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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73章 妖丹
巨大的阴影拢过,白羽金冠雕舒展着翅膀自天边乘风而来,雕背上站了一白衣男子,手中握着一张银色大弓。
待高辛俊看清来人时,他震惊地轻呼,“阿晏…”。
论这大荒箭术,无人能及那位出自防风家的涂山夫人与防风家的二公子,想不到阿晏在箭术上的造诣亦出神入化。
高辛俊只觉庆幸,方才阿晏的一箭只是对着他的剑刃,而不是他的心口。
“神农山有结界,你是如何闯进来的?”高辛俊大声问道。
阿晏冷冷地睨着他,并不说话。
眼见着阿晏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自顾自地搭箭挽弓,似要射出第二箭。
高辛俊连忙手结法印,由灵力筑成的橙色大盾,次第张开,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岁岁趴在白雕的背上,正焦急地探头张望着。
银灰色的铠甲层层叠叠,如一阵接一阵的海潮,几近把白泽淹没。终于,她在一簇微弱的旋涡中心勉强见到了白泽的身影。
白泽应是陷于苦战多时,已明显有些不支。他的身上血渍斑斑,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轩辕士兵的。
电光石火间,一支长矛又自他后背刺入,贯穿过他的身子,鲜血淋淋的矛头从他胸口刺出。那人猛地用力拔出长矛,鲜血汩汩瞬间在白泽的衣衫上晕染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白泽呕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一片在风中飘摇的落叶般,随时都会倒下。
“白泽!”岁岁几近绝望的嘶叫一声,全然不顾地从雕背上纵身跃下。
白泽抬头望向半空,岁岁的绯色裙衫在风中飞舞,她如山野间最娇艳的那只蝶,正翩然向他飞扑而来。
白泽牵动嘴角,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阿晏催动灵力,田野间的水汽都聚拢在一起,凝成一条宽大柔软的毯子,托着岁岁缓缓落在白泽面前。
前一晚他还在宽慰岁岁,清水镇到神农山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怎么也需要一整日的功夫,他甚至还取笑岁岁思夫心切,一刻都分不开似的。
可是今日一早,他才回家没一会儿的功夫,屋子的门就被拍得砰砰地响。
岁岁满脸泪痕,焦急地拉着他的手,说,“哥哥,灵力…我的灵力…使不出了。”
“别急,慢慢说。”阿晏扶住岁岁。
“白泽定是遇到危险了!哥哥,帮帮我。”岁岁急得几近跪下,说话也是语无伦次。
相柳闻得院子里的动静,面色阴沉地走出来。他有些无奈地说,“应是宫里这几年新研制的毒药,专门用来抑制妖族的灵力。”
“岁岁中毒了?我去唤娘亲来替岁岁解毒…”
“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以毒药练功,并未受影响。但白泽若是失了九成灵力,只身上山…”相柳话说了一半,却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若说是岁岁多虑,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若说他心中亦有三分担忧,怕山上横生枝节,那样恐怕只会让岁岁更担忧。
他抬头望了眼天色,突兀地说,“确实去的时间有一些长了。”
说着,他摊开掌心,寒气缭绕在他手心,变幻出一块沉甸甸的黄金令牌,交给阿晏,“辛苦你去跑这一趟,去接白泽回来吧。”
当年玱玹把自己的贴身令牌给了小夭。数百年来他们从未想过有一日还能用上这块令牌,今日兴许竟能派上用场,免了阿晏硬闯这神农山结界的力气。
路上阿晏大致听岁岁说了前一晚的事,可是他想不明白,轩辕王已油尽灯枯,还能起何风浪?为何爹爹会特意让他跑这一趟,连多年未用的令牌都拿出来给他了。
直到他们到了山门,侍卫告诉他,两日前辛侯就传了陛下的口谕,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准靠近小月顶。说是陛下怕有歹人乱中行恶。他们也不是很明白,但辛侯是陛下身边的人,他的交代准不会有错。
小月顶上封了整整两日…阿晏的心中闪过一个大胆又荒诞的念头,可是因着着实太过于荒诞,他也就没有说出来,只是沉默着与岁岁一道往小月顶方向赶过去。
最坏的局面铺展在他眼前。
岁岁踉跄着抱住白泽,他的身子很沉,压在她身上如一座大山。她摇摇晃晃着努力想要扶住白泽,可是平日里灵力充沛时她也未必能托住白泽,更何况自己此刻灵力几近全失,白泽又身负重伤。
她被白泽带倒在地。
白泽还未开口,又溢出一大口鲜血。
岁岁捂住他心口的血窟窿,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白泽,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疗伤!”
白泽抬手抚过她脸颊上的泪水,“来不及了,岁岁。”
“你说什么胡话!”岁岁泣不成声,鲜血与泪水混杂在一起,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往下滴,“只是些皮肉伤而已,等你灵力恢复,就能治好。你从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不都挺过来了吗?大不了…大不了你再幻回原形也没关系。”
白泽还想说什么,可喉咙口尽是血腥,胸前的衣衫已被浸润成了红黑色。
“白泽你不许死!”
白泽翕动嘴唇,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岁岁只觉眼里心里,都被灼得硬生生地疼。
泪水迷蒙间,她甚至看不清他的唇形说的是什么,似乎是“对不起”,又好像是“我爱你”。
“白泽…你答应过我的,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丢下我…”岁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
晶莹的泪滴顺着白泽的眼角滑落,终有这一日,他再没有力气为心爱之人抚平伤痛,再也无法为她拭去泪水,哄她开心。
初见时,她说她叫岁岁,岁岁常欢喜。
曾经他以为生还无望,忍痛抹去她的记忆,只想让她不要承担失去挚爱的这份苦,盼她,岁岁皆欢喜。
如今,看着她哭红着眼,滚烫的泪都落在他脸上,亦落在他心尖上,如有人拿刀子一刀刀地剜着他的心,而他却无能为力。
白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一点一点都化作无数金色的萤光,随风而散,任凭岁岁如何努力,都如水中月镜中花,握不住一点。
岁岁呆滞地跪坐在原地,任由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溢,再也没有一双厚实温暖的大手,会捧着她的脸,为她轻轻拭去满脸的泪水,更不会再有微凉的唇贴着她的脸颊,怜爱地亲吻她哭肿的眼。
一颗鸡蛋大小的妖丹轻轻地落在岁岁手中,莹莹微光自妖丹内透出来,映出它表面细微的裂痕。
岁岁紧紧握住妖丹,整个身子簌簌直颤,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连妖丹都有了裂纹!
“你们…竟欺我夫君至此…”
如血一般的鲜红漫上岁岁漆黑的瞳眸,她的嘴里长出长长的尖锐的獠牙。
悲伤与愤恨交加,她的眼里除了嗜血的杀意,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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