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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七百一十章 无毒不丈夫
如果沈遇真的出事，那么昨日幕僚进言的一切都将成真。
海明将陷入两难境地，势必要在短时间内做出抉择！
他从未像此时一般如此在意和紧张沈遇的安危，甚至在心里默默期盼一切都是自己多想，沈遇已经平安归来！
大抵是海明凝重的神色颇有些吓人，那传话的贴身太监裹被唬了一跳，连忙道：“殿下莫要着急，武安侯尚未有音讯。”
昨夜天气恶劣，大雨连绵了一整夜，到了现下还未见停歇。
悬崖之下更有猛虎。
要换成旁人，一夜过去还下落不明，那自然是凶多吉少。
沈遇不同，他武艺超群，又有家学渊源傍身，自小在山林中受训。
便是海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身边高手如云，却无一人能胜过他。
一夜而已，他未必就活不成了。
海明放下心来，不觉吐出一口浊气，捏着眉心斥责道：“不是他出事就好！是何人不好了？你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然而下一瞬，却听那太监禀报道：“殿下恕罪。出事的是方鸿光，他畏罪自裁了！”
闻得此言，海明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反应！
那太监道：“殿下莫要心急，奴才听说那方鸿光自裁前，留下了血书一封。算他还有些轻重，尚且知道在血书中揽下罪责，未曾牵连殿下……”
海明心急如焚，头晕目眩之下，差点一头栽倒。
太监再次被他的模样惊着了，连忙上前搀扶，“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唬奴才，奴才这就去为您传太医！”
“不用传太医！”海明懒得再多费口舌，立刻让他去传召幕僚。
未多时，那幕僚出现在海明的寝帐之中。
两人刚打了个照面，幕僚刚弯下腰见，海明从床榻上暴起，对着他就是一脚，“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吩咐，谁让你自作主张，杀了方鸿光的？”
那幕僚是个瘦弱的文士，自打成为海明的头号心腹之后，更是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
他被海明一脚踹得躺倒在地，唇边渗出鲜血，却不敢呼痛，只连忙道：“殿下息怒！属下冤枉，此事实非属下所为！”
诚然，他昨日是进言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方鸿光。
但那也得等确认沈遇确实遇害之后。
眼下，沈遇尚且生死不明，那方鸿光又未曾经过审讯。
说他是畏罪自裁，死前还特地留下一封独揽罪责的，傻子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呢！
而只要知道他不是自裁，那么犯下凶案的第一嫌疑人就是他海明无疑了！
他是海明的幕僚，生死都依托在海明身上，哪里会在这种情况下冒然动手呢？
那不是为海明分忧，而是栽赃陷害他了！
此时海明也冷静下来，没再对幕僚动手，只将信将疑地问道：“真不是你？”
幕僚赌咒发誓道：“若是属下所为，叫属下不得好死！”
海明也知道他的为人，遂也不再怀疑他，只颓然地倒回床榻上，声音滞涩地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天要亡我！”
幕僚捂着发痛的胸口，上前道：“殿下切不可灰心丧气，遂了旁人的心愿！”
海明愣过半晌，讷讷地问：“你的意思是……”
“方鸿光死得蹊跷，嫌疑落在殿下头上。但这事儿既不是殿下所为，那么咱们只从结果推断——这事儿最大受益者是谁呢？”
这话不用回答。
如果海明彻底为建元帝厌弃，那么受益者自然就是二殿下海晏。
这偌大的围场，也只有他们两个皇子有能力，能在建元帝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人性命。
海明翻身坐起，目眦欲裂，“好一个老二，往常我就觉得他那谦谦君子嘴脸虚伪做作，只没想到他台底下手段如此腌臜！”
幕僚见他振作起来，继续道：“棋局未定，鹿死谁手尤为可知。殿下，属下还是那句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二殿下既不顾念兄弟情谊，这般行事，那您也不该再坐以待毙。”
海明的心神比前一日还紊乱，加上他此时确实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便也不再驳斥幕僚的话。
两人当下就在营帐中密议起来。
与此同时，宋玉枝这里也得到了消息。
前一夜，宋玉枝挂心沈遇的安危，同样是一夜未睡。
自打来了围场，她就休息的一直不大好，熬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宋玉枝便有些支撑不住。
辛夷拿了安神的香包到了她床头。
靠着药材相助，宋玉枝总算有了点睡意。
也就在这时，营帐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宋玉枝一下子打起精神，从床榻上下了来。
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兰贵妃和海晏。
兰贵妃天生丽质，素来瞧着年轻，平时跟海晏站在一处，跟姐弟俩一般。
但眼下的兰贵妃面色发白，眼底一片浓重的青影，一下子就显出了年纪。
而素来清风朗月的海晏的状况则也称不上好，他眼下同样青影浓重，下巴冒着隐隐的胡茬。
母子二人看着同样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娘娘，殿下。”宋玉枝努力弯了弯唇，扯出僵硬的笑容，同他们见了礼，“您二位怎么一大早过来了？可是沈大哥那边……”
“枝枝，只咱们自家人在，不必多礼。”兰贵妃挽住宋玉枝一条胳膊，“扶安那边还没有消息。营地里出了点事，我们不放心你，就过来瞧瞧。”
说着话，兰贵妃也不兜圈子，把方鸿光暴毙的消息告诉给了宋玉枝。
“事情尚未查明，陛下又念他护城有功，便只让人对他严加看管，未曾让侍卫将他如阶下囚一般捆缚。没想到这方鸿光贴身藏着凶器，今晨侍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咽了气，连尸身都已经凉透了……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扶安每在外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晏儿跟陛下请了命，马上就会出发，亲自带人寻他。”
海晏也道：“表嫂放心，我一定会将表哥平安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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