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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零六章 石径斜·前因
话说到此时,申佰祥已是悲痛欲绝、涕泗横流,乔染秋看着,只觉同情。
是以尽管心中尚有诸多疑问,但乔染秋也未开口,只静静地等着申佰祥冷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申佰祥才终于平复了呼吸,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叹而出后,他看了看方栩和乔染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乔染秋身上:“乔道长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是。”乔染秋点了点头,“主要还是想问问……您说申少爷回到潞合后精神不济、十分暴躁,近一月越发严重,不知可有什么诱因……?比如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者烦恼之流?还有,在他死前,可发生过什么?”
申佰祥闻言愣了愣,而后微微低头皱了皱眉,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回潞合已三年有余了,一大家子过得平平安安和和乐乐,不曾有什么变故,我……也没发现什么诱因。”
乔染秋见状,挑了挑眉。
这世间不知儿女心事的父母可不少,只不过……
逝者已矣,申佰祥都这么说了,乔染秋便也只能作罢。
思索片刻之后,乔染秋又问:“老爷之前可是请过许多道长到府上来?”
“是。”申佰祥颔首道,“起初向徽精神不济的时候,我还未想到事关风水,毕竟绥康人本就讲究这个,我在绥康十余年,也算略懂些皮毛,尤其自绥康回来时,我还请过深谙风水之道的先生相看,不应当有错才是。但随着向徽开始越发疯狂,我实在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邪祟,是以近一月以来,我一直在城中寻找善风水之士,如今来过家里的道子,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了。”
“我的这些师兄们……是如何说的?”
“大多数道长都帮着看了看风水,提了些改善的意见;也有人说……说向徽短命,命数如此,又说改不了命,当时我听这话,定是气呀,便把人赶走了。前几日向徽出事后,我又觉不信也得信,去城外的真武观寻来了两位道长,他们说……我命有此劫,于妻儿不利,但他们帮我算得天德、桃花、小吉之卦,说应有贵人助我、小人阻我,事情终究会过去,之后他们便帮我做法,不成想两日后,向妍又出了事,他们只好直说无能为力,便离开了。”
乔染秋闻言,琢磨了片刻。
潞合州这个真武观……似乎还挺有名的,虽说乔染秋倒也不尽信这些,但……
她之前就有所怀疑,一切……是不是太突然太凑巧了些?而那桃花卦若在姻缘之外的事情上体现,也确实可以表示有小人阻挠,既如此……
想到这,乔染秋抬眼看了看一旁的方栩。
方栩此时也是微微皱着眉毛,意识到乔染秋看他的瞬间,他也抬眼回望着乔染秋,二人瞬间便确定,恐怕是想到一起去了。
见状,乔染秋也不耽误,冲着申佰祥问道:“申老爷,想问问您……少爷是溺亡在了哪处?又是谁发现了他的尸身?”
申佰祥听到这话后一愣,似是有些不解,然而转瞬便明白了什么似的:“听乔道长你这意思,难道……”
“潞合真武观的名号,我便是在樟徊也曾听闻,那处的师兄算出来的卦,我便不必推翻重卜了,是以……此事恐怕还真是如师兄所言,有小人阻挠。可是申老爷,你不过是希望子女平安而已,什么人会盼着您的孩子出事呢……?”乔染秋叹了口气道,“况且我也不过只是有所怀疑,若少爷亡故和小姐染病并非他人之责,老爷或许也能放心些不是?”
申佰祥听罢,眉头登时皱紧,咬着牙关思索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向徽是溺亡在了自己院中藏书阁旁的井里。他是我仅剩的儿子,回到潞合后,我自是让他住在东院的厢房中,还给他配了个小厨房,就连井的位置,都是按着风水好的地方打的。至于发现他尸体的……就是我本人。”
乔染秋一惊:“老爷您是第一位……?”
“不错。”申佰祥点点头,“向徽变得暴躁易怒之后,就总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允许别人入他屋子,否则动辄便是打骂,还时常不愿用膳。发现他亡故的那日是八月十一,早膳的时候下人来禀,说敲向徽的门无人应声,我用过膳后,便立刻过去看他,毕竟若是我入他的屋子,他便是发脾气,终究还是会有所收敛,哪知那日我一去,却发现他屋中空无一人,我立时便叫人去寻,后头念着他会不会在后头的藏书阁内,便过去了,结果也未找到人。我本是要去其他地方继续寻,结果走出那小楼时,也不知怎的,就觉着心慌,扭头瞥见了一旁的水井,鬼使神差地过去看了看,不想这一看……”
“如此……”乔染秋思索了片刻,又问道,“老爷您发现井中有人后,应是立时便寻了人来打捞?”
“不错。”
“那……尸体被打捞上来后,您可检查过,是否有什么异样?”
“异样……?”申佰祥蹙着双眉,眼神看向地面,似是在回忆,良久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实在惭愧,虽然我曾任绥康州刺史,但并不通仵作之术,若要我说可有异常……我恐分辨不出。”
“若是这般……那就须得先确认少爷的状况,为其做法祈福,趋避邪祟。”
“做法祈福,趋避邪祟……”申佰祥想了想,问道,“具体需要准备什么?”
“法器我和师兄都有,老爷您只需要带我们前往灵堂,让人将少爷的尸身从棺中搬出即可。”乔染秋回答,“只是做法期间灵堂中不便留其他人,老爷您也须得回避一二。”
申佰祥原本是一边琢磨着一边点了点头,然而想着想着,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乔道长,为何做法祈福,还需要将向徽的尸身自棺椁搬出……?可否只将棺盖打开?我怕太过折腾,会扰了向徽的清静……”
“这阴间物与阳间物大有不同,棺椁昏暗、阴气甚重,若不挪出来,扰了视线不说,还利于邪祟藏身,既要趋避秽物,做得彻底些不是更好?”乔染秋正色回答道,“老爷放心,我与师兄最善此道,自有分寸,法事之后,老爷可入内检查。”
然而此话一出,那申佰祥的疑虑却并未消除,反是越发警觉了起来,他来回打量了二人好一阵子后,沉声开口:“你们到底是道人,还是仵作?”
乔染秋闻言一愣。
想了想,还是答道:“我们当然是修道之人,便是查看尸身,也是用的观卜阴阳之术,怎能说是仵作呢……?自客栈取回的包裹里,尚有我和师兄的道袍呢,老爷若不信,我们可取过来,但凭老爷查验。”
“道袍常人也能穿得,是你们这话实在荒唐,便是真武观的道长前来观阴阳风水,也未说过要冒昧打扰死者!”申佰祥眯着眼睛道,“老夫曾任职刑部,又任绥康刺史十余载,断过的案数不胜数,细细想来,你们如此行为,不就是问询、验尸,与查案有何分别?照你们的意思,我儿难道还是受人所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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