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23章夜谈
第23章夜谈
因为秦泽的回归,李颙很高心,便在太守府为秦泽接风洗尘,太守府和江州县的主要官员都应邀参加。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原本该在这种场面出现的诸如谢、常、白、程等江州的豪族世家一个都没来,也不知道是李颙没有邀请还是这些人故意甩脸子给李颙看。
不过无论是李颙还是秦泽却都未在意,那些来的官吏之中虽然有人对此情形觉得疑惑,但却没有谁傻得问出来。
一场接风宴喝道掌灯时分才散,待到应邀的人尽皆离去,作为府内主人的李颙和接风宴主角的秦泽则是在内室之中小坐休息。尽管宴上两人都喝了很多酒,但却都没有丝毫醉意,李颙是因为这样的场面经历的多,“酒”经沙场,所以知晓如何让自己既不失礼又不醉,秦泽则是因为体内乃是前世灵魂的缘故,纯粹是觉得酒水的酒精含量过低,所以才没有喝醉。
“没想到秦泽你虽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了千杯不醉之姿,未来恐怕也是酒国悍将!”喝了一杯浓茶,李颙忍不住打趣道。
秦泽谦虚一笑,并未表示什么,他总不能说你们喝的这个东西在我前世的时候跟啤酒差不多,我能喝完一打再送一打最后再绕一打吧。
“不过酒水虽好,但也要有所节制,今晚某也有些放浪形骸了,秦泽你可勿要学某。”夸完之后李颙忍不住又出言道。
秦泽连忙表示不会,同时感谢李颙的教诲。
李颙见状越发对秦泽的表现觉得满意,当即出言道:“原本该放秦泽你回去休息的,但某对你这一趟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好奇的紧,所以秦泽你不会怪我耽误你休息吧。”
秦泽连忙表示不敢,直言自家一路行船而来,算不上劳累,且他正有不少事情要向李颙汇报,便是李颙不留他,他也会找机会请求李颙的接见。
李颙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把你这一路上的遭遇同我说说吧,你之前差人送来的报告太过简略,因此得说的详细一些。”
秦泽当即抱了抱拳道了声“是”,随后便开始叙说自家这一路来的遭遇:
“自那日我带兵离开江州城……”
秦泽从带兵离开江州城开始,将剿匪遇到贼匪空的巢穴,突然转向枳县要求押解赋税以及其后经历过的事情一件件的和李颙说起。
秦泽刚开始叙说的时候李颙偶尔也出声询问一些细节,其后出声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屋内就只剩下秦泽一个人叙说,李颙听得都有些呆愣了。
待到秦泽讲到平都县剿匪的详细情形时,李颙的表情更是随着秦泽的言谈一会儿陷入焦躁,一会儿陷入震惊,一会儿又陷入悲痛……种种情绪变化跃然于脸上,也让秦泽知晓自家的这位上司也是个性情中人,并非那些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心思深沉之辈。
待到秦泽说罢,李颙并未立即出声对秦泽所遇以及所做之事给予点评,秦泽也不催促,只是看了看早已经干涸的茶杯,心中一阵苦笑:“这太守府的仆人也太没有眼色了,我这说了半天嘴早就干了,到现在都没人过来添水,有够失职的。”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室内的油灯一阵摇曳,眼见着即将燃尽的时候李颙才从沉思之中醒转,他轻轻的吐了口气,随后吩咐人进来为油灯加油,也为秦泽和他自己添茶水。
待数名仆人使女一拥而入,添油的添油,上茶的上茶的时候秦泽才发现自家错怪了这太守府的仆人和使女,并不是他们失职忘记了进来做事,而是李颙为了免于打扰或者是免于被人听得他和秦泽的谈话,这才令人中途不要靠近这个屋子。
待到这一切做完,李颙便令仆人使女退下,同时对着守门的李敢二人点点头,两人知趣的拉上屋门,再度守在门外。
“没想到秦泽你这一趟经遭遇到这样的危险,看来某些人为了自家利益连朝廷都不顾了。”李颙放下茶盏一开口便抨击那些个勾连贼匪的幕后之人。
虽然他和秦泽都没有明说,但也都知道幕后之人乃是巴郡的这些豪族世家,这些人家中也是出过官员的,也是为大汉效过力甚至是现在还有人正为大汉效力的,居然做出这等事来,让同他们身处一个阶层的李颙颇为不耻。
“你在枳县和平都县的所为虽然有些跋扈了些,但也算是有理有据,让人明面上寻不到错处,很不错!”对于秦泽对枳县和平都县内的豪族敲竹杠的事情李颙也开口为他定了性。
虽然说他“跋扈了些”,但却并没有批评的意味在其中,反倒是让秦泽从其中隐隐听到了赞赏的意思,显然李颙对这些豪族世家也看不过眼的很。
“至于江州这边的几家,”李颙犹豫了几下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你可想到了对策?”
