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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八章 自乱阵脚
夜色如墨，玄天阁内一道玄色身影悄然穿行。庭院深处的青石板路上，落叶在夜风中打着旋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玉书漫步于庭院之间，月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目光扫过两旁古朴的建筑。庭院深处传来阵阵檀香，那是师尊卫马元常年焚香打坐的地方。
拐过一道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庭院中央，一株参天大榕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树冠如巨伞般遮天蔽日。树下放着一把老旧的摇椅，卫马元正闭目养神，长须随风轻拂。
“师尊。”玉书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心事？”卫马元睁开眼，目光温和地看向自己这个得意弟子。他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又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玉书在石凳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弟子有一事不解，想请教师尊。那日在城中，我亲眼所见，钱明远明明只是凡体之躯，却能在术士全力一击下保全神魂，这”
“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卫马元捋了捋长须，目光投向远处的夜空，“天道无常，万事皆有可能。你若真想知晓其中奥秘，不妨好好研究一番。”
“师尊的意思是”玉书眉头微蹙。
卫马元轻轻摇了摇头：“为师只能告诉你，有些事情，表象未必是真相。”
玉书若有所思地点头告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卫府内一间灯火通明的厢房中。
“咳咳”卫元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大哥，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了？那钱明远，不过是个外来的蝼蚁，竟敢”
“啪！”茶盏重重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莽夫！”卫元博站在窗前，背对着床榻，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这伤还没好全，就想着报仇？真以为钱明远那么好对付？”
“可是”
“闭嘴！”卫元博猛地转身，月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阴沉，“你可知道，最近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卫家？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卫元远不甘心地攥紧被角，指节发白。忽然，他想起一事：“对了大哥，南边那边又来人了，说火器的事情”
“先停下！”卫元博厉声打断，踱步到床前俯视着弟弟，“这节骨眼上，一切小心为上。那些人再催，就说货还在路上。”
“可是他们”
“够了！”卫元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伤，其他的事情，为兄自有计较。”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檐下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日后，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驶过街道。车厢内，钱明远正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
“大人，您要的卫元远的资料都在这了。”陈铮坐在对面，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从他的日常起居到社交往来，属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钱明远抬眼看了看陈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说，我若要他的命，有几分把握？”
陈铮心头一凛，不敢接话。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大人”陈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卫家在城中根基深厚，若是贸然动手”
“呵。”钱明远轻笑一声，将手中的资料合上，“我既然敢问，自然是胸有成竹。”
马车继续向前，碾过街道的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咯噔声。
城中一处偏僻的茶馆内，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低声密谈。
“那钱明远最近在查卫家的事。”一个蒙面人压低声音说道。
“查就查吧，反正咱们的货已经”
“住口！”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喝止，“隔墙有耳，不该说的别说！”
茶馆外，一个衣着普通的小贩推着车从门前经过，眼神却在茶馆门口停留了一瞬。
夜幕降临，卫府后院的一间密室内。
“大哥，我听说钱明远在查咱们”卫元远坐在轮椅上，面色凝重。
卫元博正在研究一张地图，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让他查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来。”
“可是”
“别可是了！”卫元博放下手中的毛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卫元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推着轮椅离开了密室。
密室内，卫元博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走到墙边，轻轻推开一块活动的砖石，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一份密信，上面写着：“货已送至约定地点，请即刻验收。”
卫元博看完后，立即将密信烧毁。他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梧桐树，树叶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管家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钱明远带人去查封了咱们在城东的几个铺子！”
卫元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果然还是动手了。”
“那现在”
“传我命令，立即召集所有心腹，今晚我要见他们。”卫元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
陈铮的脸色变了。
这位满脸横肉的老吏站在钱明远面前，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试图缓解这种不适感。窗外的风吹动纱帘，昏黄的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钱明远轻笑一声，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案几，“不过这卫家兄弟，确实该给他们点教训，上次的事情，这事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话语轻松，却透着一股子杀意。陈铮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他太了解这位新任使君了。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一旦认定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底。
要对付卫家兄弟，首先得找到突破口。这个道理陈铮再清楚不过了。
卫元博虽然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为了经营自己清流形象，做事还算谨慎。每日除了上朝议事，就是在家中读书写字，连个把柄都抓不到。反倒是卫元远，浑身都是破绽。
陈铮虽然只是青龙卫的官员，但这些年在京城摸爬滚打，早就建立起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通过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很快就摸清了卫元远的底细。
“使君请看。”陈铮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张，恭敬地递了上去。
钱明远接过资料，目光在纸上快速扫过。眉头渐渐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卫家兄弟早已分家，各自成家。有意思的是，卫元博原本已经娶妻，却在得到女帝赏识后，找借口休了发妻，至今独身。这一点引起了钱明远的注意。
“倒是个痴情种。”钱明远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轻轻摇晃，“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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