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去秋来(2/2)

首发：~第3章 春去秋来

晨雾未散，山间的石板路上还沾着露水。方铭背着小包袱，站在鬼谷的山门前，回头望了望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34;发什么呆？&34;卫庄抱着鲨齿剑，不耐烦地催促，&34;再磨蹭天都黑了。&34;

盖聂温和地拍了拍方铭的肩膀：&34;小师弟第一次出远门，难免有些不舍。&34;

鬼谷子站在台阶上，白须随风轻拂，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34;去吧。&34;

方铭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跪下，向师父磕了三个头：&34;弟子一定不负师父教诲。&34;

起身时，他发现卫庄虽然一脸不耐，却也向鬼谷子行了一礼；盖聂更是郑重地长揖到地。

&34;走吧。&34;盖聂直起身，对方铭道，&34;药谷在东，我送你去医家，正好顺路。&34;

卫庄冷哼一声：&34;多管闲事。&34;

盖聂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34;小师弟年纪尚小，独自上路不安全。&34;

方铭感动得眼泪汪汪：&34;大师兄最好了！&34;

卫庄瞥了他一眼：&34;矫情。&34;

三人就这样下了山。方铭走在中间，左边是沉稳如山的盖聂，右边是冷峻如冰的卫庄，一时间竟有种奇妙的安心感。

&34;二师兄，&34;方铭忍不住问，&34;你去韩国，是要找韩非吗？&34;

卫庄金瞳微眯：&34;小鬼，你知道的倒不少。&34;

&34;嘿嘿，听师父提起过嘛！&34;方铭挠头傻笑，&34;据说韩非公子才华横溢，写的文章连秦王都赞叹不已呢！&34;

盖聂闻言，若有所思：&34;韩非的《五蠹》《孤愤》，确实发人深省。&34;

卫庄冷笑：&34;纸上谈兵罢了。&34;

方铭暗自咋舌——看来卫庄和韩非的关系，比动漫里演的还要复杂啊！

夕阳西斜时，三人行至一处岔路口。

卫庄停下脚步，银发被晚霞染成淡金色：&34;就到这里。&34;

方铭一愣：&34;二师兄这就走了？&34;

&34;怎么？&34;卫庄冷笑，&34;还要我送你到医家门口？&34;

盖聂拱手：&34;卫庄师弟，保重。&34;

卫庄看了他一眼，鲨齿剑在肩头一扛：&34;别死得太难看。&34;说完，转身踏上向西的小路，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方铭望着卫庄离去的方向，突然有些怅然。这三年来朝夕相处的二师兄，下次再见不知会是何时。

&34;走吧。&34;盖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34;天黑前得找个落脚处。&34;

两人沿着山路又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医家山脚下发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歪斜，屋顶漏着几个大洞，但好歹能遮风避雨。

&34;就这里吧。&34;盖聂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惊起几只蝙蝠。

方铭跟着进去，借着最后的天光看到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彩绘，只是神像早已倒塌，只剩半截身子斜倚在供台上。

&34;大师兄，你说这庙供的是哪位神仙啊？&34;方铭好奇地摸着断裂的神像手臂。

盖聂正在整理干草铺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34;看服饰，应该是医家的祖师。&34;

方铭突然想到什么，噗嗤笑出声：&34;那我们算不算鸠占鹊巢？&34;

盖聂摇头轻笑，从行囊里取出干粮递给他：&34;吃完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上山。&34;

两人就着水囊啃着硬邦邦的饼子，庙里安静得能听见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在地上画出一个个银色的圆斑。

&34;大师兄，&34;方铭突然开口，&34;你去秦国后，打算做什么？&34;

盖聂望着跳动的火光，沉思片刻：&34;先看看。&34;

&34;看看？&34;

&34;嗯。&34;盖聂点头，&34;看看秦国的律法是否真的公正，看看秦军是否真的纪律严明，看看&34;他顿了顿，&34;看看那位秦王政，是否真如你所说，是个能统一天下的人物。&34;

方铭心头一跳。历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嬴政确实统一了六国，但那过程充满血腥。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盖聂，这位大师兄未来会成为嬴政的贴身护卫，更不知道说出来会改变什么。

&34;小师弟似乎对秦国很了解？&34;盖聂突然问道。

方铭干笑两声：&34;啊哈哈，都是听师父讲的&34;

盖聂没有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夜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火堆忽明忽暗。方铭裹紧衣服，忽然听见盖聂说：&34;睡吧，我守夜。&34;

夜风穿过破庙，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香。明天，他们就将到达医家，而属于方铭的新旅程，也将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