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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3章 人去楼空,悲从心起
傍晚时分,燕王府收到青谣离去的讯息。
府中上下正为忠义侯府被抄家一事焦头烂额。忠义侯乃沈太嫔之弟,侯府败落,燕王府亦受牵连,声势大损。
白嬷嬷带回青谣离府的消息,沈太嫔与萧云川皆震惊。
太嫔捂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她真愿被休?”
在她看来,无女甘受休弃之辱,何况萧云川乃皇子,俊逸尊贵,青谣一介庶女,能为燕王妃已是天大福分。即便她投靠太后,也不过是借势对抗沈氏、谢氏及瑶光等人,断不会舍弃王妃之位。昨日青谣提和离,太嫔只当她恃宠撒娇,欲以和离要挟萧云川。一旦萧云川应允,她必追悔莫及,哭求挽回。
不料,青谣竟真心求去,决意与燕王府割断干系。
她凭什么?凭什么弃王妃之位如敝履?凭什么不恋慕她出色的儿子?此举岂非公然羞辱燕王府,令其贻笑天下?
白嬷嬷唯恐太嫔不信,忙点头,神色哀戚:“太嫔娘娘,老奴已将您的话转告姜氏。她说无银归还聘礼,宁愿被休。老奴到时,她已收拾妥当,车马装载,正待离去。”
瑶光咬牙切齿:“那贱人巴不得被休!她压根没把哥哥放在眼里!”
沈太嫔冷笑连连,怒火中烧:“好啊,仗着皇上与太后不喜咱们,她也敢蔑视燕王府!嫁来不足一年,卷走四五万两银子,便要逍遥快活去了!”
白嬷嬷续道:“姜氏走后,老奴清点别院,原有之物尚在,唯她私人物品尽数带走。”
沈太嫔怒不可遏,拍案道:“什么私人物品?她嫁来时,嫁妆连同婚日装扮,不过三千两!如今这些财物,皆我燕王府之物!只怪我当初怯懦,怕太后与皇上借她生事,才容这祸根留存。早知她如此恶毒,大婚当日便该除掉她!”
她气急攻心,咳嗽连连,脸色涨红,捶胸不已。
丫鬟上前抚胸,她挥手止住,转向萧云川,目露寒光:“燕王,你说如何处置?”
太嫔虽一心想休青谣,却更盼她低头留府,甘为小妾,任她揉搓,以泄怨气;或由燕王府主动休她,令她身败名裂。青谣主动求休,狠狠践踏了她的尊严,公然蔑视燕王府,令她报复之愿落空。更甚者,此事若传开,燕王府颜面尽失,恐成京师笑柄。即便压下风声,声誉亦难挽回。
她本欲为萧云川再觅一门高贵温婉的正妃,若庶女弃王妃之位的事传扬,哪家闺秀还愿嫁入?府中子女日后婚嫁,亦将受阻。想到此,太嫔对青谣恨入骨髓。
沈太嫔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青谣碎尸万段。而萧云川闻讯青谣离去,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难以置信。待回过神来,胸中百感交集——震惊、愤怒、不解、悲痛,如钝刀缓缓割心,痛楚绵长,脑海一片空白,连太嫔与白嬷嬷的对话也未入耳。
他脑中唯有一个念头反复回荡:她走了,彻底离开了他。
她的决绝,宣示了对燕王府、对他的彻底失望,再不回头。他蓦然忆起最后一次探访骊山的情景。她委婉诉说被太嫔迫害,他却未站在她这边,反逼她回府向太嫔赔罪。她拒绝时,他竟觉她不懂大局,难堪正妃之任。
如今思来,是他太过分了。太嫔欲杀她,屡次陷害,她恨之入骨,怎可能低头认错?他错在将她与寻常女子等同视之。她看似柔顺,实则内心坚韧。若触及底线,她宁可两败俱伤,甚至舍命,也不妥协。当初她不就因受不公待遇,掌掴安恬与瑶光?
