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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53章 千年的约定
然后，在陈忘川和胖子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葛云衣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一个干涩、嘶哑、仿佛穿越了无尽岁月、带着无尽疲惫与…臣服意味的词，如同梦呓般从她口中吐出：
“…大人…”
这个称呼，如同冰锥刺穿了死寂！陈忘川和胖子瞬间如坠冰窟！她叫那条尸血虺…“大人”？！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条盘踞在门缝中、散发着致命威胁的尸血虺，在听到这声“大人”后，巨大的暗金色竖瞳中，
那冰冷残忍的“兴趣”似乎消褪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人性化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满意？
紧接着，它覆盖着漆黑金属鳞片的嘴角，那些细密的鳞片极其轻微地向后拉扯，形成了一道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向上弯曲的弧度！
它在笑！
一个充满了非人智慧、冰冷嘲弄和某种深不可测意味的…诡异微笑！
这微笑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尸血虺那巨大的蛇头便如同融入阴影般，毫无征兆地、极其丝滑地缩回了青铜城门的缝隙之后！
只留下那条幽暗的门缝，如同通往九幽的咽喉，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血腥、铁锈和奇异药香的味道，也瞬间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尸血虺消失的瞬间，葛云衣身体猛地一松，仿佛抽走了支撑她的最后一根骨头。
她急促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额前凌乱的发丝，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中的痛苦和疯狂已然消失，恢复了那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只是这冰冷之下，似乎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绝望的死寂。
“葛…葛大仙？你…你没事吧？” 胖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声音还在发颤。
刚才那一幕太邪性了，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彻底揉碎了一次。
陈忘川没有问“怎么回事”，他的目光如同探针，死死钉在葛云衣脸上，声音低沉而凝重：
“你认得它。它认得你。‘大人’…‘约定’…葛云衣，你到底是谁？你和这座城…和那条蛇…是什么关系？！”
葛云衣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身，身体还有些微不可查的摇晃。
她避开了陈忘川那穿透力极强的目光，墨玉般的眼眸低垂，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声音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冰冷，但这冰冷中，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疏离：
“离开这里。”
“趁还能走…立刻回头。”
“下面那条路…或许还能通向外面的世界。留在这里…只有…永恒的沉沦。”
她的话音里没有威胁，只有一种看透结局的、冰冷的陈述。
这突如其来的劝离，比任何警告都更让陈忘川和胖子感到不安！尤其是结合她刚才那声诡异的“大人”和尸血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离开？” 陈忘川眉头紧锁，指着胖子手臂上那被雷蛾荧粉腐蚀得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甚至隐隐透着不祥绿气的恐怖伤口，
“胖子体内的菌子！普通的药根本没用！这鬼地方的邪毒，只有这座城里才可能有解！你让我们现在离开？看着他死？！”
胖子也急了，忍着剧痛，呲牙咧嘴地吼道：
“葛大仙！胖爷我虽然怕死！与其窝窝囊囊烂死在外面，不如进去搏一把！死也死个明白！再说了…”
他看向那扇散发着无尽死寂的青铜巨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那玩意儿…那‘活钥匙’…老陈猜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始皇帝没拿到的东西…胖爷我还真想开开眼！”
葛云衣的目光终于抬起，落在了胖子那惨不忍睹的手臂上。
她墨玉般的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动，但瞬间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她看着胖子眼中那混不吝却又无比坚定的求生欲，又看了看陈忘川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意，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那叹息轻得如同尘埃飘落，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
她没有再劝。只是缓缓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柄墨色弯刀。
然后，在陈忘川和胖子复杂的注视下，葛云衣缓缓转过身，不再看他们，也不再看向那扇巨门。
她只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城门洞深处那片更加浓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她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无比冷硬，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冰冷的决绝：
“走吧。”
“…既然你们执意寻死。”
“…我…不想再看一次…熟悉的人…变成…‘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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