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善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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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人去盯着桑鸿的动作吧。”桑寒枝说着，她的眼眸幽深，带着一些探究，“之前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江御道：“事关重大，短时间内无法查清楚所有事情。不过林月柔知道一些事情，若能得到她的口供，那些事情查起来应该会简单一些。”

“可是林月柔现在是在大理寺的手中……”桑寒枝想到了许多事情，最后只问了一句，“大理寺那边……可信吗？”

不是她对大理寺有什么偏见，而是这些事情关乎重大，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目前可信。”江御说。

“目前？”桑寒枝有些无奈，“如此说来，以后就未必可信了？”

江御没有说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些事情毕竟关乎桑寒枝外祖家被满门抄斩之事，牵扯甚多，非同小可……

于是桑寒枝只能无奈地按了按眉心，“罢了罢了，京城势力诡谲，我外祖家的那些事情又蹊跷得很，我也不奢求能在短时间内查出来。”

而且她外祖家被抄家灭门的旨意还是皇帝亲自下的，如果要翻案，皇帝的脸在哪儿搁？

身为帝王，皇帝未必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而她自己，如今也不过是风雨漂萍罢了。

“桑明珠恐怕还不知道林月柔的死讯吧？我可不想让她在段家过得太舒服。”桑寒枝吩咐着，“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属下明白。”不过是散播一些消息罢了，江御自然不在话下。

江御离开之后，桑寒枝去了正厅，她叫来季茗吩咐道：“你去官府跑一趟，将这放妻书拿去官府备案。”

季茗如今已经是季管事了，帮着桑寒枝处理将军府的各种事物，也算是尽心尽力。

“放妻书？”季茗的面色骤然变了一瞬，“夫人，您这……”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是不是将军他让您伤心……阿不，小人的意思是夫人您新婚燕尔的，怎么就……”

他年轻的面容扭曲着，好半天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

虽然他也知道眼前的夫人要守活寡，肯定心里苦，可是他却没想到夫人居然直接拿出了放妻书啊！

再说了，将军都死的透透的了，谁能给夫人写这放妻书？

莫不是见了鬼了！

桑寒枝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一旁的荷心却伸手戳在季茗的脑门儿上，恨铁不成钢道：“你可真是个糊涂虫，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放妻书上写的究竟是什么！”

一听这话，季茗才忙接过放妻书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眼瞅着放妻书上署名的地方是桑鸿，他这才“哎哟”一声，松了好大一口气。

“夫人恕罪，是小人没看清！”季茗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嘀嘀咕咕道，“小人就说嘛，夫人您和将军那样好的感情，怎么会就……”

“你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荷心道，“只管将夫人吩咐的事情办妥就是了。”

将军已经为国捐躯，夫人又对将军一往情深，如今夫人虽然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可是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荷心小心地瞧了瞧桑寒枝的脸色，转头又催促着季茗赶紧去办事。

桑寒枝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是季茗误会了，她笑了笑，浑不在意道：“这事办了之后，你再去寻个好手艺的匠人，为我娘做一方牌位，将她热热闹闹地迎进将军府来。”

此话一出，荷心和季茗两人都是一惊。

“夫人，请恕奴婢多嘴，先夫人的灵位不是应该……”荷心斟酌着用词，“不是应该在桑府，或者是寺庙之中供奉吗？”

京城里的大户人家都喜欢将已逝亲人的牌位送去寺庙，一来能受香火供奉，二来能为已死之人做超度。

桑寒枝眸光微暗，当年她娘死得屈辱，又背负与人苟且的污名……桑鸿以她娘失德为由，根本就没有供奉她娘的牌位。

而且他甚至不允许桑寒枝自己私底下供奉。

只是这些事情她实在不愿意多说，只得摆了摆手，道：“去办吧。”

“是。”季茗拱了拱手，又给荷心使了个眼色，这才退了出去。

荷心也低着头，“都是奴婢多嘴，请夫人息怒。”

“本也不是你的错。”桑寒枝叹了一口气，错的是她那个负心薄情的爹啊。

“荷月呢？”桑寒枝突然问道。

荷心道：“她就在院子里当差呢，奴婢去叫她进来！”

荷月与荷心原本是同一批进府的丫鬟，初初进府的时候，两人互相帮助过，只是后来两人被分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做事。

如今荷心成了桑寒枝身边的丫鬟，她便顺带着捞了荷月一把。

桑寒枝先前也带荷月出去过一两回，她知道个月是老实巴交的性子，这才将荷月也调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当差。

不多时，荷心就领着荷月进来了。

荷月低着头，如今她面对桑寒枝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本能的畏惧。

桑寒枝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捏着杯盖轻轻刮过茶沫，“我听说你从小是在善堂里长大的？”

“是……”荷月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奴婢出身低微，年幼时被拐，幸好得人搭救，进了善堂，也算……有了半个家。”

“那你可知道京城里有多少善堂？那些善堂又属于谁家？分别侧重于那些事情？”桑寒枝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荷月不由得抬了起头。

她难得有这样的胆子敢直视桑寒枝，不过当下她想的却是桑寒枝问出的问题。

瞧见她呆愣的样子，荷心忍不住悄悄戳了戳她，“夫人在问你话呢，你赶紧说呀。”

“奴婢知道。”荷月这次没有低下头，而是眼神微亮地说道，“据奴婢所知，京城里约莫有十来家善堂，其中最主要的是官府出资建的两家善堂。另外一家也是何大将军出资建设。”

“其他的善堂规模都不大，有的是民间自主设立，有的是一些大善人共同建设。其中官府所设的那两家善堂比较全面，里面收养孤儿，弃儿，更有老弱病残。”

“何家的善堂……”说到这里，荷月不由得顿了顿，“奴婢没有去过，只是听说那边的善堂比其他善堂都要好，但是能进去的要求也不少。”

听了这些话，桑寒枝觉得有些奇怪，“办善堂不就是为了有利于百姓吗？怎么进善堂也需要门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