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全盘交代(1/1)

首发：~第43章 全盘交代

“小的不敢”牢头身体颤颤巍巍，与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判若两人。

牢房内的徐老三坐回到地上，心满意足地看着牢头，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只说一遍，我虽是状元及第，但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我做官的目的是为黎民百姓安居乐业，绝非贪图个人小利，如果我再从你嘴中听到如此言论，后果自负”韩楚河甩了甩袖子，颇有种两袖清风的姿态。

“小的明白，以后绝不会背后议论大人，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牢头唯唯诺诺地答道。

“还有，死刑犯也是人，如果你胆敢欺下瞒上，我也让你尝尝死刑犯的滋味”。

“小的不敢，一定谨记于心”牢头转身向牢房内的徐老三拱手道歉“刚才是我不对，见谅”。

这一套动作相当地娴熟，如果不是韩楚河亲身经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人性竟如此的复杂，利益面前脸面和尊严随时可以丢在地上任意践踏。

徐老三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他压根不相信牢头会改。

“下去吧”韩楚河不想再看到这副嘴脸，按理说韩楚河新官上任威信不足，完全可以处置牢头树立威信，可韩楚河也知道世风如此绝非一人形成，处罚虽易却非万能，唯有从思想上扭转方能长效。

牢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抱拳施礼缓步退下，这一夜对他来说终生难忘。

等他走后，韩楚河脸色恢复如常，“你刚才想见我，莫非是想通了？”

徐老三从阴暗之中站了起来，一缕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打到他的脸上，那张圆脸由于消瘦变得棱角分明，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娘还需要我，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愿放弃”。

一个时辰后，韩楚河拿着徐老三签字画押的文书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幸好韩楚河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这张轻薄的文书被递到龚夫的案前，他震惊了，韩楚河向他详细汇报了案件的经过。

龚夫身体前倾，紧绷的神经布满他的额头，形成了根根暴露的青筋。

“楚河，依你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龚夫表面上是在征求韩楚河的意见，但韩楚河心里明白，龚夫已经做好了决定。

韩楚河正襟危坐，思忖了片刻，缓缓的说道，“在我看来，保证蔡宰相的安全才是当务之急。如果蔡宰相出了事，我们都难逃其咎。”

龚夫眼神中满是赞许，韩楚河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龚夫亲自前往调拨禁军，更能凸显出他对蔡京的保护，而韩楚河第一时间前往蔡府，这份恩情也必然计到龚夫的头上。

龚夫点头道，“事不宜迟，你现在带人速去宰相府，为防万一，我前往枢密院请求调拨殿前司禁军”，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注意态度，安抚好蔡宰相的情绪”。

韩楚河答应“是”，他不敢耽误片刻，叫上李山、贾文华和刑部留守的三个小吏，骑着马直奔蔡府。

蔡府门口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不时还有宾客拿着请帖往里进。

韩楚河跳下马就往里进，门口的家丁对韩楚河并不陌生，可还是按照惯例问道“韩侍郎，请出示一下请帖”。

“公务在身”韩楚河并不多话，火急火燎向里面跑去。

几名家丁根本拦不住韩楚河，只能向后院跑去，找总管魏极羡汇报。

可他们的速度明显没有韩楚河快，韩楚河风驰电掣地一路前行，一路上仆人们端着酒菜向一个方向汇集。

当韩楚河来到后院，十几张桌子映入眼帘，蔡京正举着酒杯发言“今日是老母70岁大寿，各位商脸共聚一堂，这杯酒祝老妇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蔡京酒杯缓缓端起，即将入口。

“且慢！”韩楚河大声喊道。

蔡京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在自家府中喊出这么一句，酒杯停在空中，眼睛斜眼望去。

韩楚河正快步向他走来，在其耳边说道“蔡大人，酒中可能有毒”。

蔡京惊闻，手中酒杯缓缓放下，盯着韩楚河的眼神中却充满了质疑。

众人看到蔡京放下了酒杯，知道此事有变故，也随着他一一放下。

现场安静地掉下一根针都听地真切。

主桌上，蔡绮梦原本心不在焉地玩弄着手中的筷子，当看到韩楚河出现在蔡京面前，她突然高兴起来，可随着气氛的凝结和面前长辈的面面相觑，蔡绮梦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蔡京将韩楚河拉到一边，问道“韩侍郎，你是怎么知道酒中有毒的？”

韩楚河眨了眨眼睛，说出了蔡京难以接受的一句话“猜的！”

蔡京脸色微红，不悦之色呼之欲出。

“大人，我让仵作带来了银针，不妨一试，无非耽误您片刻时光”韩楚河建议道。

众目睽睽之下，蔡京将刚才那杯酒端到了韩楚河面前，贾文华取出袖中银针插入其中，等再拔出时，银针变为青黑色。

那些看到银针颜色的宾客们发出了一阵惊呼。

原本宰相府的菜都例行由专人检验，可这日恰逢是老夫人的寿辰，四方来客云集，后厨实在忙不过来，所以忽略了检验。

蔡京的脸色由红色瞬间变成了铁青色。

事实已经不容辩驳。

蔡京心中依然有无数的疑问，他强忍着心中的疑惑，面对宾客大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日突逢变故，宴席暂时取消，还望见谅”。

宾客们在青黑色的银针面前，早已经失去了食欲，听到蔡京解释，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争先恐后离开宴席，走到蔡京面前施个礼离开。

蔡京母亲被这一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生日再重要，也没有家人的性命重要，她站起身来，没说任何话，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长子蔡攸一拂袖转身离去，他本来就讨厌父亲的惺惺作态，如果不是为奶奶做寿，他决计不会参加。

剩下三子蔡翛与蔡鞗面面相觑。

性格乖张的蔡绮梦看到哥哥和父亲都板着脸，此时也不敢多言，偷偷向韩楚河看去，心中为他多了一份担忧。

韩楚河眼睛不停在宾客身上扫过，唯恐漏下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