他早该明白,她绝非甘愿向仇人屈膝之人。为何他鬼迷心窍,认定她会接受无理要求?为何笃定即便贬为妾,她也不敢离去?
他不是早就知她性情?她曾因不公而要求休书。可他竟忘了。归来时,太嫔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数落青谣被降位的耻辱,责她久居骊山不归的忤逆,暗指她与太后交厚,恐为细作。他一时昏聩,以为她一介弱女,娘家败落,绝不敢离府,定会逆来顺受。
他忘了她的独特之处,视她为凡女。太嫔贬她不配为主母,瑶光煽风,称她可为妾室,换个身份仍是他的人。他顶着太嫔压力力保她,然那日龃龉后,他失望之余,未加深思,便下屈辱之令,逼她离去。
是了,是他逼走了她。
太嫔刺杀、陷害,她未曾离去,苦等他归来主持公道。他是她夫君,本该为她撑腰,偏他非但不护她,还威胁逼迫,令她向仇人屈膝。可笑他竟以为她必会屈从,甚至次日遣白嬷嬷,态度强硬,欲以武力迫她就范,终将她逼走。
见萧云川怔忪不语,沈太嫔冷声道:“难道就顺她心意,乖乖送上休书,让她逍遥快活?”
不待他答,她续道:“姜氏愚蠢,以为有太后撑腰,便可肆无忌惮。殊不知她在太后眼中之价值,皆因我燕王府。离了咱们,她何用?以太后性情,无用之人从不留。若她肯为妾,虽失正妃之位,性命无忧,仍享富贵。可她不识抬举,逃之夭夭。等着瞧吧,即便咱们不动手,太后也不会饶她!”
话音未落,萧云川霍然起身,沉默不语,径直向外走去。
沈太嫔见萧云川一言不发径直离去,惊愕之余,怒火骤燃,厉声喝道:“站住!你这是去何处?”
萧云川顿足,面无表情,冷然道:“我去找她。”
言罢,不予解释,转身大步离去。
太嫔愣在原地,待他身影消失,方回神,悲愤交加:“好啊,你竟怪我?我生你养你,含辛茹苦,容易吗?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给我甩脸子!”
她怒极咳嗽,似要咳断心肺。
萧春忙上前抚背,好容易平息,她却泪流满面,捶胸哭道:“造孽啊!姜氏求休,他却怪我!白养了他,为一个庶女贱人如此对我!”
最亲之人伤她最深,沈太嫔心如刀割。她不忍责子,怨恨尽归青谣,认定她魅惑萧云川,夺其心魂,罪不可赦。非但无悔,反对青谣恨意更甚,暗誓若有机会,定要置她于死地,方解心头之恨。
且不论太嫔悲愤,萧云川离府后,策马直奔骊山别院。虽知青谣已走,他仍抱一丝侥幸,盼她未离,仅是戏言。若她尚在,若她肯原谅,他愿赔罪,将她好生接回,护她周全,不让太嫔、瑶光或任何人再欺她。
怀此心思,他纵马狂奔,夜色深沉时抵别院。如疯似魔,他将庄子翻遍,尤其是青谣的卧房、起居室、书房,搜寻数遍,终一无所获。他心如死灰,终信她已离去。
那一刻,他心空落一片,唯她归来,方能填补。他安慰自己,她未彻底断绝联系,尚有挽回余地。
于是次日,他遣人满城搜寻,誓要找回她。
他扪心自问,三十年来,唯青谣让他动心。她的绝色容颜、迥异凡女的性情,皆令他倾倒。可他竟忘了她的独特,视她为凡女,逼她屈从,愚蠢至极!
连日搜寻,眨眼小年将至,却毫无踪迹。
她似凭空消失,数十随从、美貌如她,本该引人注目,偏无半点消息。
萧云川心绪低落,若她不在京城,一介女子,能去何处?
若在京中,能将她藏得滴水不漏,除皇上,谁有此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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