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上一批生辰纲(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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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芝褚处理完公事，于内室传唤史进、朱武前来。待二人到后，杨芝褚命朱武详述生辰纲之事。朱武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大人，据小人所知，大名府梁中书确实位高权重。然军权分散，相互牵制，两位兵马都监各成一派，又未设统领。故而梁中书麾下并无得力战将可用。”

杨芝褚闻听此言，眉头紧蹙，问道：“蔡京之婿竟调不动兵马？缘何如此？”

朱武躬身施礼，答道：“圣上亦非全然放心，蔡京权势已然滔天，若再掌军权，实非社稷之福。保城尚可，调动则无此权限。其麾下唯有一猛将‘急先锋’索超可用，然此人仅负责外围警戒。”

“如此说来，梁中书亦无法确保生辰纲运送安全无虞？”

“正是，去年生辰纲便是因消息走漏，被黑风岗强人所劫。”

杨芝褚此时方回过神来，道：“莫非已知劫匪何人？蔡太师竟能容忍不去剿灭此等匪类？”

朱武微微一笑，道：“岂会不去剿灭，山上首领乃兄弟二人。兄长名曰撞天塌殷泰，弟则唤作钻地鬼殷春。二人本为车夫，因杀人而遭官府追捕，遂逃至此地占山为王。此二人皆精通武艺，殷春擅使浑铁点钢五股托天叉，而殷泰武艺更为高强，其所用双斧，数十人皆难以近身。”

杨芝褚疑惑道：“如此便无人可制伏他们了？”

朱武轻抿一口茶，缓声道：“此二人颇为聪慧，深知仅凭蛮力，终难逃官府剿灭。遂请来一位军师，名曰万俟德。此人为落第秀才，武艺平平，然智谋出众。早已谋划好进退之策，又于山下开设酒肆以打探消息。官兵一来便遁走，一走便返回。茫茫大山，三五百人如鱼入大海，太师亦无可奈何。”

杨芝褚又问道：“这两人平日可曾作恶？”

朱武错愕不已：“铃辖这话问得，我该如何回答？哪有山寨不作恶的？太平一些的，便像我们少华山，只是到邻村旁县借粮，只抢县衙和富户；再恶劣些的，就如同他们一般，往来之人只要有银钱，便麻翻了洗劫一空，有些还会结果了性命，更恶的甚至剁碎吃掉。”

杨芝褚顿时觉得这是什么世道？朱武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常态一般，他不禁冷下了脸：“如此说来，这黑风岗很难打下来？”

朱武一摆手：“很好打，派几个人混进去，里应外合就行。三五百人能有多少能打的？干掉了两个头领，其他人便如同土鸡瓦狗。”

“噢，可有把握？若有，我交付五百士兵供你指挥。打下黑风岗，你要何奖赏？”杨芝褚来了兴致。

朱武躬身一礼：“我有三个请求，请铃辖恩准。”

杨芝褚手指轻叩桌面，低头问道：“三个？你说说看。”

“第一，此去需要两员猛将，才能压得住两位头领；第二，据我所知，黑风岗尚未将全部珠宝变现，我分文不要，只求我两位兄弟杨春、陈达能带些喽啰，做个小头领；第三，朱武请求在铃辖帐下任一军师，有朝一日可入朝堂为官。”朱武躬身立于一旁。

杨芝褚这才展开笑脸：“三条都依你，准备去吧，盼你一举成功。少华山上几百张嘴等着养呢。”

朱武思索数日，遍查麾下众人武艺。点了人马前去，蛰伏于一侧不动，细细探查消息。三日后，只见鲁智深、林冲两人一身皂装，束紧了衣襟，各搭一包裹。

走进一酒家，放下包裹，只听嗒嗒之声。店家便竖起了耳朵，这分明是银子碰撞之声。林冲将齐眉棍往墙上一靠，指着桌上说道：“那盆饼都给我吧，可有什么酒肉？”

鲁智深不由分说走了进去，揭开锅盖笑道：“洒家进门便闻到香味，果真有这焖好的狗肉。来来来，打酱油蒜泥，半只一并端来。我俩人吃了正好。”

说罢撕了一块塞进嘴里，示意林冲趁热吃。鲁智深口重，林冲却是官吏作派，这般上不得席面的东西，他只敢取了一点下酒，不愿多吃。大半落入鲁智深肚皮。

酒足饭饱，鲁智深掏出一串铜板放在桌子上，就要出门。不料十来个酒保、小二拿着棍棒，钢叉围了过来：“二位不好意思，银子怕是不够吧？”

林冲闻言又掏出一串来：“三斤饼，半只狗，五百钱总够了吧？”

“兀那汉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开的店！狗肉一两银子一斤，面饼一张一两，一共二十两，赶紧把银子给老子掏出来！”

眼前这个酒保身高足有七尺四五，身躯魁梧壮硕，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一般。敞开的衣襟里，露出黑漆漆、乱糟糟的胸毛，胸膛上还刺着一个狼头花绣。

鲁智深瞪圆双眼，怒喝道：“你这家伙开的是什么黑店？面饼难道是用金子做成的不成？就二百文钱，多一文都别想！”说罢，他大手一挥，猛地将酒保推搡到一旁，转身便要大步离去。

“哼！臭小子，说话可得留点分寸！莫不是以为我这店里好欺负，想赖账不成？”酒保见状，恼羞成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就想去拉扯鲁智深背后的包裹。

然而，鲁智深何等身手，岂会让他得逞？只见他身形一转，砂锅大的拳头如闪电般挥出，正中酒保面门。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酒保直直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顿时昏厥过去，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此时，林冲也不含糊，手中齐眉棍猛然探出，准确无误地击倒了，另一名扑上来手持钢叉的伙计。那根棍子在林冲手中上下翻飞，舞动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那些伙计们纷纷被打得东倒西歪，要么倒地不起，要么头晕目眩，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刹那间，酒店门口乱作一团，哭爹喊娘声此起彼伏。原本趾高气扬的店家众人此刻全都狼狈不堪，而鲁智深和林冲则如同战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