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屠村杀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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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陵城后，秦东阳立刻请来城内最好的大夫。因为担心大夫不知轻重，秦东阳亲自为端昭处理伤势。他小心翼翼地清洗她身上的污秽，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克制与愤怒。当看到她脸上被刻下的“贱”字时，他的手微微颤抖。

“大夫，有什么办法能去掉这个字吗？”秦东阳问道，声音沙哑。

大夫摇摇头：“除非用烙铁烫毁。”

秦东阳沉默片刻，突然起身走向火炉。他拿起一根铁棍，放入炭火中。

“将军！”大夫惊呼，“她现在的情况”

“闭嘴！”秦东阳厉声打断，“你出去！”

当铁棍烧得通红时，他走回床边。看着端昭苍白的脸，他的手有些发抖。但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来，将滚烫的铁器贴上了那个耻辱的字。

端昭在剧痛中惊醒，发出凄厉的尖叫。她挣扎着想要推开秦东阳，但虚弱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

“为什么？”她嘶哑着声音问，“秦哥，为什么要毁我的脸？”

秦东阳紧紧盯着她：“你真要一直背着这个烙印活着吗？”

“慕云澈！”端昭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秦东阳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青鸟城，是不是真的屠村了？”

“后悔！”端昭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我后悔只屠了三个村！应该把所有村子都杀光！”

她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秦东阳踉跄后退，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那些战俘呢？”他艰难地开口，“你也像他们对你一样残忍对待他们吗？”

“当然！”端昭的眼神变得疯狂，“我让人一刀一刀地折磨他，用尽所有手段羞辱他，逼他说出身份。若早知他是东都太子，我就该下手再重些！”

秦东阳浑身发冷，他终于明白了一切。那个被折磨的人，原来是慕云澈的外甥，东都太子。难怪慕云澈会急匆匆地签订和约，甚至不惜放弃与鲁大将军的谈判。而当时，他竟然信了端昭所说的是因为骗他说东陵王要上战场，所以慕云澈才退兵签约的鬼话。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端昭粗重的喘息声。她的眼神逐渐涣散，似乎又要昏迷过去。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当时在青鸟城，我看着那些村民跪地求饶的样子，心里一点怜悯都没有。他们该死，都该死！”

秦东阳闭上眼睛，想起当时在青鸟城的情景。他忙着烧粮仓，等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端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秦哥，你恨我吗？恨我残忍，恨我冷血？”

秦东阳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门口。在即将踏出房门时，他停下脚步：“好好养伤。”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端昭终于支撑不住，再次陷入昏迷。她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但嘴角却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门外，秦东阳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端昭，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与此同时，帅帐中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柳婉婉将碗里的面汤一饮而尽，豪迈的动作惹得萧如雪嘴角微微上扬。热气腾腾的面汤滑入喉咙，温暖了她疲惫的身躯。她放下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困惑。

营帐内烛火摇曳，在帐篷顶部投下斑驳的影子。远处传来士兵们收拾营地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几声马嘶。

“元帅，”柳婉婉抬眼望向对面的萧如雪，“我一直不明白，东都太子为何会出现在青鸟城？”

萧如雪端起茶盏，目光在茶水表面停留片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仿佛在思索该如何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帐外一阵风吹过，掀起帘角，带来几片落叶。

“这其中牵扯了东都皇室的内斗。”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柳婉婉眉头微蹙。作为边境重镇的将领，她对东都的局势并不陌生。朝堂上的明争暗斗，皇室内的勾心斗角，这些她都略有耳闻。可她没想到，这场战事竟会与东都皇室的内斗有关。

萧如雪放下茶盏，目光直视着柳婉婉：“二皇子设计陷害，逼他上了战场。”

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幽深。“慕云澈知道太子不善战事，便让他躲在青鸟城。谁能想到，他会遇上端昭。”

“二皇子？”柳婉婉心中一惊，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位二皇子的形象。那是个对燕国充满敌意的人，父亲在时曾同她说过，此人多次在朝堂上主张对燕国用兵。如今太子已死，若是他继位，对燕国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营帐外传来士兵换岗的脚步声，铠甲碰撞的声响清晰可闻。柳婉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思绪纷乱。

“元帅，若是二皇子当了太子，恐怕”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如雪抬手打断。

“慕云澈已有打算，”萧如雪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他想扶持三皇子上位。”

“三皇子？”柳婉婉微微一怔。关于这位三皇子，她所知甚少。

萧如雪站起身，走到帐篷门口。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与太子是一母同胞，只是年纪尚轻，还需时日磨砺。”

柳婉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追随着萧如雪的背影。“所以东都这次是为了先讨回颜面？”

“不错，”萧如雪转过身，月光从他身后洒落，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银边，“他们现在瞒着太子的死因。等将来真相大白，也可以告慰东都百姓，说已经为太子报了仇。”

柳婉婉点点头，心中却明白这其中必定还有更多的盘算。一个大国的博弈，岂是她能完全看透的？朝堂之上的波诡云谲，远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加凶险。

“婉婉。”萧如雪突然叫她的名字，语气变得郑重。烛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西陲收复，你们柳家功不可没。”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柳婉婉心中的某个闸门。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和兄长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闪现。她低下头，试图掩饰眼中的泪光，却还是让几滴泪珠悄然滑落。

“你带兵攻破永安和北陵的城门，浴血奋战。这些，都将被史书记载。”萧如雪的声音中带着赞赏，“柳家的荣光，将因你而延续。”

柳婉婉这才明白，为何元帅会选择她带领金甲军。这不仅是对她能力的认可，更是在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完成父亲未竟的心愿。

她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衣袖拂过桌面，带起一阵微风。“元帅抬爱，末将感激不尽。”

萧如雪眸光闪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既然感激，可是想报恩？”

这话让柳婉婉一愣，她本是客套之言，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元帅若有差遣，末将定当效劳。”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回答。

萧如雪笑了，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现在倒是没有，这番话本王已经铭记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