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四十回 荣府除夕繁华盛 黛玉情思寄新春
贾宝玉和几个丫头在院外的雪地里放鞭炮,玩笑打闹了一阵。猫着腰进暖阁拉着黛玉,招呼着袭人、晴雯、紫鹃、雪雁,还有几个小厮,兴冲冲地往沁芳闸边去放烟花。
夜空中,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开来,照亮了众人的脸庞。宝玉兴奋地跳着,手中拿着一支烟花棒,在空中挥舞出一道道绚丽的光影。他转头看向黛玉,眼中满是欢喜:“林妹妹,你瞧这烟花多美!”黛玉微微浅笑,目光却被那璀璨的光芒吸引。
宝玉凑近黛玉,轻轻说道:“妹妹,我给你点一支特别的。”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为黛玉点燃了一支心形的烟花。烟花绽放,散出粉色和紫色的光芒,如梦如幻。黛玉不禁惊叹,眼中流露出惊喜。
宝玉看着黛玉,笑着说:“妹妹喜欢吗?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黛玉脸上泛起红晕,嗔怪道:“就你会弄这些新奇的。”
宝玉又拿起一支烟花,拉着黛玉的手一起挥动。两人的手在烟花的映照下紧紧相握,温暖而又甜蜜。
宝玉讲着笑话,逗得黛玉格格直笑,她笑着用帕子轻打宝玉,笑骂道:“你这促侠鬼,就知道拿我打趣。”宝玉也不恼,笑得更加欢快。
宝玉见黛玉如此高兴,心中更是得意。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烟花,这烟花形状奇特,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林妹妹,你看这个。”宝玉将烟花放在地上,用火折子一点。只见那烟花缓缓升起,并未爆炸成普通烟花那样,而是真的化成一只蝴蝶模样的光团,翩翩飞舞在二人头顶。黛玉瞪大了双眼,满是惊奇。
宝玉笑嘻嘻地解释:“这是我央着那巧手匠人特制的呢。”随后他又拿出好几样新奇烟花,有化作流星坠落的,有变成繁花盛开模样的。黛玉看得目不暇接,笑容绽放在脸上,忧愁尽散。
此时其他小厮丫鬟们也围拢过来观看,大家欢声笑语不断。晴雯拍手叫道:“宝二爷可真是有心了,这些烟花怕是神仙才见过呢。”袭人也笑着点头。在这绚烂的烟花下,黛玉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她望向宝玉的眼神中多了些别样的情愫。宝玉则一心只想着让黛玉再多些欢笑,这除夕之夜,二人的心在烟火中靠得更近了。
黛玉和宝玉见此美景,诗兴大发。黛玉轻吟道:“烟花璀璨映寒天,彩光如梦舞翩跹。”宝玉接道:“愿此良辰永相伴,岁岁今朝乐无边。”他们的才情引得贾母、王熙凤、李纨等人都前来观看。
看完烟花,众人又回到暖阁。夜渐深,众人渐渐散去。
黛玉回到潇湘馆,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诗卷,却无心翻阅。那泛黄的书页在她手中轻轻翻动,却始终无法吸引她的目光。
她望向窗外那一轮高悬的明月,思绪万千。这新的一年,不知又会有怎样的境遇等待着自己。想着想着,眼中泛起了泪光,那泪光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星般的光芒。她轻轻吟道:“新岁伊始繁华盛,独倚轩窗意自伤。明月应知吾念苦,清辉照影诉离肠。”
吟罢,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那帕子轻柔地划过脸颊,仿佛想要带走她心中的忧伤。
紫鹃和雪雁看见黛玉伤心,都过来劝慰她。紫鹃挨着黛玉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姑娘,莫要过于伤怀,今儿个虽是除夕,难免触景生情,但还有我们在您身边呢。”
雪雁也凑上前,眼里噙着泪,“姑娘,紫鹃姐姐说得对,您要是总这么愁闷,身子可受不了。”
黛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袖子里拿出两包银子,大约每包10两左右,递给雪雁和紫鹃说:“今儿除夕,过年了,这是给你们的红包,辛苦你们了。”
紫鹃和雪雁两人红了眼,紫鹃赶忙推辞,“姑娘,我们照顾您是应当的,哪能要您的钱呢。”雪雁也跟着点头。黛玉轻轻摇头,把银子塞到她们手里,“拿着吧,这是我的心意,你们也陪我度过许多时日了。”
紫鹃捧着银子,感动道:“姑娘待我们真好,我们定会更加尽心侍奉姑娘。”雪雁也紧紧握着银子,抽泣着说:“姑娘放心,不管何时,我们都不会离开姑娘。”
黛玉欣慰地点点头,心中的哀伤也淡了些许,有这两个知心之人陪伴,这清冷的除夕也算有了一丝暖意。
她又想起远在姑苏的家人,父亲或许正与幕僚商议着来年的农事,眉头微皱,神情专注,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写下一行行关乎民生的计划。
母亲说不定在为弟弟准备新衣,手中的针线上下飞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那针线间缝进的是满满的母爱。
弟弟呢,大概在院子里和小伙伴们吟诗读书,欢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那纯真的笑声如同春天的风,温暖而又充满生机。
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中泛起了泪光,她再次轻轻吟道:
新岁伊始繁华盛,独倚轩窗意自伤。
明月应知吾念苦,清辉照影诉离肠。
椿萱千里身安否?爱弟学业可长进?
