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圣旨亲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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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圣旨亲临

谢临渊顺着程明姝的话，同样注意到张启明手部的伤痕。

张启明还在与陆明远周旋，一道沉稳威严的声音打断两人谈话。

“早就听闻张大人上任后，对乡里百姓关照有加，还带头拨款修栈道，通商贸，实乃百姓之福。”谢临渊端起茶盏，氤氲热气朦胧他的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眼底。

张启明被人截然打断，却也不恼，敦厚的面上露出谦逊笑容，“为官一方，本就该为百姓谋福祉，这些都是本官的分内之事。”

谢临渊吹着茶面热气，神色依旧是淡淡沉沉的，“如今朝廷正整顿民间物价秩序，私铸铜钱之事屡禁不止，不知张大人可有了解？”

张启明眼睫眨了眨，但很快恢复如常，“本官还从未听说过私铸铜钱之事。”

“哦？”且不说私铸钱是从南方传来，就连与风梧郡毗邻的西岚郡都受影响，张启明岂会全然不知呢？谢临渊手里的私铸钱可不止是一枚，而是大把。

男人未置一词，只哦了一声，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威严便让张启明背后冒汗，他如坐针毡地问了句：“不知大人从哪里听来的传闻？风梧郡内的事就没有本官不知晓的。”

谢临渊轻笑，“不瞒张大人，我等出京便是为了查明私铸铜钱的来源，目前线索直指风梧郡，私铸钱需要大量的原材料，不知张大人对当地矿产的出产情况了解多少？”

张启明闻言脸色微变，“当地矿产之事，本官自是清楚，只是如今并无异常情况上报，自然也不会有私采私铸的情况发生。”

紧盯着张启明的眼睛，谢临渊从他眼里看出了破绽，不紧不慢说着：“一张嘴代表不了什么，还望张大人配合我等调查，提供风梧郡矿产的出产记录，以便我等查明。”

听出谢临渊的强硬语气，张启明皱眉，“各位京官大人，本官已说过，风梧郡矿区并无异常，若你们确定要调查，还请拿出朝廷公文，若无公文，恕本官难以配合。”

他们这些地方官只听说天子年后南巡，但就算陛下来到风梧郡，想必也是仪仗盛大，排场威仪的，他们可从未得过京官来风梧郡查案的消息。

陆明远也没想到风梧郡的郡守会是个圆润的硬石头，陛下费了多番口舌还油盐不进。

“张大人，我等也是为了朝廷大局着想，还望大人莫要为难我等。”眼见局势愈演愈烈，似乎要谈崩，陆明远插声劝说。

张启明却不为所动，站起身拂袖：“不是本官不配合，只是诸位大人是京官外出公干，也得有个章程。本官还有其他公务在身，不便久陪，诸位自便。”

“你想要个章程，我给你就是。”谢临渊出言止住张启明拂袖而去的脚步。

陆明远也反应过来，莫说一纸公文，就算是一道圣旨于陛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张大人，朝廷公文我们自是带了，只不过存放在驿馆。”

张启明才回身向着几人拜别，“那就等诸位大人拿出公文，本官再行配合之事吧。”

张启明离开花厅，众人也没有再久留的道理。

就在张启明差人送客后，他尚未从方才的局促里缓过神，一口浊气也未彻底吐尽，一个时辰不到，风梧郡驿馆便快马加鞭、急如火星地送来一道明黄圣旨。

圣旨送出不到两盏茶，上房的屋门被敲响，高盛康含笑走进来通传：“陛下，门外有人求见，说是风梧郡郡守。”

不久前千说万说都无法让张启明配合调查，如今圣旨才送出，他人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谢临渊扬手：“让他进来。”

门扉打开，张启明匆匆踏入，身后还跟着一众衙役。

他脸色苍白，额头的汗水顺着脸侧汇聚在下巴，一个时辰前的镇定自若此刻已荡然无存。

张启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临渊跟前跪地，手中高举着圣旨，“原是圣旨亲临，下官先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恕罪，大人想查什么，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谢临渊懒怠与他废话，直切要害说着：“风梧郡的矿区出产情况，我今晚就要看到。”

张启明连连磕头，“大人放心，下官今晚之前必定呈上来。”

谢临渊挥手让他退下。

张启明走出驿馆还觉得飘飘然不真实，下属上前搀住他的手臂，哈腰问着：“大人如何了？”

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与下颌的汗珠，张启明瞟一眼下属，“今晚之前务必要将矿区情况梳理清晰，汇编成册，若敢有任何怠慢？圣旨在前，你我皆将人头都难保！”

张启明吩咐完，思来想去他一介地方官何德何能能面见圣旨？难道长广那位大人的消息不甚准确？

陛下不仅亲自南巡，还委派京官考察吏治？

无论真实情况如何，张启明都得传信去往长广。

戌时，张启明亲自将风梧郡矿区近十年开采与出产情况的记录奉至驿馆。

那些记录数量颇多，堆案盈几，但谢临渊却翻看得极快，不到一个时辰便揪出其中的异样。

程明姝手里捻着去岁矿区开产的册子，“臣妾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说？”

谢临渊抬眸：“说。”

“这些报告看似详尽，却有几处疑点，产量的记录小于其他同等规模的矿区，但臣妾也不确定，有可能是臣妾记错了。”

得益于程明姝平素爱看闲书，地理游记，经史子集，无不涉猎，才能在南巡时展现出不少灵光一现的妙通。

谢临渊点首，沉声说着：“不但如此，这些开采区域的分布与岚州刺史呈上来的折子并不相同。”

程明姝：“既然纸上记录得不尽详实，蹊跷甚多，或许亲自去一趟矿区，才能查明张郡守到底在掩饰着什么？”

目光看向陆明远， 谢临渊交代：“明日朕要去风梧郡矿区，记得带上张启明。”

陆明远躬身作答：“是，陛下，微臣定会安排妥当。”

明日的出行已安排妥当，谢临渊便放程明姝早先回去歇息。

她回屋的响动并不大，但驿馆窄小，还是让待在屋内的宋佩英与沈念烟听了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