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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八十九章 丢脸
夜色深沉，一轮圆月高挂天际，洒下清冷的银辉。
祁韫泽忙完差事回来，却见屋子里还点着烛火，亮如白昼。
他不禁皱了眉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隔着纱帘，他看见内室的曼妙身姿，却没有往日清新的山茶香，反倒多了一些脂粉的味道，细细闻了，还能察觉出一些药味来。
祁韫泽突然停下了脚步。
纱帘那边的宋千月听到了脚步声，连忙转过身来，绕过纱帘，巧笑盼嫣，她直奔祁韫泽而去，笑道：“夫君回来了——”
她伸出手，要替人更衣。
祁韫泽看清了她的脸庞，瞬间冷了脸，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她的手，叫她扑了个空。
又是这样！
宋千月心里暗骂了一句！
她却不得不继续强撑着笑脸，问道：“夫君怎么了？”
“没什么。”祁韫泽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声音却还透露着几分冷意，“你今日怎么点灯了？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宋千月突然想起了周嬷嬷上回的话来，道：“上回惹了夫君不快，我才想着弥补，要是夫君不喜欢，那便吹了吧。”
她说着，双手主动攀上了祁韫泽的脖子。
只是一瞬。
祁韫泽突然将人推开，目光只在宋千月那轻薄的衣衫上看了一眼，便偏移了目光，道：“眼下天寒，夜里还是将衣裳穿好，可别惹了风寒，也不像当家主母的作风，六皇子给我指派了事情，我该去忙了。”
他说罢，不等宋千月应答，扭头便走。
宋千月呆愣在原地，直到冷风吹了过来，她才回过神来。
她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壶甩在地上，怒道：“贱人！”
周嬷嬷本就担心她的身子情况，故而一直在隔壁的屋子里等着，这会子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立刻就出门来看。
她见屋子里头空荡荡的，只有宋千月一个人，赶忙迎了过去，询问：“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姑爷有公事耽搁了？”
“我呸！什么公事！”宋千月大骂，“我看肯定是柳霜序那个死丫头在床第上留下了什么印记，这才叫祁韫泽看出了猫腻，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连碰都不碰我，转头就走！”
“好啊！”
“现在看我丢脸，可是遂了她的意了！”
她一声高过一声，全然忘了这院子里还有祁韫泽的人。
周嬷嬷连忙关了门窗，这才出言安慰：“大小姐不必为了这些而动气，想来是姑爷真的有事，必然不会看出异常来，不然以姑爷这铁面无私的样子，早就要来质问了。”
宋千月方才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如今想来，她们将事情瞒得很好，必然不会被人察觉出异常来。
她深吸了两口气，这才道：“可祁韫泽在床第之事上一向蛮横，往往都是一夜，今日却……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她的手不觉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没有，没有。”周嬷嬷看出了她的意思，道，“大小姐本就苗条，这些日子又因着肚子里这个食不知味，身条根本还跟从前一样，根本看不出来——”
“陛下年事已高，六皇子又有夺嫡的心思，自然要暗箱操作，眼下又是三皇子才去世的关键时候，姑爷忙一忙也在情理之中。”
她接连劝着，这才叫宋千月歇了心思。
只是在二人不知道的地方，祁韫泽将自己安插在这个院里的眼线偷偷叫了过来。
那些丫鬟婆子事无巨细的说着宋千月每日的言行。
祁韫泽听了一圈，却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来，正准备叫她们停下来，突然听到了一个小丫头的话：“……就是听周嬷嬷同夫人说，表小姐病了。”
“表小姐病了？”他皱了眉头，“高婆婆回来没有？”
高婆子本就觉得柳霜序突然病了的事情有问题，故而迟迟没睡，听闻祁韫泽回来，便等着回禀，这会子听他问起自己，自然是立刻就过去了。
她将今日的事情细细禀告了，却见祁韫泽一直皱着眉头，迟迟都没有开口说话。
高婆子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将那些丫鬟婆子先打发走了，随后道：“大人怎么没留在夫人那，反而还回来了？”
“没什么，你去歇着吧。”
祁韫泽不想多做解释，而是直接把人给打发走了。
他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起身，往老夫人的院子里来了。
月光打在树梢上，泛起一片清冷的寒意。
二丫担心柳霜序半夜会再发起热来，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就起身去看看。
谁曾想，不过才出门，便看到了祁韫泽。
她连忙过去，欠了欠身子，满是疑惑：“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老夫人都已经歇下了，只怕是不方便见您，不如您先回去？”
“我不是来见老夫人的。”祁韫泽道。
二丫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
祁韫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行事又太过莽撞，这个时候来见柳霜序，分明就是将两人都置于流言蜚语之中。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寻常样子，道：“不过是夫人说表妹病了，她心中担忧，原本想亲自过来看看，我怕她染上风寒，这才替她来了，表妹的身子如何了？”
二丫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心里骂了宋千月两句，仍旧规矩答道：“表小姐的身子并没大碍，想来有两日便能好了，不必劳烦小姐和姑爷担忧。”
柳霜序身上酸疼，并未睡着，突然听到外头的动静，自然是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听。
她听到祁韫泽话后，却是皱了皱眉头。
周嬷嬷才走，即便是宋千月担忧自己的身子，也断然不会亲自过来，分明就是祁韫泽随便找了个由头，为的就是来看自己……
柳霜序的脑海里突然升了这个念头，只觉得一股热浪涌进了心里。
或许，祁韫泽的心里也是有些担忧自己的。
“那就好。”祁韫泽点了点头，又看向窗子。
只可惜，门窗都被关得严严实实，叫他根本看不见里头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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