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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八章 落水
苏妙莹这一病病了五日才好，又过了两日，就到了沈窦两家会面的日子。
通常姑娘家去男方家给人相看，都会带几个姐妹作幌子，届时若没说成，便当作正常上人家家里做客，这样也不至于太尴尬。
沈家除了苏玉柔，也就沈若芙一个适龄的姑娘。
可沈若芙是不乐意干涉苏玉柔的事的，她宁愿在家睡大觉，也不想跟着苏妙莹母女去窦家。
苏妙莹为了女儿，只得去请沈长渭出马。
这不一大清早，沈长渭便把沈若芙逮到跟前，将她好一顿说，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车轱辘话。
沈若芙被吵得心烦，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父亲说窦大人答应让自家小儿子和苏玉柔相看，却也只是看在曾经与孟老太爷的交情上，给个面子而已。
事实上，苏玉柔名义上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生父又是无名氏，这样的出身，就是与沈家平级的门第都未必瞧得上，更别说太常寺少卿窦大人，还是父亲的顶头上司。
故而沈若芙跟着苏妙莹一踏进窦家的门，便感觉到了一阵尴尬的气氛。
窦家的主母窦夫人待苏妙莹母女明面上倒还算热情，也叫了家里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出来一同招待客人，陪沈家两位姑娘说话。
只是众人坐下说了一上午的客套话，茶水都喝到想上茅厕了，窦夫人才不情不愿地差人去叫小儿子窦明出来见客。
样貌清俊，贵气逼人的窦小少爷走进来的时候，沈若芙看到原本郁郁寡欢的苏玉柔，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窦夫人也注意到了苏玉柔的反应，心里甚是得意。
她嫁进窦家三十年，共生孕有三子三女，其中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儿子。
窦明两岁识字，十岁能通六经大义，从小成绩优异，性格温和谦逊，行事进退有度，接触过他的人，不论是长辈还是小辈，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今年不过十七岁，就已有举人的功名，全家人都把他当作宝贝疙瘩宠着。
在窦夫人眼里，这样一个金疙瘩，来日考中进士，就是尚公主也使得的。
谁曾想，竟叫那个老糊涂的叫来和苏玉柔相看。
前日刚听说此事时，窦夫人气得狠狠骂了老头子一顿。
那苏玉柔的出身与品行，窦夫人早就有所耳闻，即使只是相看，她也觉得委屈了自己小儿子。
窦明一和众人行过礼，苏妙莹便迫不及待地笑着说：“听说窦小公子是前年北直隶乡试的解元，我还从未听说过十五岁的解元呢，当真是天纵奇才。”
此话一出，窦夫人脸色微变。
她虽为儿子骄傲，却也觉得这沈夫人当真是没见识。窦明的先生赵大学士，还曾教出过十三岁的解元呢！
而窦明十三岁时，也曾参加过乡试，却无奈落榜，成了他一大遗憾。
窦明倒一如往常的温和有礼，朝苏妙莹拱了拱手，浅笑道：“夫人过奖了，我不过侥幸罢了。”
苏妙莹越看这女婿越满意，脸上堆满笑：“公子谦虚了……”
窦夫人看着这情形，虽深知这门亲事绝不可能说成，却仍有几分心焦，先是轻轻咳了一声，又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窦明收到母亲的暗示，觉得有几分无礼，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母亲，方才几位好友拿了范中正的画来，邀儿子去看画，儿子就不奉陪了。”
窦夫人道：“这儿有你姐姐在呢，你去忙你的吧。”
苏妙莹听了，脸色顿时就不太好了。
等儿子一走，窦夫人却装模作样地说：“瞧瞧这孩子，一天到晚都不得闲，叫他过来陪客人说几句话也坐不住。天天就惦记着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吟诗作画，游山玩水……”
这还能叫狐朋狗友？这窦夫人真会卖弄，就该让她见见苏昱衡那帮朋友，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狐朋狗友。
苏妙莹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年轻人嘛，都是这样的。”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家长里短来，气氛融融。
苏玉柔却全然没了应酬的心思，又坐了一会儿，便悄悄把茶水倾倒在裙面上。
“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苏妙莹有点生气。
本来窦夫人就不喜欢她，还犯这种错误。
“无妨。”窦夫人倒不在意苏玉柔的失礼，只觉得不论哪个姑娘错过了她儿子，都会觉得难过的。她叫来一个小丫鬟：“月儿，你带苏姑娘下去，给她找件干净的衣裳。”
苏玉柔面色讪讪地起身和窦夫人道过谢，跟着丫鬟离开了会客厅。
走时，她的视线在沈若芙脸上一扫而过，倒让沈若芙捕捉到了一丝心虚的味道。
沈若芙脑海里浮现起一个念头，想着找个借口跟过去，可只有一瞬，就被她压了回去。
罢了，让她闹吧，反正丢人的又不是自己。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那个叫月儿的丫鬟，果然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夫人，不好了，苏姑娘落水了！”
众人不由得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不是让你带客人下去更衣吗？怎么跑到湖边去，还落水了？”窦夫人焦急地问。
月儿道：“夫人恕罪。奴婢方才领着苏姑娘到了厢房，去内院取件衣裳，再回去的时候，苏姑娘就不见了踪影。”
“奴婢急忙到别处去找，这才发现苏姑娘落了水，还被小公子救了上来。”
窦夫人顿感不妙，忙带着大家伙儿往湖边去。
待众人慌慌张张地赶到湖边，只见苏玉柔有去无力地靠在窦小公子的胸膛前，娇躯微颤，两人衣裳尽湿，肉贴着肉，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香艳。
看到这一幕，窦夫人险些晕倒过去，怒从心起，连忙叫来两个婆子，把苏玉柔从她儿子身上拉开。
众人也神色各异。
窦明看着苏玉柔惨白的小脸，扶着她的双肩，同婆子叮嘱道：“小心些，苏姑娘呛了好些水。”
却不知，他母亲听了这话，气得太阳穴直抽抽。
好一个傻小子，人家算计他，就等着赖上他，他居然还傻乎乎地关心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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