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死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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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化殿内传出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天下之大，黎元为本。今次达赉逊兴兵犯境，直逼京师，社稷安危，在此一举。

为保京师稳固，朕决意招募兵勇，共御外敌。凡在京避难之百姓，若能挺身而出，加入新军，参与守城。

赐田二百亩，其中四十亩为永业田，可永久自留，传于子孙，以资生计；余下一百六十亩为口分田，若人死，则田地退还朝廷，以备他用。

然若士兵忠勇战死沙场，朕念其舍生忘死，为国捐躯，所有田地，无论永业田、口分田，除不得买卖以外，皆归其子女所有，以慰忠魂，亦使遗孤有所依靠……”

正在办公的严嵩等人，见到这道圣旨是一脸懵圈。

徐阶一脸疑惑地问道：“这……陛下御驾亲征众所皆知，这圣旨又是从何而来？”

严嵩将圣旨拿起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尤其是上面的盖的印玺更是看了又看，片刻后严嵩说道：“看起来，这圣旨上的印没有问题！”

徐阶不满地说道：“严阁老，我当然能看出这圣旨上加盖的印玺没有问题，可这内容……”

严嵩扫了一眼徐阶说道：“圣旨没有问题，徐阁老难道有什么问题？”

一旁观政的张居正与高拱对视一眼后说道：“严阁老，这圣旨可否让我一观？”

严嵩看了一眼张居正，默默地将圣旨递了过去，张居正仔细看了看加盖的印玺和圣旨上的内容，片刻后说道：“严阁老，徐阁老，这圣旨上加盖的印玺和内容书写的时间差了很久，应该是先盖的印，再写的内容。”

闻言，徐阶说道：“这成何体统，我大明立国二百载，何时出现过先盖印再写诏书之事？”

这时高拱提议道：“不若让人去查一下尚宝监的用印记载……”

这时，严嵩挑了挑眉毛打断高拱的提议说道：“圣明天纵无过陛下！”

闻弦音而知雅意，徐阶顿时明白，皇帝在京师还留有后手，这圣旨就是故意留下的。

沉默片刻后，徐阶反问道：“严阁老，朝廷如今可没有那么多土地用以赐田？”

严嵩笑了笑说道：“徐阁老，现在没田不代表陛下回京之后没田！”

徐阶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道：“既然是从文华殿传来出来的圣旨，我等自当奉诏！”

不多时，这份几乎可以说是唐初府兵制翻版的诏书传遍整个京师。

一时间，百姓参军意愿更高，东厂的人也出现在登记造册之所，开始按照太子朱载壡给出的标准筛选入伍之人，并将一些屯田和皇庄中的田地分给招募的丁壮。

短短数日，已经有一万八千名百姓登记入册，正式成为新军的一员。

有了实质性的好处，新军爆发的战斗力更加可怕，数日间，死死地将察哈尔部的士兵挡在城外。

数日之后，京师之外已是遍地尸骸，分不清是鞑子还是明人士兵，房屋田舍燃烧的冒起的黑烟，仅仅相隔十里的皇宫之中能够清晰看到。

此时的穿着麻衣的朱载壡，隐藏了身份，在数名内卫的暗中保护下，在安定门城墙之上帮忙搬运军需，连同样坐镇在安定门前的严嵩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份。

突然，一阵号角声传来

“鞑子要攻城了，赶紧备战！”

朱载壡熟练地将跟身边的一名军士将石块和熬好的“金汁”搬到城墙旁边。

一边向安定门外望去，只见一队大约两万人左右的蒙古骑兵带着数万名仆从军正在利用云梯、撞车攻城，远远望去，甚至还有火炮。

这时，一名京营士兵对朱载壡说道：“小朱，你就别在城头了，去后面帮忙搬运军械！”

“啊？”

“啊什么，要么去后面帮忙搬军需，要么回家去，别来捣乱，爹娘养你不容易，这前面太危险了，你一个半大娃娃又不是新军，这么靠前作啥？。”

朱载壡赶忙说道：“知道了，二狗哥，我这就去搬……”

朱载壡还未走远，便听到有蒙古士兵高声喊道：“大汗有令，先登者，赏金千两，牛羊千头，美女十名，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杀！”

“先登是我的！”

一时间，蒙古士兵仿佛吃了春药一般推着云车、撞车对京师发起进攻。

此时，驻守安定门的不仅有定国公徐延德率领的京营士兵，更有刚刚招募来的新军。

只可惜，京营士兵武备废弛，这些被定国公带来的士兵不能说毫无战斗力，只能说战力不强，远远无法与边军的士卒相比。

更重要的是京营的士兵士气并不高，若不是定国公府的那两千名家丁撑着，京营士兵早就败下阵来。

相比之下，新军的士气就高了许多，可惜新军只是临时组建的军队，既没有经过训练，人数又少，身体素质远远比不上蒙古士兵，只是靠着守城的优势在抵抗。

“狗鞑子，去死！”

“杀一个够本，老子现在杀的都是赚的！”

“他娘的，新军那帮家伙真狠！”

“二狗，你他娘的废什么话呢，拿了买命‘钱’能不能狠吗？妈的，这帮鞑子跟疯狗一样！”一名穿着京营衣服的士兵一边砍杀敌人一边说道

闻言，二狗开口答道：“齐柱子，那你为啥跟鞑子拼命？”

齐柱子一刀砍死一名爬上来的鞑子，唾了一口唾沫道：“老子祖坟就在这，我不拼命行吗？”

二狗一脚将一名登上来的鞑子士兵踹下去后：“嘿，说得跟谁家祖坟不在这儿似的！”

突然，齐柱子大声提醒道：“二狗，小心后面！”

没成想，齐柱子提醒得还是慢了一步，二狗被一名刚爬上来的蒙古士兵一刀捅穿了身体，一股鲜血直接呲到齐柱子的脸上。

本能的，二狗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活不下去了。只听二狗用最后的力气喊道：“柱子……我娘就拜托你照顾了，还有替我告诉二丫，他男人不是孬种……狗鞑子……老子死也拖着你一起！”

说话间二狗用最后的力气箍住蒙古士兵的身体，纵身一跃跳下城墙，下落的过程中还砸中几名正在攀爬爬的蒙古士兵。

齐柱子嘶吼：“二狗……”

在后面帮忙搬运军需的朱载壡双拳死死攥着，他知道，这样的场景这几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