“可不能如平都县那般,江州的这几家实力雄厚的很,在朝廷也有人脉,不能草率行事。”
“属下在路上也想到了,咱们可以如此如此……”
秦泽早在出了平都县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炮制这些个豪族世家。
枳县的豪族世家这次见机的早,在秦泽带人刚到枳县的时候便率先出来劳军不说,还主动将自家用来行商的大船拿出,供秦泽装载赋税,且又送出一些钱粮。
秦泽见他们这般作为,便也没有去磋磨他们,令人给他们传了之后老实配合太守李颙行政的话后便带人离开枳县。
江州这边的豪族算是整个巴郡实力最为雄厚的几家了,秦泽今日带赋税回还,一个到码头欢迎的都没有,看起来是准备死扛到底,秦泽自然要将之前想到的手段用在他们的身上。
李颙听得秦泽的计策之后想了想道:“也好,不过需注意分寸,若是过火了,被他们上告朝廷治我一个剿匪不力的罪名,恐怕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属下省得。”秦泽连忙表示自家心里有数。
“这些俘获的匪贼你准备怎么处理,两千多匪贼不可能各个都恶贯满盈,若是全都杀了,恐对我巴郡官府的名声不利啊。”李颙又提到了匪贼俘虏的事情。
秦泽并未立即作答,而是抱了抱拳反问道:“现下郡内道路大部分已经肃清,除了这四县赋税,其他地方的赋税属下也准备陆续取来,不知使君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李颙想也没想道:“自然是尽快结束板楯蛮叛乱之事,还我巴郡以及三蜀之民一个安宁!”
秦泽闻言不由一笑,李颙果然如此想,当即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对于这些个俘虏处理事宜属下也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还请太守斧正……”
如何处理这两千多的贼匪俘虏,秦泽也在平都之战后有了考虑,全杀了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杀星转世,也没有武安君白起那样的魄力,不可能一口气杀两千多人。
而且就算是他真的有这个念头,恐怕麾下的兵卒也好,壮勇也罢,都不愿执行,尽管之前他们还和这些匪贼打生打死。原因其实很简单,贼匪作为敌人和他们作战时他们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死贼匪,但是当贼匪被俘虏时,他们多半不会主动动手将他们一一斩杀。不然古往今来的军队之中怎么会一直流传着“杀俘不祥”这句话?因为一旦从了军,谁也无法保证自家这一辈子都不会做俘虏,若是人人都杀俘虏,他们以后岂不是也有可能必死。
当然了,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族裔的战斗那就除外了。
现下贼匪也是汉人,自然不能赶尽杀绝,而且经过审问,他们之中其实大部分都是失地的农民或者是破产的手工业者或者商人,要么便是犯了大汉例律才不得不做贼匪。当然,其中也不乏那些豪族世家的佃户,毕竟这些贼匪都是他们暗中指使支持的,不然怎么可能板楯蛮一反叛立即就有这么多贼匪冒出来?
因此,针对那些罪大恶极的人,秦泽直接令人抓出来斩杀掉;罪名稍轻的则是抓出来放在一边等待之后处置;至于那些在匪贼之中做了头目的,只要是队率以上的,统统提出来放置在另外一处,以后苦力的活基本上都是这些人去做了。
经过这几番筛选之后,约有一千五百余贼匪俘虏剩了下来。
对于这些人,秦泽准备把他们编做军队,一来可以补充被御史中丞萧瑗抽调走的郡兵名额,二来可以用来同板楯蛮作战。
虽然有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兵征伐板楯蛮,但对这段历史大概情况了解的秦泽知道,这个人并没有能够快速的平灭板楯蛮,因此其带兵的能力有待商臻,所以这时候自家手上握着一支一千多人的军队,可以转圜的时机也多了许多。
听了秦泽对贼匪俘虏的安排以及其中考虑到萧瑗那边的情况,李颙想了想也觉有理,至于钱粮也好解决,一群贼匪俘虏从军军饷就别想了,能有吃的那就是他李颙的宽宥了。
什么?还想要自行车……咳咳,不是,还想要军饷?来来来,我告诉你从匪在我大汉该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