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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八章:无间共主·因果倒悬
第九卷:三界纷争
第八章:无间共主·因果倒悬
子夜的海面泛着血沫般的暗光,归墟海眼如同被撕裂的伤口,不断翻涌着粘稠的黑暗。苏瓷赤足踏在九幽鼎残骸之上,鼎身裂纹中渗出的液态青铜如活物般缠绕她的脚踝。掌心被傀儡丝割裂的伤口渗出鎏金血珠,每一滴坠入鼎纹时,都激得三百六十道青铜锁链震颤着破空而来。
锁链末端悬着的命魂灯里,浮现出林月婵冷笑的嘴角。那抹笑意让苏瓷想起三百年前——彼时她刚拜入沈家,林月婵作为首席弟子,曾手把手教她如何将傀儡丝缠入修士琵琶骨。
"阿姐教过你,傀儡丝要缠在左肋第三根骨。"
记忆如毒藤绞。苏瓷指尖抚过鼎身裂痕,那里嵌着顾清弦消散前塞入的桃花簪碎片。簪尖突然暴睁成血瞳,映出八十年前的月夜:林月婵握着她的手,将蚀心咒种入顾清弦脊椎。少年忍痛轻笑的模样,与此刻锁链中某个修士的惨叫重叠——那人脖颈处赫然浮现与顾清弦相同的魔纹。
"以我神魂为引,助你斩断天道囚笼。"
顾清弦虚影抚过婚书残页的刹那,九幽鼎轰然震颤。液态青铜化作逆流漩涡,将苏瓷左肋血肉撕扯出狰狞伤口。她咬牙抽出那根染血的傀儡丝,丝线末端竟缠着半缕顾清弦的残魂!残魂指尖点在婚书"月婵"二字上,鎏金字迹突然倒悬如钩,每个笔锋都渗出与林月婵耳坠同源的鎏金血丝。
寅时更鼓震碎星河时,苏瓷捏碎婚书残页。纸屑化作万千鎏金蝶扑向林月婵,蝶翼刻着的记忆碎片割裂虚空——
三百修士跪在沈家禁地,每人胸前都嵌着刻有鎏金魔纹的命魂灯。林月婵指尖轻点,灯芯幽蓝火焰突然暴涨:"以修士精血为引,炼制三千傀儡丝!"火焰中浮现苏瓷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而执鞭者竟是幼年顾清弦!
"你以为的背叛,不过是我写好的命书。"
林月婵的轻笑裹挟腥甜血气。她玉指轻挥,修士们的本命法宝突然暴走。剑宗凌霄剑的寒芒染上婚书字迹,药谷百草鼎的药香渗入桃花残瓣,佛门降魔杵的梵文与顾清弦残魂共鸣。所有法器同时调转方向,刀锋齐齐对准苏瓷:"诛杀逆天者!"
苏瓷的九幽鼎残片突然熔入心口,化作逆刃剖开胸腔。跳动的脏器上缠满青铜咒链,每根链条都系着一名倒戈修士的命魂:"林月婵,你教过我——真正的傀儡术,是以心换心。"
咒链崩断的轰,三百修士呕血跪地。他们的本命法宝哀鸣着坠入九幽鼎,鎏金魔纹重组为沈家族徽。徽记中心缓缓睁开一只竖瞳,那瞳孔深处映出的,竟是苏瓷被铁链锁在祭坛上的童年幻影!
晨曦刺破云层时,天地法则如琉璃炸裂。苏瓷立于青铜镜阵中央,九幽鼎残骸化作流火缠绕足踝。每步踏出都掀起时空涟漪,镜中映出八十年前的祭坛——
幼年苏瓷被铁链贯穿肩胛,林月婵正将桃花簪刺入她心口。簪尖流淌的鲜血渗入鼎纹,鼎身梵文化作锁链缠住少女:"记住,你生来就是我的容器。"
"我控的不是天道,是人心。"
苏瓷的鎏金竖瞳倒映三界烽火。她指尖轻抚修士们跪献的法宝:凌霄剑的寒芒凝成婚书"永结同心"四字,百草鼎的药香渗入顾清弦的残魂,降魔杵的梵文与九幽鼎器灵共鸣。诸般法器化作流萤没入眉心,在识海中重铸为法则之笔——笔杆是顾清弦的脊骨,笔锋是林月婵的鎏金魔纹。
林月婵撕开焦黑的胸膛,露出内里鎏金浇筑的沈家圣女图腾。图腾中心竖瞳的纹路与九幽鼎裂痕完全契合:"好妹妹,你猜九幽鼎为何择你为主?"她染血的手指穿透苏瓷心口,捏住那枚跳动的逆刃,"因为三百年前,是你亲手将我炼成鼎灵啊……"
暴风雨裹挟着往生镜碎片倾泻而下。苏瓷的婚书残页突然暴睁成血渊,将林月婵的鎏金神魂吞入其中。虚空裂痕中浮出三百面青铜镜,每面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因果:
八十年前的苏瓷跪在祭坛前,哭着将桃花簪刺入林月婵心口;
三百修士的命魂灯一盏接一盏熄灭,灯油渗入地脉凝成新的傀儡丝;
阿宝的耳后魔纹与沈家圣女图腾共鸣,掌心托着林月婵溃散的最后一粒鎏金沙:"阿姐,该醒了——你才是天道择定的"无间共主"。"
"现在,轮到我来写命书了。"
苏瓷的鎏金竖瞳淌出血泪。九幽鼎残骸在她掌心重组为青铜笔,笔尖蘸取顾清弦的残魂与林月婵的鎏金血,在虚空写下《无间法则》第一章:
"凡以情为刃者,当承因果倒悬之痛;凡以念为牢者,永堕爱恨同源之境。"
最后一笔落定时,青铜镜阵突然倒转。镜中浮现的不再是苏瓷,而是林月婵在血尸窟仰天狂笑的模样。她撕开自己的脸皮,露出底下与苏瓷完全相同的鎏金竖瞳:"恭喜你,终于成为真正的"无间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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