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可奈何：忠义与霸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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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邺城那庄重肃穆的帅府之中，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高欢独自坐在书房内，案几上摆放着朝廷的秘旨，烛火摇曳，映照着他那张神色复杂的脸庞。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曾经，他在尔朱荣帐下效力，彼时的尔朱荣权倾朝野，威风八面，高欢也凭借自身的才能在其麾下崭露头角，立下赫赫战功。尔朱荣对他亦有知遇之恩，曾在诸多关键时刻给予信任和支持，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些一同经历的沙场烽火，岂是能轻易忘却的？然而，时过境迁，如今尔朱荣已死，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尔朱天光继承了尔朱荣的部分势力，妄图继续掌控朝政，其行事风格愈发乖张残暴，早已失去了当年尔朱荣麾下那股蓬勃向上的朝气，只余无尽的野心与贪婪。

朝廷的秘旨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催促着他做出抉择。若是出征，他将与曾经的旧主势力兵戎相见，这在道义上难免会遭受世人的诟病，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忠诚之名仍被许多人看重。可若不应征，朝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视他为逆臣，加以讨伐，届时他多年来积攒的心血与势力恐将毁于一旦，更遑论实现他心中那尚未明朗却又蠢蠢欲动的霸业宏图。

正当高欢陷入沉思之际，李肆荀匆匆步入书房。他看到高欢紧锁的眉头和桌上的秘旨，心中已明了大半。李肆荀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帅，我听闻朝廷征召之事，特来拜见。此事关乎重大，大帅心中定是纠结万分，但依在下之见，大帅出征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高欢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肆荀，你说本帅该如何是好？当年在尔朱荣帐下，承蒙他的赏识与提拔，才有了今日的我。如今却要与他的侄子为敌，这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举？”

李肆荀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帅，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尔朱荣虽有恩于您，但如今尔朱天光的所作所为已背离正道。他掌权之后，残害忠良，鱼肉百姓，致使天下生灵涂炭。大帅您心怀天下，若不出征，如何能拯救苍生？况且，这也是朝廷的旨意，若违抗，我军必将陷入四面楚歌之境。”

高欢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枝，长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这心中的坎，实在难以逾越。”

李肆荀继续劝说道：“大帅，您想想，我们这些年来在邺城的努力，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太平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吗？如今尔朱天光的存在就是这乱世的根源之一，只有打败他，我们才有机会实现理想。而且，我们并非是主动挑起事端，而是顺应天命，为了大义而战。”

高欢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转身看向李肆荀：“你说得对，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只是这一战，关乎生死存亡，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李肆荀见高欢已有出征之意，心中稍感宽慰，连忙说道：“大帅放心，我等早已在谋划。我们在军事上，可先派精锐骑兵对尔朱天光的军队进行骚扰，打乱他们的部署，探清他们的虚实。同时，加强与周边势力的联络，争取更多的支持与盟友，让尔朱天光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在后勤方面，我已安排小胖全力筹备粮草物资，确保前线无后顾之忧。此外，陈庆之将军也在加紧训练士兵，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高欢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有你们在，我便安心许多。只是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我们承载着太多的期望，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李肆荀拱手应道：“大帅放心，我等必将竭尽全力，辅佐大帅赢得这场战争，开创一个新的局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邺城上下一片忙碌。士兵们日夜操练，喊杀声震天；工匠们加班加点地打造兵器，炉火日夜不熄；民夫们则忙着搬运粮草物资，大街小巷皆是忙碌的身影。而高欢也在李肆荀等人的协助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出征事宜，研究作战策略，分析敌军弱点，力求在这场与尔朱天光的对决中占得先机。

随着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高欢的心中已不再纠结。他明白，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实现抱负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