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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章 先祖寻魂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陈阳站在院子里,看着父亲陈刚忙碌地收拾祭祀用品。
“阳儿,把那包纸钱拿上。”陈刚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上依旧忙着整理香烛。
陈阳应了一声,转身回屋取来纸钱。母亲徐芳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路上小心些,山路不好走。”
“知道了,娘。”陈阳笑着应道。
龙背岭在村子西边,蜿蜒起伏的山脉如同巨龙匍匐。清晨的雾气在山间流转,远远望去一片朦胧。山路两旁零星分布着一些坟茔,风化的碑文依稀可辨。
陈阳跟在父亲身后,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由感叹先人的智慧。这里的墓地规划有序,坟茔错落有致,与其他地方杂乱无章的乱葬岗形成鲜明对比。
路过一片野草丛时,陈阳眼前一亮:“爸,你看这些野菊花。”
“你奶奶生前最爱喝菊花茶。”陈刚停下脚步,目光柔和。
陈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着。虽然对奶奶的印象已经模糊,但母亲经常提起,说奶奶总是会用野菊花泡茶,清香怡人。
“别摘太多,够用就行。”陈刚提醒道,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思念。
陈阳将野菊花扎成一小束,继续跟着父亲往山上走。早晨的山路上已经有不少村民,有人扫墓,有人祭拜,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老陈来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刚抬头看去,是隔壁徐家的老徐头。两人寒暄几句,说起近来的收成。陈阳站在一旁,听着大人们的谈话,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一座古墓吸引。
那座墓的造型十分特别,墓碑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虽然年代久远,但依然能看出当初的气派。
“那是咱们陈家老祖宗的墓。”陈刚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开口解释道,“三百年前,咱们的老祖宗在朝廷做官,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避祸到此。”
陈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父亲继续往上走。路上遇到的村民越来越多,有熟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面孔。陈阳跟在父亲身后,礼貌地向每个人问好。
来到自家祖坟前,父子俩开始清理杂草。陈刚取出工具,仔细地修整起坟头。阳光渐渐穿透云层,洒在墓碑上,映出模糊的字迹。
“爸,为什么要在坟头上放个官帽样的东西?”陈阳一边帮忙,一边好奇地问道。
“这是咱们陈家的传统。”陈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代表着先人的身份,也是对祖先的一种尊重。”
陈阳点点头,小心地将那个象征身份的“标”插好。父子俩开始上香祭拜,陈阳将采来的野菊花轻轻放在奶奶墓前,心里默默说道:“奶奶,孙儿来看您了。”
放完鞭炮,磕过头,陈刚看着墓碑陷入沉思。陈阳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微微佝偻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似乎老了许多。
回家的路上,阳光已经完全驱散了晨雾。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香火气息。
徐芳早已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可口的饭菜。饭后,徐芳开始准备明天要做的青团。
“让我来帮忙!”陈阳主动请缨。
徐芳笑着点头:“那你先把艾叶处理好。”
陈阳认真地挑选着泡好的艾叶,看着母亲熟练地和面、调馅,浓郁的艾草香在厨房里弥漫。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尝到青团的滋味。
“我来打糯米糕!”陈阳跃跃欲试,抄起木槌就开始捣打。
“咚咚咚”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但没过多久,陈阳就气喘吁吁地放下木槌。陈刚见状摇头笑笑,接过木槌继续打。
“这活还是得有力气的人来。”陈刚一边打一边说,“你小时候最爱吃你娘做的青团,每年清明都要吵着要吃好几个。”
陈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帮母亲揉面团。徐芳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一个个青团在她手中成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中午时分,新鲜出炉的青团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陈阳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温热的馅料立刻在口中化开,那独特的清香让他回味无穷。
看着儿子满足的样子,徐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陈刚也放下筷子,轻声说道:“这就是我们家的味道。”
陈阳默默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家人守着这份传统,品味着这份独特的乡愁。
清明时节,不仅是对先人的缅怀,更是对生活的珍惜,对亲情的感悟。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村子里亮起。陈阳站在院子里,望着西边的龙背岭,山影依稀,夜风轻拂,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鞭炮声。
阴霾密布,细雨纷纷。陈阳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房间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艾草香。他眨了眨惺忪的睡眼,浓郁的艾草味萦绕在鼻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陈阳掀开被子,摸索着穿上拖鞋。手机屏幕亮起,才五点半。
“这么早?”他嘟囔着,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院子里的旺财欢快地追逐着几只小鸡,惹得它们咯咯直叫。树梢上,一只松鼠正悠闲地啃着新抽的嫩芽,斑鸠和燕子在枝头叽叽喳喳地争吵,仿佛在为谁才是这片天空的主人而争论不休。
母亲徐芳蹲在院角,手里握着几把新摘的艾草,正在一堆燃烧的枯枝上添柴。青烟袅袅升起,在晨雾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妈,清明节烧艾草做什么?”陈阳走近问道,“不是端午节才”
“烧就烧了。”徐芳没抬头,语气淡漠地打断了他。
陈阳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院门突然被推开。父亲陈刚扛着一把生锈的铁锹走了进来,肩膀上沾满了泥土。
“起来了就跟我走。”陈刚把铁锹靠在墙边,头也不回地说。
“去哪儿啊?”陈阳下意识问道,但父亲已经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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