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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梦境（二）
说起来，靳炅乃是中宫君后嫡出，年仅三岁时便受封太女，早些年在上书房行走，年方十六便入了朝堂，从未行差踏错半步，只是不知为何，女帝却总是对其很是不满。
这种不满是满朝皆知的，甚至就连久处内帷的墨钰，也将这些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足以见得女帝是有多不待见祁涟这个君后和靳炅这个嫡女了。
从前墨钰倒是不曾这样想过，如今在梦中竟然将当初不曾注意过的事情看了个真切。
说得再难听点儿，靳蓉毕竟是庶出，竟然就这样挑衅东宫太女殿下。
还有那位贵君，竟然在合宫宫宴上，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上君后的眼药。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墨钰现在对靳蓉的人品实在是……不敢苟同了。
梦里的墨钰看得真切，靳蓉在底下坐着，时不时会往墨沛岚的方向看看墨钰，眼神中除了一眼能看出来的欣赏之外，更多的似乎是……打量和审视？
墨钰不由得皱了皱眉，一时间搞不清楚这种审视由何而来。
那时候的墨钰与靳蓉并不相熟，所以接收到靳蓉的目光，也只是微微颔首，便移开了目光。
靳蓉见他这样，心里有点不爽，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装什么？
要不是看那个谁喜欢你，以为本王乐意注意你？
“母皇，儿臣早就听闻国公府二位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靳蓉一边说着，一边往墨沛岚那边看了一眼，“不知……今日是否能欣赏一番？”
墨钰恍若未闻。
毕竟他只是个内帷男子，这种场合鱼龙混杂，稍有不慎便会落下把柄，更何况，母亲还在，自然轮不到他一个还没有出阁的男子说话。
墨沛岚笑着接过了话头，“不过是些虚名罢了，当不得真。”
难道二殿下看上钰儿了？
墨沛岚大脑飞速运转，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墨沛岚这是在婉言谢绝。
不过说起来，墨沛岚此举倒无不妥。
毕竟，这是人家国公府千娇百宠养大的公子哥儿，又不是胭脂楼里供人取乐的雀儿，怎么能上来就说让人当众表演呢？
若是中宫君后办的百花宴如此，倒也罢了。
那百花宴本就是为未婚女男准备的，如今这算是什么？
靳蓉像是没听出来墨沛岚的言外之意一般，“久闻墨府一门双姝的美名，想必二公子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墨钰抬眸看了靳蓉一眼，依旧没做什么反应。
女帝看着墨沛岚这边，见墨钰对于靳蓉的话没什么反应，略有些不满，“墨国公，听说二位公子都是温文尔雅，怎么今日……”
墨沛岚笑着看着女帝，“陛下，小钰平日里比较沉默寡言，这么多人看着他，可能有些羞怯，说起来也是微臣把这两个孩子惯坏了，不如这样，微臣也算是读过几年圣贤书，不如，便微臣赋诗一首，以贺今日，陛下觉得如何？”
反正，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出来卖艺。
墨澄和墨钰两人同样见不得墨沛岚这般委曲求全，只是不等墨钰开口，墨澄拦了他一把，抢了先，“陛下，舍弟年幼，不如臣子给大家弹奏一曲《出水莲》，二皇女殿下觉得如何？”
“大公子的《出水莲》那么出名，京城谁没听过？本王今日不想听这个。”
墨澄面上笑意不减，“那二皇女殿下想听什么？”
靳蓉假装想了一下，“不如就……《春江花月夜》吧，如何？”
一时间，殿内响起一阵儿窃窃私语，有几个大臣小声讨论着，“这不是墨二公子的成名曲吗？”
“是啊，二皇女殿下这是看上墨二公子了？”
“这不就是点名要墨二公子吗？”
……
墨澄点头应下，“二殿下风流倜傥，这《春江花月夜》，臣子也能弹得，愿奏上一曲供殿下欣赏。”
靳蓉眉梢微挑，“但是近日本王听闻，二公子的《春江花月夜》很是不错，本王想见识见识，到底如何？”
女帝笑着：“墨国公，只是让他为大家演奏一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难事，墨国公却一直推辞，莫不是……对朕有什么不满？”
何为君威？
大抵如是。
墨沛岚抬袖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冷汗，连忙起身行礼，“陛下言重了！微臣岂敢对陛下有丝毫不满！陛下恩泽广被，微臣感激涕零，只觉小钰琴艺不精，恐污了陛下的耳目，故才迟迟不敢应允。望陛下明察秋毫，恕微臣惶恐之罪！”
“朕金口玉言，就让二公子演奏一曲，弹的不好朕也不怪罪，如何？”
墨钰看了看墨沛岚，知道今日不弹奏一番怕是不行了，也只好起身行礼，“陛下，墨钰愿弹奏一曲，献给陛下。”
女帝一挥手，“允了。来人，抬琴上来。”
很快，几名侍子将琴架好，墨钰从位子上起来，走到中间行了一礼，“陛下，臣子献丑了。”
女帝看着他点头应了一声，“嗯，开始吧。”
墨钰在琴前坐下，略一抬腕儿，指尖轻触琴弦。
随着他指尖的轻轻拨动，一曲《春江花月夜》悠然响起。
琴声如春水潺潺，流畅细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缓缓流淌在夜色之中。
众人纷纷沉浸在墨钰的琴声中。
曲毕，墨钰缓缓从琴弦上抬起手，起身行礼。
“陛下，臣子已弹完《春江花月夜》，愿陛下福寿永昌，万岁无疆。”
“墨二公子果真如传闻所言，才艺双馨，赏！”
“谢陛下赏赐！”
墨钰起身回了座位，往靳蓉那边看了一眼。
墨澄一直替墨钰捏了一把汗，现下看墨钰回来坐下，总算是松了口气。
宴会厅再度歌舞升平，一个侍子端了一壶果酒过来，跪坐在墨钰旁边，将墨钰案上空掉的酒杯倒上了酒。
墨钰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这人怎么还带着面纱？
墨钰又偏头看了看别处，见这次进来的宫人都带着面纱，便也就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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