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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8章 浅浅的河流倒映出破碎的月光
宜棠怔住,不明所以。
“伯父?”沈世元不满,“靠你自己吧。”沈世元道,“你若是好好表现,也许奶奶会同意。”
宜棠见沈世元把问题抛给老人,便不再言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宜棠的额头沁出汗来,她不吭声,手抓着大腿的肉,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与疼痛感交互,宜棠生不如死。
沈世元察觉到宜棠的异样,她头上的汗,聚集成汗珠滚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宜棠的脸色从白到黄,越来越暗沉,眼神也似乎缥缈起来,嘴上毫无血色,裂开一道道口子,似乎要流出血来,然而又无血可流。
颠簸中瞥见窗外流萤,忽明忽暗似父亲棺椁前的长明灯。
沈世元连忙将宜棠抱在怀里,“宜棠,别睡,一会儿就到,连泽和钟小姐还在等你。”
宜棠眼皮子很沉,她累极了,腿上的痛让她觉得也许睡一觉,甚至死亡才是解脱,她感觉胸腔憋得紧,可是又咳不出来,她越来越累,身体沉的连胳膊也抬不起来。
层层叠叠的白云,滚到天边的草原,一蓬蓬的骆驼刺,一丛丛的芨芨草,那些难得一见的水窝子,浅浅的河流倒映出晃动而破碎的月光。
月光……她仿佛听见了“亮堂堂”的儿歌,伴着素馨花的花球,滚落在她的心里。
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剧痛消失,她仿佛获得了安宁。
沈世元的呼唤声不曾入耳,她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宜棠感觉自己躺在草地上,被青草扫着面庞,很痒很痒,宜棠本能挪动面庞,想要躲开。
“棠儿。”
是锦津的声音,她似乎还在哭,“不要哭,锦津。”宜棠心里着急,赶紧劝自己睁开眼,不要再睡了。
锦津的翡翠耳坠扫过她眼皮,药香混着泪滴进领口,凉丝丝的,她好想触摸。
宜棠睁开眼,望着帐顶云纹,恍惚看见幼时屋檐下的蛛网,也是这样细密交织,沾着晨露与飞絮。
“棠儿,你终于醒了。”
锦津顶着一张哭花的脸,宜棠想喊锦津,却发现胸口钻心的痛,连呼吸也疼。
腿部的疼痛重新又密密麻麻涌入全身,宜棠艰难地抬起胳膊,摸着锦津的脸,她说不出话来。
“棠儿,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两天了。”宜棠望见房间里灯火,终于出声:“这是哪里?”
“钟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夜深了,宜棠也需要休息。”是沈世元的声音。
“棠儿,你好好休息。”是连泽的声音,宜棠明白,一定是连泽给自己做了手术,她说:“谢谢。”
宜棠能醒过来,连泽宽慰不已,前程往事,均不及宜棠性命重要,宜棠平安就好。
“我和锦津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看你。”
连泽把锦津拉了出去,沈世良在门口,一副刚刚路过的样子,“宜棠醒了吗?”
连泽道:“刚醒。多亏了你及时把她救出来,腿骨折,肺部我想是有挫伤,等到了兰州,找一个x光机看看,脑部或许还有脑震荡,总之,脱离了危险期。”
沈世良笑笑,“没事就好,我刚路过,正要回去。”
沈世良对锦津也笑笑,锦津心里涩涩的,连泽一只手扶住锦津,锦津稳了稳心神,“世良大哥。”
锦津知道他等很久了,梨花落满肩头。
“津儿。”连泽轻声喊道。
“我没事。”锦津努力笑笑,“等回了天津,给我请个丹青高手做老师吧。”
连泽点点头,“一起进京吧,京里的大家多。”
锦津点点头,“我再想想。”
“津儿,你能原谅别人,何不也放过自己?”连泽说道,“棠儿大约也想时时见到你吧。”
“那我岂不是老要去沈家?”锦津突然笑起来,“我才不要,好像我真的对沈世良余情未了一样。”
“哼。”锦津轻哼一声,跑开。
“那你明明离了宜棠,为什么又回来?”连泽见妹妹能开玩笑了,她心里大概也舒坦了很多。
“只有一条官道,我有什么办法?”锦津翻着白眼,“就让宜棠走,不让我走,这是什么道理?”
“自然是没道理。”连泽拍拍锦津的头。
“明明是你想见宜棠。”锦津不屑道,“明明先认识宜棠,却败给婚约。”
一说婚约,锦津自己倒感伤了,她不想哥哥的担心,硬是逼自己笑出来,“你看我多好,有婚约也困不住自己。”
泽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妹妹,锦津则生怕哥哥多话,转身就要跑开,不料前方一个大树窝,眼看就要掉下去,一旁的阿宽眼疾手快,伸手去拉,结果一个趔趄,自己先一骨碌滚洞里,给锦津做了个垫背。
连泽拉锦津起身,骂道:“你也不提醒一下小姐。”
锦津不满道:“是阿宽救了我!”又翻了个白眼,“你啊,准是想着宜棠,亲妹妹在眼前也看不见。”
连泽笑了,锦津重新接受了宜棠,他知道,锦津是个善良的姑娘,而宜棠又是那么好。
烛火爆出灯花,倒映在沈世元的瞳孔里。
院中起了夜风,卷着梨花瓣扑在窗纸上,沙沙如细雨,万物皆备滋润。
沈世元拿了一块棉布,蘸了蘸水,轻轻触碰宜棠的唇,“棠儿,你可能内脏有伤,先不要喝水。”
宜棠闭上眼睛,沈世元赶紧吹灭了几盏灯,“睡吧,先不吃东西,连泽说是继续观察几个小时。”
“让连泽给我打针。”宜棠道,“我真的很痛。”连说话都痛。
沈世元连忙让大鱼去请连泽,宜棠见到连泽第一句话是:“病人醒了,你都不用问病人情况的吗?”
连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刚才太慌张了,他突然懂了锦津,逼着她接受一切,当无事人一样,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要打一针吗啡吗?”连泽问道。
“是。”宜棠额头上又冒起汗,“快点吧,钟医生。”
泽年连忙解下药箱,拿出注射器,吸入药水,举着针,突然又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要臀部肌肉注射。
宜棠郁闷,若不是不能动弹,她就自己给自己打了。
沈世元掀开宜棠身上被子,扶着宜棠,连泽,“宜棠可以侧身吗?”
得到连泽肯定的回答,沈世元将宜棠微微推起,侧身向着连泽,自己轻轻拉下宜棠的裤子,让连泽注射。
连泽有些手抖,宜棠痛得要死,心里暗暗不服这个德国留学回来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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