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择日不如撞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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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装，马靠鞍，沈烈的贵气装扮以及俊朗的相貌会给人一种贵胄子弟的感觉，再加上赵在礼和刘延祚对他的客气，傻子也知道这个年轻郎君必定是出身不凡。

陆贞娘的离开，让之前侍酒的胡姬有了机会，赶忙放下琵琶，挤在沈烈的身侧。

趁着给沈烈添酒之际，胡姬故意将带着乳香的发丝拂过沈烈的下颌：“郎君看得这般入神，可是嫌妾身的琵琶弹得不好？”

说话间，胡姬露出两颗镶金的犬齿，仿佛波斯猫收起利爪后慵懒的撒娇。

“我对琵琶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你除了会弹琵琶还有什么能让我愉悦的本事，今晚要是让我不尽兴，我就拔了你这两颗牙！”

陆贞娘在场，沈烈还真有些放不开，此刻陆贞娘走了，他也就无所顾忌，戏弄起胡姬。

赵在礼见“李存勖”放开手脚，把胡姬摸得软成一堆烂泥，心里自然高兴，又见“李存勖”把胡姬摸得软成一堆烂泥，暗道这个亚子真是男女通吃的人物，关键还长得还如此英俊，真是气煞死人！

想到相貌，赵在礼有些狐疑。

他见过沙陀人，沙陀人的相貌与汉人有挺大的区别，可眼前这个李存勖怎么跟汉人一个模样，竟然没有一点沙陀人的特征。

从种群来分，沙陀人属于欧罗巴人种，具有典型的白种人特征，如深目、高鼻、卷发、多须等，即便沙陀人进入中原后与汉人混血，这些明显的特征也不会完全消失。

因此，赵在礼的狐疑不无道理，但转念一想，赵在礼又自行解惑，或许李存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相貌，如此也就让沙陀人的特征变得并不明显，应该是这样。

酒酣之时，沈烈开始引话题：“延祚，我听说你们沧州的长芦被朱全忠占了，还派了两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守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为何不夺回难道真怕了朱全忠不成”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这事发生了，不如就势找机会解决那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刘延祚年少，不胜酒力，几大杯“三勒浆”下肚，面红如猪肝，舌头也卷得有些解不开，浑身无力地倒在丰乳肥臀的胡姬怀里，强睁眼皮，含糊不清说道：“倒…倒不是怕那个老匹夫，是那二人…已经为我父所用，让他俩守在长芦…就当养…养两条狗了。”

赵在礼倒是有些酒量，若在平时，他一定打断刘延祚，不会让刘延祚乱说，但眼前之人是李存勖，河东与宣武一直处于敌对之势，说一说也无妨。

“不过也有麻烦。”

赵在礼喝了一口酒，接过话头：“近来，听说朝廷往长芦派了一个县令，不用想也知道是朱全忠所为，到任后恐会生变，也不知会是什么情况。”

刘延祚正被胡姬用嘴喂酒，听到赵在礼的担心，扒拉开胡姬的嘴：“干臣，你不用瞎担心，等那个县令到了长芦，用不上几日就得去见阎王，那就是一个短命鬼。”

“哦？如此倒是不错。”

既然刘延祚如此说，也就证实了猜测，沈烈应了一句，用力搂过胡姬，笑道：“哎，不说那些了，长夜漫漫，注定无眠既然那二人已经归顺你们，不如喊来陪我们喝酒，大家一起玩闹也添兴致，如何啊？”

文人狎妓有文人的玩法，在巫山云雨之前，总回玩作诗，行酒令一类的小把戏，博得女子的倾心。武将嘛，平时血腥见多了，骨子里也就没有那么多诗赋雅兴，要的就是热闹。

刘延祚算不上武将，但他年纪小，正处狂妄的岁数，只喜欢闹腾。

赵在礼挺复杂，算是半文不武，还带着商人的狡诈，真让他玩纯文人那一套，他还没那个水平，因此见“李存勖”提出这个建议，觉得不能驳“李存勖”的面子，没多想就满口答应。

他是清池城驻军的军使，夜间派人出城并不麻烦，于是即刻打发人，骑快马出城，去长芦找杜延平和卢元过来喝酒。

不到一个时辰，杜延平和卢元赶了过来，两人到来时身上还带着潮湿的夜露，为了一顿花酒，真可谓是披星赶月，不辞劳苦。

“两位都头，这位是…”

赵在礼刚要介绍，沈烈故作醉眼地摆了摆手：“酒席之上不谈身份，我就是河东亚子，再无其他身份可说，二位坐下来喝酒便是，无需他言。”

既然说是河东亚子，杜延平和卢元不可能猜不出眼前之人的身份，以他俩的身份，能与李存勖同席饮酒狎妓，何等荣耀，况且要是喝高兴了，以后也就不怕没退路。

故而，杜延平和卢元赶紧落座，也不多问，只是频频向“李存勖”敬酒，满口恭维之言，又轮番敬向刘延祚和赵在礼，喝的畅快淋漓。

杜卢二人本就好淫，陪伴的胡姬算是遭了罪。

好在是赵在礼替刘守光管着清风楼，还有节度使家的小郎君在，这两人不说话，任谁都不敢使脸色，五个人算是把清风楼闹得莺飞蝶舞，不亦乐乎。

三更时分，酒宴散了。

其实不散也不行，刘延祚已经醉成烂泥，赵在礼也没好到哪里，直接扑在胡姬那白花花的胸上口水直流，杜延平和卢元倒是有些酒量，却也头重脚轻，身子直打晃。

沈烈满嘴酒气，眼睛也酒熏得通红，挣扎起身后，说什么也不在清风楼留宿，非要回去，被陆道岩架着肩膀，晃晃悠悠地出了清风楼。

不过，刚出楼门，沈烈原本酒醉的眼神瞬间精明起来，迅速朝周围扫视了一圈，见到黑暗处有光亮晃动，知道安排的人手已经到了。

“主人，请小心上车。”

清风楼的门前停着一辆车厢宽大的牛车，赶车之人带着斗笠，挡了大半张脸，陆道岩警惕地快步上前，瞅了一眼后冲沈烈点了一下头，沈烈也就放下心，又恢复了醉眼朦胧的神态。

“夜深了，我们兄弟俩送您一程。”杜延平和卢元为了拉近关系，跟着走出清风楼，执意要送“李存勖”回住处。

“那好，那就别骑马，让他们牵着，你俩陪我坐车。”

对于这个，沈烈真是求之不得，省去了借口。

沈烈故意推开想要扶他的陆道岩，搭着杜卢二人的肩膀，一同上了牛车:“我与二位一见如故，今晚不尽兴，到我住处，咱们再喝几巡，如何？”

“能陪亚子饮酒，是我兄弟二人的福分，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有何不可！”

“我喜欢你们投缘就是投缘，以后跟着我做什么都头，浪费人才去河东”

沈烈故意装作口齿不清地说着。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很欣赏杜延平和卢元，让两人一定到河东，这让杜延平和卢元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