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9章 报复
等到唐兰萱喝过药后,便沉沉地睡去了。魏望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径直朝着账房走去。一路上,她面沉似水,心中暗自思忖着一些事情。
来到账房门口,魏望舒毫不迟疑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账房先生正在埋头算账,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竟是气势凛冽的魏望舒时,不由得心头一紧。
魏望舒走到桌前,目光直直地盯着账房先生,冷冷地说道:
“把家里的账本给我拿出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账房先生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但在魏望舒那凌厉的眼神注视下,终究还是颤抖着手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本账本,递到了她面前。
魏望舒接过账本,随手翻开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合上,用力扔回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瞪大眼睛,看着账房先生,厉声道:
“你应该清楚,我要的可不是这种糊弄人的假账本!”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账房先生吓了一大跳,他浑身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连忙用袖子不停地擦拭着。
此刻的他心里懊悔不已,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这位看似柔弱的二小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账房高手,自己那些小手段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面对魏望舒咄咄逼人的质问,账房先生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二……二小姐息怒,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
魏望舒根本不理睬他的辩解,而是缓缓地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左手上的翡翠镯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紧接着,她似笑非笑地说:
“先生,你可要想好了。你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和年幼的孩子吧?他们如今是否一切安好呢?如果出了事,你觉得郑文雪会怎么做?”
说到这里,魏望舒稍稍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接着说道:
“不过,本小姐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但好歹背靠长公主府和清河王府。只要我愿意,保住你们一家子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先生?”
说完,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账房先生,眼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二小姐所言极是。老夫深知其中利害关系,这便前去取那账本。”
年逾半百、头发花白的账房先生稍作思忖,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只见他一边颔首应道,一边迅速地从怀中摸出一把铜制钥匙。
那把钥匙被摩挲得光滑发亮,显然是经常使用之物。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握着它,移步至屋内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看似与其他墙壁无异,但只有熟知内情之人才能发现其端倪——一个隐藏巧妙的暗格。
账房先生熟练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伴随着轻微的“咔嗒”声,暗格应声而开。他探手入内,一番摸索后,终于取出了一本泛黄的账本。
这本账本承载着御史府多年来的收支明细,乃是至关重要的机密之物。
魏望舒见账房先生顺利取得账本,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微微点头以示赞许。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账房先生,缓声道:
“先生大可放心,只要您忠心耿耿,这御史府的账房之位非您莫属,旁人休想染指。”
言罢,她不再多言,伸手接过账本,转身离去。
魏望舒步伐轻盈,很快便来到了月华居。进入房间后,她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账本仔细查阅起来。
不多时,她便发现了不少账目存在可疑之处。于是,她提起笔,在那些不合理的地方逐一画圈标注。
待全部标注完毕,魏望舒略作整理,便又起身拿着账本匆匆赶往魏延的书房。一路上,她步履匆匆,心中暗自思量该如何才能让郑文雪付出更大的代价。
抵达书房门口,魏望舒轻叩房门。听到里面传来魏延低沉的声音让她进去,她推门而入。
魏延正坐在书案后埋头处理公文,见魏望舒进来,不禁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之色。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魏望舒已抢先一步说道:
“父亲,女儿此番前来,是有一物要呈于你过目。”
说完之后,她根本没有去理会魏延将会作何反应,就这样自顾自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前去。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将紧紧握在手中的账本,稳稳地递到了魏延的面前。
魏延见状,只得暂时放下手中正在书写的毛笔,然后同样迅速地伸出手去,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这本账本。
当他缓缓翻开账本的时候,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些被用红色笔墨醒目地,圈注出来的账目之上。
仅仅只是这匆匆一瞥,他脸上原本还算平静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之色。
要知道,平日里郑文雪对待魏延可谓是百般讨好、阿谀奉承。
然而此刻,面对这些明显存在问题的账目,即便是魏延心中对郑文雪尚有一丝宽容之意,此刻也荡然无存了。
他愿意纵着她,不代表她可以拿自己的家产去养娘家的人!
魏延重重地合上账本,口中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为父自会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她知晓分寸。你们两个,以后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再这般闹腾不休了!不管怎么说,她终究还是你的嫡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一些的。”
“为父在朝堂之上,整日里应对那些贪婪求功之人的聒噪,已然心力交瘁,回到家中,却还要面对如此这般的鸡飞狗跳之事……”
站在一旁的魏望舒听到父亲这番话后,眼神中立刻闪过一抹冷冽之光。
她毫不客气地斜睨了魏延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开口说道:
“呵呵,那依父亲所言,你可真算得上是‘劳苦功高’了呢!”
“今日我的娘亲,被那个姓郑的女人气得当场吐血,而到了父亲你这儿,居然就成了不值一提的鸡飞狗跳之事?”
听到这话的魏延不禁一愣,他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被一股愠怒所笼罩,眉头紧紧地皱起,双眼瞪得浑圆,厉声道:
“你怎么敢如此跟为父说话?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然而,面对魏延的斥责,魏望舒却只是轻哼了一声,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她甚至都懒得再与魏延多说一个字,转过身便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去。
只留下魏延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待魏望舒渐行渐远后,魏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挥衣袖,将书桌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全都扫落在地。
紧接着,又飞起一脚踹向一旁的花瓶,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花瓶应声而碎,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一时间,魏延的书房内充斥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仿佛这些破碎的物品,能够宣泄出他内心深处的极度不满。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准备享用晚膳。
然而,郑文雪却并未如往常一样出现在饭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