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七十九章 晕倒
瑶华阁里,长乐公主正在气得跳脚。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脸上未完全消退的红肿,怒火中烧。
“都给我想办法!”她对着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咆哮,“那个女土匪,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本公主作对,本公主绝不会放过她!”
没人敢吭声。谁不知道,跟定国公府大少奶奶作对的下场。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吃了亏,何况是他们这些奴才。
“公主,”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开口,“皇上的肿已经”
“闭嘴!”长乐公主厉声打断,“别说是用了那女土匪的药!”
小太监识相地闭上了嘴,退到一旁。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连风吹动帘幔的声音都显得刺耳。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慈宁宫。太后听闻此事,当场气得晕厥过去。她本想借此机会扳倒西陵侯,没想到反倒让对方捡了个大便宜。
毅国公府中,毅国公坐在书房里,手中的紫檀狼毫笔应声而断。案几上的奏折还未批阅完,但他已经没有心思继续了。
皇帝这是要和西陵侯一条道走到黑了。想到这里,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定国公府前,马蹄声渐近。
秦景远勒住缰绳,身形挺拔如青松。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肩头,在朱红色的府门前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身后的马车也随之停下,车辕上的公公麻利地跳下来,冲着府中的小厮们挥手示意。
“快些,小心着点。”公公站在一旁指挥,目光时刻注意着那几个箱子。
沈玉倚在绿竹轩的回廊下,望着六个小厮抬着三口大箱子往内院去。
“姑娘,您说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桃儿踮着脚尖,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好奇的小松鼠。
“别急。”沈玉轻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等会就知道了。”
府中的下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着。有人艳羡,有人敬畏,更多的是对这位大少奶奶手段的感叹。
“听说了吗?长乐公主前些日子上门找茬,结果被人抬着回宫了。”
“可不是嘛,后来又因为一瓶药膏,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
“还有桃儿踢碎大姑娘紫玉镯那事儿,原本以为要出大事,谁知最后反倒是去告状的大姑娘挨了罚。”
“这都不算什么,长乐公主想报复,结果自己被蜂群蛰晕,还连累了皇后和太后。”
“最厉害的是皇上被蛰伤,太医院那些老头儿们全束手无策,还是靠着大少奶奶的药方才好起来。”
议论声随风飘散,沈玉站在廊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柱子上的雕花。
“姑娘真是有福气。”桃儿笑嘻嘻地凑过来,“这么大的赏赐,连太医院都比不上咱们姑娘。”
沈玉转头看她,“福气太盛,未必是好事。有些人的嫉妒,比毒药还要致命。”
话音未落,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晕倒了!”
沈玉微怔,随即轻叹一声。她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的秦景远,“皇上这赏赐,怕是有些太重了。”
秦景远眉头微蹙,“皇上的心意,不得不接。进去说话。”
院中那三口大箱子还未打开,但她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箱锦缎,织工精良,花纹精致。一箱瓷器,皆是官窑出品。还有一箱字画玉如意,件件价值连城。更别提那二百亩上等良田。这赏赐之重,已经超出了常理。
“景远。”沈玉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你说太后这一晕,会不会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秦景远放下茶盏,眸色深沉,“你不必担心。”
皇宫内,太后寝宫。
“谁说哀家是气晕的?”太后冷冷扫视着跪着的太医们,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分明是因皇上病愈,一时喜极攻心。”
王嬷嬷立刻帮腔,“太医们真是庸医,连这都看不明白!”
太医们面面相觑,额上沁出冷汗。他们心知肚明,太后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咳咳。”王嬷嬷站在一旁,不耐烦地敲了敲拐杖,“太医们,太后不懂医理,你们开什么方子直接煎药来便是,磨蹭什么?”
“回王嬷嬷的话,这方子不用煎。”其中一位年长的太医抬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王嬷嬷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用煎?”她快步上前,一把抓过太医手中的药方,“让我看看是什么新奇玩意。”
当她看清药方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抄佛经”三个大字赫然醒目,下面还详细注明了数目:六百六十六篇。
“放肆!”王嬷嬷猛地将药方拍在桌案上,“太后病重在榻,你们就给开这种荒唐方子?这是把太后当什么了?”
躺在榻上的太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怒火喷涌。她正要发作,却见太医们不慌不忙,神色如常。
“回禀太后,”为首的太医向前一步,垂首道,“此乃喜公公从"别处"求来的偏方。据说极为灵验。”
那个“别处”两字咬得极重,意味深长。太后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如何能不明白这“别处”是什么地方?前些日子她在定国公府大少奶奶给喜公公的药膏中做了手脚,导致皇上三日卧榻不起。虽说最后皇上拿毅国公出气,但那点惩戒与皇上受的罪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药方,分明是皇上变相的惩罚。让她抄经书,替大周祈福,替皇上消灾。这惩罚看似轻巧,实则暗含玄机。
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好一张药方,哀家甚是满意。”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有劳太医们费心了。”
太医们如释重负,连忙告退。
与此同时,乾元殿内。
“皇上觉得那药方开得如何?”喜公公眉飞色舞地问道,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学会给人开方子了,这本事是从玉华山大夫那儿学来的?”
喜公公讪讪一笑,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回皇上的话,玉华山的药方确实独具匠心。”他承认,这主意确实是受了定国公府那对主仆的启发,尤其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丫鬟。
“皇上,玉华山的药方还有许多”
“朕现在最大的心病,”皇上揉了揉眉心,打断了喜公公的话,“是那丫头。对了,西陵侯那边为何没有消息传来?”
喜公公一愣,随即意识到确实好几天没收到消息了:“皇上放心,毅国公那边也在盯着,若有异常早就弹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