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42章 战友与家人的重量
当赤足落地的那一刻,它的视线死死的锁定了,刚刚从帐篷中跑出的通讯兵。
那眼神中散发的嗜血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
昏暗的光线下,它身上那件原本色彩斑斓、极具风情的服饰,如今却沾满了层层污垢与干涸的血渍,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凑近仔细瞧,布料上有着独特且细腻的纹理,那是典型的东南亚风格图案,花纹繁复精美,即便满是污渍也难掩其曾经的精致。
由此不难判断,它很可能是从遥远的东南亚小国一路流窜而来,跨越了无数山川湖海,每到一处,便散播着恐惧与死亡,成为了沿途人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风雪将人类的视线切割成碎片,唯有热成像仪忠实记录着这场文明与病毒的短兵相接。
当木矛投向通讯兵的瞬间,上面凝结的冰晶折射出东南亚最后的落日余晖。
通讯兵听到风声,下意识地转头,惊恐地看着飞来的木矛,想要躲避却为时已晚。军靴在结冰的地面上疯狂打滑,他拼命扑腾着四肢,试图保持平衡以躲开那急速飞来的木矛。
“噗嗤”木矛穿透凯夫拉背心肩带时发出拔萝卜般的闷响,暗红血珠在冰晶上炸开转瞬冻结。
通讯兵整个人被惯性扯成大字型摔倒,喉间迸出的惨叫被风雪绞成断续的气泡声:“救命啊!”
指挥型感染者抽刀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在投出木矛的下一秒,就已经抽出了悬挂在腰间的开山刀,向着倒地的通讯兵疾驰而出。
听见通讯兵的惨叫声,一名士兵慌不择路地从帐篷中窜出。
刚一露头,就瞧见那近在咫尺、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指挥型感染者,狰狞的模样令他寒毛直竖。
刹那间,士兵僵立原地,脸上血色全无,眼底被恐惧彻底占据。
可生死一线,已没有思考的余地,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费了好大劲才将步枪端起,凭借着最后的求生本能,狠狠扣下扳机。
“哒哒哒……”枪身剧烈抖动,子弹裹挟着金属的冰冷与恐惧,一股脑朝着感染者射去。
“嗷……嗷。”感染者被这密集的子弹打得暴跳如雷,它张牙舞爪,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嘶吼,那声音尖锐又扭曲,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它的身体像个失控的木偶,毫无章法地左右疯狂摇摆,四肢胡乱挥舞,妄图躲开夺命子弹。
可子弹太多太密,还是有不少狠狠嵌入它的身体,溅起一滩滩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污血。
而自动步枪的弹夹弹容量一般只有30发,在全自动射击的情况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随着“咔哒”一声脆响,弹夹打空,士兵的手抖得愈发厉害,眼神中满是绝望。他慌乱地摸索着备用弹夹,可颤抖的手指怎么也不听使唤。
感染者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那是狩猎者锁定猎物的神情,它猛地发力,像颗出膛的炮弹,裹挟着一身肃杀之气冲向士兵。
转瞬之间,感染者已来到士兵面前,高高扬起开山刀,朝着士兵的头顶迅猛挥下。
“日你姥姥滴。”士兵反应迅速,下意识举起步枪横在头顶。
可这一切都在感染者的算计之中,这不过是它的虚招。
就在士兵以为挡住攻击时,感染者手腕突然一转,直劈瞬间变为斜劈,这一刀刁钻至极,巧妙地避开了士兵头上的钢盔和胸前的防弹衣,径直朝着他的脖子砍去。
士兵的眼睛瞪得滚圆,刀刃切入颈椎的脆响与骨头断裂的喀嚓声交织成死亡二重奏,温热血液在雪地上绽放成转瞬即逝的朱砂花。
通讯兵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穿透肩带的木矛,双腿用力的蹬着,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在雪地上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他惊恐地看着指挥型感染者持刀逼近,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带着血沫的呜咽。
感染者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踏碎地上的薄冰,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它居高临下地看着通讯兵,眼中的嗜血光芒愈发浓烈,随后猛地抬起脚,重重踩在通讯兵抓着木矛的手上。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通讯兵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在风雪中被扯得支离破碎。
感染者咧开嘴,露出一口被污血染黑的牙齿,发出一阵低沉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怪笑。它缓缓蹲下身子,将开山刀架在通讯兵的脖子上,轻轻一划,利刃轻易地割开了通讯兵脆弱的脖颈。
“重机枪组他娘的在烧冷灶?!感染者都摸到家门口了!”何俊辉的突击步枪枪口喷吐着蓝色火舌,他在两个沙袋间穿梭移动,靴底在积雪上犁出两道深沟。“一班给我顶住正面!二班跟我撕了这狗杂种!”
解决了通讯兵,感染者猛地转头,目光扫向不远处仍在与其他感染者战斗的人类士兵。
其中,正在发号施令的何俊辉极为显眼,它扭动着粗壮的手腕,将那把满是豁口、血迹斑斑的砍刀随意地拖拽在地面上,刀刃与雪地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随后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何俊辉冲去。
“我日,冲着老子来了。”何俊辉神色大变,但作为一名服役了八年的士兵,他的反应极为迅速,立刻调整姿势,半蹲着身子,将突击步枪紧紧抵在肩膀上,朝着冲来的感染者打出了几个长点射。
哨站后方,刚刚冲上运兵卡车的驾驶员,双手剧烈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淌下,他慌乱地扭动车载电台,动作急促而毫无章法 ,且时不时用颤抖的手抹一把满是雾气与雪渍的防弹玻璃,向外窥探,试图看清外面那危机四伏的状况。。
电台旋钮在他颤抖的指尖滑脱三次,直到第四次才对准频率。
“呼叫呼叫,这是编号,a03,a03的哨站,我们遭遇了感染者的突袭,重复!我们遭遇大规模感染潮!数量…估…估计超过一万只。”
生死悬于一线,汇报时所要求的准确真实,此刻已被驾驶员抛诸脑后,他满心只想着夸大感染者的数量,以此为自己撤往后方寻找借口,妄图逃避可能面临的责任追究。
话音刚落,倒车镜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驾驶员的脚腕条件反射地勾住离合,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他的手迅速伸向变速杆。
变速杆被暴力拉下的刹那,妻子临盆时的呻吟突然穿透脑海。
白大褂医生举着钳子喊\"用力\",而他此刻正踩着离合器在雪地用力。
引擎发出如同濒死般的呜咽,轮胎扬起大片雪雾,就在这时,一双苍白如纸、青筋暴突的手猛地攀上车窗,指甲在玻璃上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我去。”驾驶员被吓了一跳,看着那双手,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带着哭腔喊道:“兄弟们,对不住了!我老婆才刚生下孩子,家里老人孩子都指望着我,我不能死在这儿啊!”
他猛地一扽变速杆,车身剧烈后退时,暗红色血沫裹着碎肉在钢化玻璃上流淌,将世界染成模糊的暗红,半个头颅正随着惯性撞碎在车门上,脑浆混着融雪在后视镜里绽开惨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