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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九十七章 石径斜·又探
乔染秋真想狠狠翻个大白眼。
这一家子吸血鬼，有什么好惦记的？
还以为叶寻舟这厮聪明，早已从日常的点点滴滴里意识到了什么，没想到最开始还真是个拎不清的。
都丢人和他谈过。
不过……
转念一想，乔染秋倒是也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到底，这厮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思及此，乔染秋略带嘲讽地道：“看来你家里人对你还挺好。”
“挺好……？”叶寻舟闻言，微微蹙了蹙眉，最后犹疑着道，“毕竟是亲人嘛，十几年的陪伴，再加上养育之恩，突然分开，确实不习惯。而且……你自己不也说过，刚来的时候，怎可能不想念手机和空调呢？虽然学习忙碌，学校也不让带手机，但不让用和完全没有，还是有挺大区别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乔染秋听到这，觉得有些好奇，追问道。
“以往在学校里，要考虑的只有学习，也没什么题会难到绝对答不出来。”叶寻舟叹了口气，“可到了这里，我却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甚至连活着都很难，且最后还会给别人拖后腿……越想，便越觉挫败了。”
“所以……就是这些，导致你沐浴过后独自赏月伤神？”
“算是吧……”
“那你独自跑出门去，又是为什么……？”乔染秋立刻又问。
听到这问题，叶寻舟面上倒是未显露什么，只略略沉默了一瞬，而后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我寻小二问的呀。”乔染秋笑了笑，“看你一副伤神的模样，顺口问了问你的情况，譬如……有没有吃饭之类的，哪知道他却说你出去过。”
“我是出去过。”叶寻舟点了点头，“回了一趟县衙。”
“回了躺县衙？”乔染秋一愣，“你回县衙做什么？”
“我就是想着……我什么都不熟悉，帮不上忙，却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便寻思着……或许能出些银钱。回县衙后我寻人问了问，能不能捐款，待结案后，为严万山备一副棺木，埋回他家附近。我或许没法落叶归根了，但……他可以啊。”
乔染秋是万万未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
她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犹豫着开口：“你……捐了多少钱？”
“就……一锭银子。”
乔染秋一惊：“你的一锭银子，至少得十两吧？这是县衙开的价？！”
“不是，是我主动给的，我说，劳烦备副好些的。”
“寻常松木做的棺材，也不过二两银子而已，便是用柏木，五两也够了，何至于花这么多？且这案子结了之后，官府也不可能就不管严万山了，棺材本就要备的！”
“可……若要运回他家去，应还需要人抬棺吧？路不好走，也不算近，且下葬若想风光些，定也要花钱。横竖这钱都给出去了，就算是……我的一片心意吧。”叶寻舟低头摸了摸鼻子，回答道。
这话搞得乔染秋颇有些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句话，钱太多可以送她啊！
到最后，她也只能叹了口气：“行吧，不过下次有这种事，你可以问问我和师兄的，丧葬相关的事宜，我们还算了解呢。”
“下次……还能有这种事吗……？”叶寻舟颇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乔染秋一噎，而后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当然最好。”
此话一出，叶寻舟突然也笑了起来。
他那笑不甚张扬，甚至带着些隐忍，但却看得出其中是藏不住的愉悦，以及……些许得意。
叫乔染秋觉得熟悉。
很像以前两人恋爱拌嘴时，他占上风的模样。
“小叶同学。”思及此，乔染秋开口。
“怎么？”
“你……谈过恋爱没有啊？”
———
叶寻舟万万没想到，乔染秋竟会说出这句话。
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就好似有什么东西，猛地一下炸开。
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是行在s大林荫道上的大一学生，耳机里放着英语单词，旁边却行了个聒噪的漂亮姑娘。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姑娘第一次跑去自习室，一直坐着，等到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跟了上来、和他并排，行着行着，她的声音就穿过了他的耳机：
小叶同学，你谈过恋爱没有啊？
叶寻舟不傻，便是他惯来只专心于学习，他也知道乔染秋是什么意思。
是以当时的叶寻舟冷淡地看着一旁的乔染秋说，他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想谈恋爱，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兴趣。
哪知道听完后，乔染秋竟一脸震惊地问他，该不会是个gay吧？
那话叫叶寻舟气不打一处来，瞪了她一眼，调大了耳机的音量，加快了步伐，自顾自地就往前头走，想把乔染秋甩开。
而乔染秋也确实被甩开了，小跑着跟了几步后，她似乎就停在了原地，好像还冲着他喊了两句什么就是开个玩笑而已、真小气之类的话，之后也没有再追上来。
叶寻舟本是以为，又打发走了一个搭讪的，哪知道之后竟是三天两头就能看见乔染秋跑来和自己一起自习。
到最后，不想谈恋爱的叶寻舟，也还是败了。
只可惜……
分明再次亲耳听到了乔染秋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句话，然而这句话的意思，却一定不会是以前的含义了。
其中更多的，大约是试探。
她是在试探，叶寻舟的失忆是不是根本就是假的，且她也不仅怀疑这一点，叶寻舟能感受到，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没有失去原主的记忆。
就算叶寻舟已经用了尽可能多的方式，试图让乔染秋打消疑虑，并希望她能因他的失忆，暂时放下分手时的恩怨，但很显然……
乔染秋实在是清醒，只要叶寻舟不将一切都解释清楚，这恩怨必定是消不了的。
而乔染秋又不止清醒，还爱憎分明，恩怨尚在，她的怀疑就也永远不可能消下去。
就好比现在，望着怔愣的叶寻舟，乔染秋已经微微眯了眯眼睛，似是在思考。
但叶寻舟还没有准备好、尚不知该如何去说……
想了想，叶寻舟叹了口气，正准备答话，却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些许异响，二人登时警觉了起来，同时偏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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