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的军装早已被尘土和汗水浸湿,颜色变得灰暗而斑驳,脸上也满是硝烟的痕迹,像是岁月刻下的皱纹。
但那锐利的目光始终没有丝毫动摇,仿佛能穿透这弥漫的硝烟,洞察敌人的一举一动。
他心里清楚,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关乎生死,而他们这次转移,是为了寻找更有利的反击位置,为了给敌人致命一击,为了守护身后的战友和防线。
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他们终于迂回到一处反斜面。这里背对着敌军的直接火力,相对安全,而且视野开阔,能够清晰地看到敌军的动向。
林泰缓缓探出身子,透过望远镜,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敌军的装甲车正缓缓展开,那巨大的钢铁身躯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犹如一面面冰冷的镜子,反射着残酷的战争气息。履带转动扬起阵阵尘土,像是它们前进的号角,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攻击。一辆辆装甲车排成整齐的队列,如同一头头准备冲锋的巨兽,气势汹汹,仿佛随时都会踏平眼前的一切。
而在装甲车的后面,敌军的步兵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跟随着。他们身着统一的军装,步伐匆匆,整齐而有序,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那光芒冰冷而刺眼。
林泰可以看到他们脸上那严肃而冷酷的表情,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自信,眼神中透露出的凶狠与贪婪让人不寒而栗。
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会将防线淹没。
林泰放下望远镜,心中迅速估算着敌军与己方防线的距离。
他在脑海中仔细地计算着风速、地形等各种因素,这些数据就像精密的齿轮在他的大脑中运转,每一个数据都经过他的反复斟酌和权衡。
他知道,准确地估算距离对于接下来的战斗至关重要,这将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射击精度和杀伤力,关系到整个防线的安危和战友们的生死。
等待开火命令的过程中,林泰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仿佛凝固成了坚硬的冰块,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跨越一个世纪。
林泰的手指深深嵌进步枪的木质枪托,虎口处早已被磨出通红的印记。他的双眼像鹰隼般死死锁定前方敌军的动向,连睫毛上凝结的尘土都未曾眨落分毫。
耳朵则像雷达般捕捉着周围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 远处炮弹破空的呜咽、战友们压抑的呼吸、甚至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 “咚咚” 声,都在这死寂的战场上无限放大。
突然,一颗耀眼的信号弹如挣脱束缚的流星,猛地划破硝烟弥漫的铅灰色天幕。
那橘红色的光芒在灰暗的背景中骤然绽放,绚烂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温暖的色调。这瞬间的光亮宛如远古战场的青铜号角,尖锐地刺破了战场的沉寂,瞬间点燃了整个防线的激情。
“开火!” 随着指挥官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己方所有火力点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猛兽,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舌。
重机枪发出 “咚咚咚” 的沉闷轰鸣,枪管因高速射击而泛出暗红色,子弹如倾盆暴雨般织成密集的火网,朝着敌军倾泻而去;迫击炮阵地传来 “咻 —— 轰” 的尖锐呼啸,炮弹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焰,精准地砸进敌军密集的队伍中,炸开冲天的尘土和橘黄色火光,将成片的士兵掀飞上天。
林泰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瞬间灌满了硝烟与尘土混合的呛人气息。他迅速将注意力凝聚在步枪瞄准镜中,镜片反射着战场的火光,将敌军的身影拉得清晰可辨。
他的眼神冷静得像淬过火的钢刀,犀利地扫过敌军阵列 —— 专挑那些佩戴徽章的军官和架设机枪的射手。
在他眼中,这些目标就是敌军的 “七寸”,拔除他们就能瘫痪对方的指挥链与火力支柱。
手指沉稳地扣动扳机,“砰砰” 的枪响在耳边接连炸响,每一次后坐力都让肩膀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但他仿佛毫无所觉。
第一个进入瞄准镜的是名佩戴少校军衔的敌军军官,那家伙正挥舞着镶嵌金鹰的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唾沫星子随着狂傲的表情飞溅,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写满了嚣张。
林泰屏住呼吸,十字准星稳稳套住他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在那嚣张的额头上开了个血洞,军官的身体猛地一僵,指挥刀 “哐当” 落地,随后像被抽走骨架的木偶般直挺挺栽倒,扬起一阵尘土。
紧接着,林泰将枪口转向右侧重机枪阵地。一名满脸络腮胡的机枪手正疯狂扫射,枪管喷出的火舌映红了他狰狞的面庞,弹链如同银色的毒蛇在他胸前跳动。
林泰调整呼吸,预判着对方的射击间隙,在他换弹的刹那扣动扳机。
子弹钻进机枪手敞开的领口,他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带着重机枪的支架重重砸在地上,那疯狂的 “咚咚” 声戛然而止,只留下滚烫的枪管冒着青烟。
一个又一个目标在瞄准镜中倒下,林泰的动作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 —— 拉栓、上膛、瞄准、射击,仿佛与手中的步枪长成了一体。
汗水顺着他被硝烟熏黑的脸颊不断滑落,在下巴汇聚成珠,砸在枪身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模糊视线时他便用力甩甩头,睫毛上的泥点随之飞溅。
五个弹匣很快见了底,黄铜弹壳如同融化的星辰,纷纷扬扬落在脚边的碎石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震耳的枪炮声中织成独特的韵律。
在己方猛烈的火力绞杀下,敌军的阵型像被投入巨石的水面般剧烈动荡。
士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东奔西跑,背着步枪的身影不断碰撞、摔倒,原本整齐的进攻队列变得七零八落。
有人抱着脑袋钻进弹坑,有人慌不择路地朝着己方防线盲目射击,子弹 “嗖嗖” 地从林泰头顶掠过,打在掩体上迸出火星。
林泰望着眼前的混乱,嘴角勾起一丝转瞬即逝的弧度,但紧握步枪的手却丝毫未松 —— 他太清楚这些敌人的韧性,短暂的溃败不过是下一次冲锋的蓄力。
果然,没过多久,几声尖锐的哨声划破战场。幸存的军官们挥舞着手枪,用枪托殴打后退的士兵,嘶吼着重新整队。
那些溃散的士兵在威逼下重新聚拢,脸上混杂着恐惧与狂热,像被驱赶的羊群般再次形成密集的冲锋阵型,黑压压地朝着防线压来。
战斗如同永不停歇的雷暴,从正午的烈日炎炎肆虐到日落的残阳如血。
夕阳的余晖透过硝烟,将战场染成一片诡异的赤金色,防线前堆积的敌军尸体像一座座扭曲的小山,有的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有的蜷缩成痛苦的弧度,破碎的军装被血浸透,在晚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无数冤魂在低声哀嚎。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的硝烟味,浓得像化不开的糖浆,钻进鼻腔时带着铁锈般的腥甜,让人阵阵作呕。
林泰拄着步枪在防线间蹒跚穿梭,军靴踩在黏腻的血泥中发出 “咕叽” 的声响。
他的眼神依旧像淬火的精钢般坚定,但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脖颈上暴起的青筋突突直跳。
经过一整天的激战,四肢早已麻木得如同不属于自己,每一次抬腿都像拖着千斤巨石。
就在刚才,一枚炮弹碎片呼啸着擦过左臂,撕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军装,顺着指尖滴落在尘土里,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队长!” 身旁的新兵王磊惊呼着扑过来,手里紧紧攥着皱巴巴的急救包,脸色白得像纸,“我来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