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决赛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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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拖着疲惫不堪、仿若灌铅般沉重的身躯，缓缓推开那扇陈旧吱呀的房门，径直走向屋中那一方蒙着素布的蒲团。他双腿盘坐，缓缓合上双眼，开始细细复盘这场惊心动魄的比斗。

“今日这一战，虽侥幸胜出，却也尽显炎灵诀之威！”

林羽暗自思量，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比试时灵力奔涌、火蛇灵动的画面。炎灵诀运转之际，周身灵力仿若汹涌澎湃的江河，源源不断地涌向身侧，那条由灵力与火焰交织而成的火蛇，在他的操控下蜿蜒盘旋，真真是如臂使指，迅猛而灵活，无论是抵挡敌方凌厉剑气，还是伺机反噬，皆游刃有余，威力惊人。

“只是……”林羽微微皱眉，一丝忧虑悄然爬上心头，“这练气五层的境界，到底还是底蕴不足，指挥火蛇时，灵力消耗仿若决堤洪水，眨眼间便去了大半。这般下去，往后比斗决然不能拖沓，稍有不慎，灵力枯竭，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想到此处，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沉思良久，林羽心中渐渐有了盘算，他的心神想起那柄破损的灵针，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这灵针虽说现下折损了大半，但若能觅得良机，还是可以扭转战局，只是在硬拼一次怕是会彻底损毁。”思罢，运气心法开始恢复灵力。

黄昏时分，陈天佑与苏瑶刚踏入院门，林羽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忙起身迎上前去。只见陈天佑满脸愁苦，苏瑶亦是柳眉紧蹙，神色忧虑。

还未等林羽开口询问，陈天佑便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掌砸在桌上，闷声道：“完了完了，这下可棘手了！林羽，赵轩师兄今儿个比斗，碰上了个硬茬，对方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师兄他虽奋力抵抗，可终究不敌，现下身受重伤，还不知何时能恢复呢！”

林羽心头猛地一沉：“怎么会这样？赵轩师兄实力不凡，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竟把师兄伤成这样！”

苏瑶轻抬玉手，理了理鬓边乱发，缓声道：“是天柱峰的那个刘昊，此人修炼的风系法诀诡异莫测，速度快到极致，手中法器更是一件上品的风灵剑，能化出无数风刃，防不胜防。师兄一时大意，中了他的算计，被风刃割伤多处，灵力紊乱，伤及了经脉。”

陈天佑接着说道：“可不只是他！剩下的这二十五个外门弟子，哪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皆是难缠的角色。

就说那赤火峰的雷猛，天生雷灵根，使的雷系法诀威力绝伦，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雷之力，稍有不慎，挨上一击，不死也得重伤。还有那烟霞峰的慕容嫣，别看是个女子，修炼的冰灵诀炉火纯青，操控的冰魄银针暗器，淬了剧毒，见血封喉，防起来难如登天！”

林羽听完，眉头拧成了死结，心中暗自思忖，自己不过练气五层，虽说今日侥幸胜了一场，可面对这些强劲对手，胜算实在渺茫。

苏瑶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安慰道：“林羽，莫要气馁，咱们走到这一步已然不易。虽说他们大多是练气六层，临近后期，但咱们切莫自乱阵脚。”

陈天佑也赶忙附和：“是啊，师姐说得对！今晚多做准备，研究他们的功法破绽，再把咱们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

我这儿还有些之前搜集的疗伤秘药，等会儿给赵轩师兄送去，助他恢复，指不定后面还得指望师兄给咱出谋划策呢。”

林羽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目光中透着决然：“好！既如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一起合计合计，把这些人的招式路数捋清楚，明日上场，就算不低，也别受伤！”

苏瑶微微颔首，神色坚定：“如此最好。”

话分两头，赵轩瘫卧在床榻之上，四肢百骸仿若被重锤击打过一般，内里紊乱的灵气肆虐冲撞经脉，那是刘昊留给下的暗伤，亦是宣告他修行之路自此崩塌的判决书。

往昔十年，他 寒夜披星戴月仍在刻苦修行，一心只为筑基，求那大道之门能为他敞开一线。

可如今，一切成空。每念及那比斗中致命一击，他胸腔便涌起一阵郁愤，满脸不甘。“十年啊，我赵轩怎就落得这般田地！”他紧攥被褥，指节泛白，不甘如疯长的野草，几乎要将他吞噬。

房中静谧至极，唯剩他粗重喘息。窗外弟子们讨论今日比斗之声不时传来，往昔这是激励他奋进之音，现下却似利刃，刀刀割着他的自尊。

“罢了罢了，留在此处，不过是日日瞧着他人平步青云，自己做个废人徒增笑柄。”赵轩阖目，两颗清泪自眼角滑落，洇湿枕巾。

思及往后，他脑海中缓缓勾勒出另一番图景：脱下这宗门袍服，回归那烟火凡尘，寻一良人，开枝散叶，将自己未竟的期许寄予家族，许在血脉传承里还能续上那缥缈仙缘。

可这念头刚起，又被满心怅惘压下，真要割舍这十载宗门生活，谈何容易？赵轩长叹一声，前路无光，满心悲戚。

林羽、苏瑶和陈天佑三人步履匆匆，心怀忧虑地赶往赵轩居所。

推开门，屋内光线黯淡，药香与腐朽气息交织，赵轩面色惨白如纸，憔悴地靠在床头，往昔灵动双眸如今黯淡无光，唇色泛着淤青。见此情形，三人神色骤变，心猛地一沉，原以为师兄只是小伤，未料竟严重至此。

林羽上前两步嘴唇嗫嚅，却半晌说不出话；苏瑶紧咬下唇，贝齿深陷；陈天佑拳头攥紧，关节泛白，满脸都是不甘与愤怒。

赵轩见状，嘴角勉力扯出一抹笑意，沙哑着嗓子说道：“莫要这副模样，不过是修行路上摔了一跤。”

他目光转向明日即将参赛的林羽二人，眼神凝重起来，“明日比斗凶险，定要步步小心，感觉不敌时千万别逞强，莫因一时贪念，把自己的前程赔进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林羽与苏瑶郑重点头，将这叮嘱一字不落地刻在心底。

待说到日后打算，赵轩神色平静，似已全然接受命运安排。陈天佑心急插话：“师兄，去我家族吧！凭师兄你练气六层的修为，在家族做个执事绰绰有余，也好有个照应，总强过在外孤身漂泊，受尽风雨。”赵轩心头一暖，谢道：“师弟好意，师兄记下了。”

一番交谈终了，三人怀揣着沉重心绪缓缓退出屋舍。月光洒下，却驱不散满心阴霾，赵轩师兄那强撑的笑脸与落寞身影，深深烙印在他们心间，修仙者之间争斗，竟然这般凶险。轻则身体伤残，卧床不起，重则断人根基，伤及性命。林羽这才真正认识到修仙的残酷。

三人回到林羽小屋，草草几下几位御敌手段，法器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