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时砂冢·因果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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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三年的月光泛着青铜锈色。

江墨白从血池漩涡跌出时，掌心“诛”字烙痕正灼烧着三百年前的空气。他碳化的右臂已完全玉质化，骨节间嵌着七枚青铜钉——正是三百年后沈青崖被刺穿的诅咒之物。

“时间闭环”他踉跄扶住墨韵斋的匾额，玉臂忽然刺痛。匾额右下角有未干的墨迹，细看竟是现代简体字：“救青崖”。

斋内传来瓷器碎裂声。

“沈姑娘何必挣扎？”阴鸷男声裹着檀香溢出窗棂，“你妹妹的魂魄养在‘诛’字里，听话些，她才能少受点焚魂之苦。”

江墨白瞳孔骤缩。他跃上房梁，透过缝隙看见十五岁的沈青崖被铁链悬在半空，腕骨钉着带倒刺的青铜钉。三个黑袍人正在她脊背刻字，刀锋过处，皮肉翻卷成“诛”字笔画。

“你们篡改因果”少女嘶吼带着血气，“用往生阵把罪业转嫁后世”

为首的刻字师捏起她下颌：“不愧是沈无瑕的转世，这么快就参透时砂冢的奥秘。”他指尖浮现“谎”字，“可惜你永远想不到，三百年后会有个蠢货逆转时空来送死”

江墨白的玉臂突然失控。七枚青铜钉破骨而出，钉入三名刻字师的后脑！

噗嗤！

脑浆溅上经幡的刹那，时空骤然扭曲。江墨白抱住坠落的沈青崖，少女颈间火油味与三百年后如出一辙。她涣散的瞳孔映出他玉质右臂，忽然凄笑：“果然你才是真正的闭环”

斋外传来脚步声。江墨白欲逃，却被少女死死攥住衣襟：“去后院枯井毁掉我的尸体”她呕出带着脏器碎片的黑血，“否则陆离会”

话未说完，她脖颈“诛”字亮起红光，身体迅速碳化。江墨白怀中只剩一具焦尸，而窗外月影已西斜三寸——这个时空正在排斥他！

枯井下的景象令他窒息。

九具少女尸体呈星斗状排列，每具心口都插着青铜钉。中央冰棺里躺着与沈青崖一模一样的女子，身着开元初年的襦裙，眉心“诛”字猩红如新。

“沈无瑕，苍言阁初代活字模。”陆离的声音从井口传来，“当年她被炼成‘诛’字本体，怨气撕裂时空，这才有了后世轮回的沈青崖。”他折扇轻敲冰棺，“江兄若毁此尸，三百年后的沈青崖就会”

“灰飞烟灭。”江墨白玉臂刺入冰棺，棺内突然伸出数百条带刺的因果链。他看见无数时空片段：

- 沈青崖在管理局审讯室自断一臂；

- 陆离在血池边亲吻焦黑的女子指骨；

- 自己抱着江雪魂魄在暴雨中刻下“恖”字

“住手！”

冰棺中的沈无瑕突然睁眼，抬手贯穿江墨白胸膛。她指尖缠绕着与沈青崖同源的铁笔鞭，鞭身却布满逆生骨刺：“你逆转时空杀我三次，这次该我了。”

血从江墨白嘴角溢出，滴在沈无瑕眉心。那“诛”字遇血化蛊，竟爬出皮肤钻入他伤口！

1 第一世：他是苍言阁刻字师，亲手将沈无瑕炼成“诛”字；

2 第二世：他是白纸盟主，为破闭环将天书种入转世的自己体内；

3 第三世：他是江墨白，而沈青崖的每一次死亡都在加固闭环

“现在明白了吗？”沈无瑕掐住他喉咙，“你才是时砂冢的冢中人！”她扯开衣襟，心口插着半截玉臂——正是江墨白未来被斩断的右臂！

时空开始坍缩。陆离的折扇突然刺穿沈无瑕后心：“师姐，你漏算了我的执念。”扇面应龙吐出江雪残魂，少女魂魄化作玉刃斩断因果链。

“哥，把天书刻进时砂冢！”残魂嘶喊的瞬间，江墨白玉臂爆裂。碎玉嵌满井壁，组成逆转阴阳的“恖”字巨阵。

沈无瑕在阵法中尖叫，身体分解成十万枚带字铜钉。陆离接住一枚刻着“离”字的铜钉，忽然落泪：“三百年前我救不了你，这次”

坍缩停止时，江墨白回到现代鬼市废墟。怀中沈青崖正缓缓苏醒，她后颈“诛”字淡去，腕间却多了一圈玉质镣铐——那是闭环残留的时砂冢印记。

月光下，陆离的折扇只剩半截焦骨。他蘸着扇骨渗出的血，在废墟上写下一行字：

“第三次轮回终结，第四次弑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