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40章 正式编入部队
在士兵的催促下,每个人都像是被无形的手推着,只能脚步匆匆地从摔倒者旁边绕过,继续向前涌动,生怕慢一步就会错过早餐,又或是招来士兵更严厉的呵斥。
刚一靠近楼梯,张涵就被这混乱的场面弄得进退两难。
下楼的难民们神色慌张,不顾一切地往下冲;而上楼催促的士兵们满脸焦急,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用力地推搡着行动迟缓的难民,双方就这样挤作一团。
“我的…我的鞋没穿!\"光着脚的男人突然神色慌乱的逆流而上。
然而,他的尖叫声被某个士兵的吼叫截断:“快点下去集合。”
警棍尾端砸在他的背上,金属撞击的闷响里混着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
而更多含混的咆哮在人浪中沉浮,像被碾碎的浪花:“快滚啊!”
“早餐要没了!”
“畜生!”
“奶奶的,我操你祖宗。”张涵的唾沫星子溅在发霉的墙皮上,右手像摔跤选手发狠似的抡圆了推向前方那个男人佝偻的后背,水泥台阶在他脚底晃动。
突然,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在拥挤中失去控制,猛地转身,膝盖直直撞上张涵的瘸腿。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从腿部神经直冲大脑,张涵条件反射般倒吸一口凉气,五官因痛苦紧紧扭曲在一起,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然而,疼痛还未缓解,他的后背又被人用力推搡了一把。
这突如其来的推力让他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慌乱中,愤怒与疼痛交织,让张涵忍不住怒吼出声:“想弄死老子就直说!”
但好在,他的右手触碰到旁边冰冷且粗糙的墙壁,用力一撑,借助这股力量,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粗糙的墙面毫不留情,手掌与墙面剧烈摩擦,擦破了皮,殷红的血渗了出来,火辣辣的疼痛从手心迅速蔓延开来,和腿上的疼痛相互呼应,让张涵苦不堪言。
在这漫长又艰难的下楼过程中,张涵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怎么也走不出去。
终于,在经过一番苦苦挣扎后,他好不容易下了楼,本以为能松一口气,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更加无语。
“比我小学军训的时候都有意思。”
张涵小声念叨着,顾不上仔细打量,赶紧跑进了一个队列中,努力站稳脚跟,排好队。
集合场上,一片狼藉,周围分布着大概300多名执勤的士兵,难民们衣衫不整,状态各异。
有的只穿着内衣就跑了出来,清晨的冷风肆意地吹打着他们的身体,冻得他们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不停地跺脚取暖。
有的裤子没系好,提着裤腰,眼神中满是慌乱,在人群中四处乱窜,急切地寻找着队伍。
还有许多人光着脚,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不知所措地站着,地面上的积水让他们的脚底又冷又麻,可他们却无处可去。
苏然上校和秦锦阳少校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两人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就像在看着一群无关紧要的蝼蚁。
苏然上校双手抱在胸前,身姿笔挺,且不时抬起手腕,观察着时间,仿佛这混乱的场面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秦锦阳少校则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不耐烦,似乎在等待着这场闹剧尽快结束。
6点10分,秒针刚划过表盘上的数字“60”,苏然上校放下一直盯着时间的手腕,向前一步,声音犹如洪钟般响彻全场:“立正!”
两万多具颤抖的肉体同时挺直脊梁安静了下来,只有难民们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发出的轻微颤抖声。
在士兵们的武力催促下,没有一个难民迟到,也没有一个落后。
秦锦阳的马靴在木头上咚咚作响,他扭了扭脖子,快步走下高台时,迷彩裤腿跨过话筒架。
难民群像被风吹散的麦秸般自动让开通道,秦锦阳停在一个系裤带的青年面前,皮带扣与迷彩裤摩擦的窸窣声突然变得刺耳。
青年察觉到少校冷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整个人瞬间僵住,身体抖得愈发厉害,连门牙都在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那沾满污垢的手指哆嗦着,裤腰带在其间绕了一圈又一圈,足足绕了三圈,却始终没能系好,最终像一条失去生机的死蛇,无力地垂落在他那同样沾满污渍的内裤上。
青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长…长官,集…集合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没系好皮带。”声音因为紧张和害怕,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哭腔。
秦锦阳捏着鼻梁,满脸的不耐烦,扭过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际线,心中满是忧虑与不满,忍不住低声抱怨:“三天时间,连持枪姿势都教不全,连列队都站不稳,简直就是战场上的活靶子,到时候上了战场,只会拖累真正的士兵,成为他们的累赘。”
秦锦阳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眼前这群衣衫褴褛、神情慌乱的难民,语气中满是嫌弃,“这哪是在训练新兵,简直就像在办幼儿园,乱糟糟的,毫无纪律可言。”
想到这里,秦锦阳顿时没了继续巡视的心情,转身望向高台。
扩音器里传来苏然低沉的笑声:“诸位新兵同志!”
“我是你们未来七十二小时的教官苏然。”
“如果诸位觉得不想当兵,当难民更舒服,大可以现在转身离开,合众国第17号战时管理条例保证会让诸位死得明明白白。”
说话间,他突然拔出腰间手枪,枪栓拉动的脆响让全场血液凝固。
枪口指向天空,“战争不会因为诸位的恐惧而停火,感染者不会因为诸位的泪水而停下撕咬。从现在起,诸位的名字将被铭刻在中央军委的数据库里。逃跑?”他扣动扳机,枪声震碎了晨雾,“这就是诸位会得到的"战时关怀"。”
随着枪声响起,难民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泣,有人正在悄悄把身份证塞进鞋底,有人用指甲在手臂上刻着什么,更多的人则在猜测上了战场后,自己能活多长时间?
接着,苏然上校开始宣布接下来的安排:“今天上午,吃过早餐之后会有医疗人员对你们进行身体检查,以便进行分组。”
“下午,将会根据你们所划分的兵种以及部队给你们分发武器装备。”
“ 晚上,将会有心理医生以及我们的指导员给你们上心理辅导课,以及给你们讲解军队中的规程。”
片刻后,人群中才传来一阵低语。
一些年轻力壮的难民眼神中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光芒。
另一些学生或患有疾病的难民却面面相觑
一个患有心脏病的难民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声音颤抖地问道:“长官,我患有疾病,身体不好,也得参加训练吗?”
苏然上校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没有丝毫动摇:“是的,每个人都得参加,不过根据你的身体条件的话,训练强度以及兵种划分会有不同。”
有个戴眼镜的大学生突然大喊道,镜片上凝结的雾气被他用力擦掉:“长官,我能当狙击手吗?我视力20!”
苏然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发言的青年,嘴角扯出个危险的弧度:“等你能在震耳欲聋的枪声里把子弹上膛,再说这个梦想。”
“记住!在这里,唯一不需要排队的东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