遥盼归期重聚首,共话家常暖心房 。
吟罢,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将诗稿小心地收在妆奁之中。
此时紫鹃给她打来温水,拿来柔软的毛巾,动作轻柔地伺候她洗漱。
紫鹃的眼神中满是心疼,轻声说道:“姑娘,莫要再伤心了,早点歇息吧。”雪雁细心整理床铺,点上有助睡眠的熏香,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雪雁一边整理,一边劝道:“姑娘,开开心心的,新的一年会好起来的。”二人劝姑娘要开开心心,不要再伤感了。
黛玉微微点点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然后和衣而卧,在这除夕之夜,带着对未来的迷茫与对家人的思念,缓缓进入了梦乡 。
在梦中,黛玉竟奇迹般地回到了姑苏家中。她穿过熟悉的庭院,那庭院中的梅花开得正艳,散发出阵阵幽香。
花瓣如雪般飘落,宛如仙女散花,美不胜收。父亲林如海正站在书房门口,看见黛玉归来,眼中满是惊喜与慈爱,连忙迎了上来。“玉儿,你可算回来了!”
林如海拉着黛玉的手,走进书房,书桌上摆放着他为黛玉新寻来的书籍。那些书籍装帧精美,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让人沉醉。
母亲贾敏从厨房中走出,身上还系着围裙,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我的玉儿,快来尝尝为娘新做的点心。”点心的形状精致,宛如一件件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令人垂涎。弟弟林承祖欢快地跑过来,扑进黛玉的怀中。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黛玉爱吃的菜肴。父亲关切地询问她在贾府的生活,声音温和而慈祥,充满了关爱。母亲则不停地为她夹菜,眼神中满是疼爱,仿佛怎么爱也爱不够。
弟弟讲述着近日在学堂里的趣事,眉飞色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其乐融融。饭后,一家人一同来到庭院中,点燃烟花。五彩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映照着每个人幸福的脸庞。黛玉紧紧依偎在母亲身旁,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与安心。
夜渐深,黛玉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伴着父母和弟弟的轻声细语,沉沉睡去。这一夜,她的梦中充满了家的温暖与甜蜜,没有了在贾府的孤寂与哀愁。
次日清晨,黛玉从梦中悠悠转醒,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望着周围熟悉的潇湘馆陈设,心中涌起一股失落。紫鹃进来看到黛玉发呆,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昨夜没休息好?”黛玉摇了摇头,眼中仍残留着梦中的眷恋。
早饭后,宝玉来找黛玉。他手中拿着几枝新开的梅花,笑着说:“林妹妹,这梅花刚折下,极为新鲜,送来给你插瓶。”
黛玉接过梅花,嗅着那清幽的香气,心情稍好了些。宝玉瞧见黛玉似有心事,便问:“妹妹,你是不是想家了?”黛玉微微颔首。
宝玉想了想,说:“妹妹,待到春暖花开之时,我求老太太准我们去姑苏游玩一番,也好让妹妹解思乡之苦。”
黛玉抬眸看着宝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她知道此事不易,但宝玉的话还是像一束光照进了心底。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着对未来渺茫希望的憧憬,也有着彼此相伴的慰藉。
宝玉拉着黛玉的手,轻轻在她耳边说:“今儿是大年初一,我们去给老太太拜年,说不定能讨些好处。”黛玉睨了他一眼,“就你整天惦记着好处。”嘴上虽如此说,脚步却随着宝玉挪动。
一路走去,只见府里张灯结彩,处处透着新年的喜气。小厮丫鬟们穿着崭新的衣裳,见了他俩纷纷行礼问好。到了贾母房中,只见屋里堆满了各种礼盒。贾母正坐在软榻上,周围围着邢夫人、王夫人等。
宝玉率先走上前,跪下行礼,甜甜喊道:“老祖宗,孙儿给您拜年啦,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贾母笑得合不拢嘴,招手让宝玉起身,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红包。黛玉随后也盈盈拜下,娇声道:“外祖母,黛玉给您拜年。”贾母忙拉起黛玉,也给了她一份厚礼,还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直说又瘦了。众人说笑间,王熙凤也扭着身子进来拜年,屋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新年的喜乐氛围越发浓郁起来。
林黛玉和贾宝玉一左一右,乖巧温顺地依偎于贾母身畔。贾母面庞之上笑意盈盈,双目之中尽是慈爱之芒,那历经岁月沧桑、布满褶皱的双手,各自紧紧握着两人的柔荑,温言软语,声声亲切,恰似那春日里和煦暖人的骄阳,将温暖丝丝缕缕地沁入两个孩子的心底深处。
贾宝玉一脸兴奋之态,那一双灵动如星的眼眸眨巴不停,急切说道:“今儿正值大年初一,外面必定热闹非凡,孙儿我欲带林妹妹上街去玩耍一番。”
贾母听了,笑容愈发慈祥温和,连连颔首应允,缓声说道:“过年之时,难得这般开心,你们自去便是。宝玉啊,你定要照顾好你这表妹,万不可欺负于她,否则我可不依。”言罢,轻轻拍了拍宝玉的手背,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告诫与深深期许。
接着,贾母又转过头来,目光转向黛玉,眼中满是关切疼惜之色,温声说道:“玉儿,你们年轻人理应多出去走动走动,莫要整日闷在屋里,需得多出去散散这郁结之心。”边说边悄然从衣袖中悄悄掏出一张崭新厚实的银票,趁众人不注意,迅速塞到林黛玉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