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喵的突然生日-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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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知道……刚认识时还以为他是个哭包，现在看来，也挺能忍的。

刘半夏想安慰他，你们俩凑在一起也能有伴儿，便用头顶了顶他的面门。

“咦？七哥将这东西予你了？”让儿捞起猫脖子上挂的东西，疑惑道。

对哦，自己险些忘了脖子上还挂着个谜团呢。

他忙娇滴滴地“喵”了一声。

让儿跨到脚榻上，将猫儿搁在镜前，掀开镜罩。

刘半夏这才看清，自己脖子上是一枚金质的圆形方孔钱。

让儿掏出自己脖子上的一根粗红绳，露出和刘半夏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钱币：“你来瞧，这可是咱家小孩子一人一个、每年除夕夜必要戴上的洗儿钱。”

他将钱币塞回去，将头搁在猫头上，喃喃道：“明年七哥就十六了，不是孩子，就不再戴了……只是为何给了你呢……”

原来如此……刘半夏不禁在心里暗笑，少年好阔气的手笔。

他转过头，又是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将头搁在郭熙让的肩头蹭了蹭。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具猫躯了，最近出卖色相讨好人类的事儿做得也是极顺手。他甚至已经能“纡尊降贵”，刻意发出软糯娇俏的叫声，只要他那样一叫唤，不论谁，都会忍不住蹲下来捋一捋猫背、捧一捧猫脸。

他越来越相信有些猫奴说的话：总有一天，猫猫能统领世界。

果然，郭熙让受不住猫儿撒娇，笑道：“看来七哥是极喜欢你的，你就戴着吧。等我成年了，我这枚也送你。”

他动了动两只耳朵，心想，以后要是能穿回去，他怎么着也要在峡谷搞一套猫耳。要是今天送的皮肤是猫女就妥了……

白日梦最是催眠。刘半夏醒来已是申初，宿莽和郭熙让两人正对坐在窗边吃点心。他“喵”了一声，成功引起宿莽的注意。宿莽从食盒里拿出一碗鲜鱼羹，拿手摸了摸，笑道：“还热着呢，快来。”

她又从桌上拿起一些春饼、水团、枣糕，凑成一碟子，和鲜鱼羹搁在一起。“除了羹汤，其余都是昨夜剩下的，顾婶婶说，这叫年年有余呢。但莲娘也是起了屉子蒸透了才拿来的。”她从自己手中的碗里挑出来几根酱油色的面条，小心翼翼堆在春饼上头，“人多，葱油拌面有些不够，咱俩分着吃。”

葱油的香气直接驱散了他残余的瞌睡，他禁不住猛吸了一口。

有沉香的气味。刘半夏伸长脖子去看，似乎是为了驱散屋内一整夜的烛油味，桌上点着一座倒流香，散发着沉郁的木质香气。

郭熙让屋子里的蜡烛与昨夜别处所点的都不同，光更柔，味更淡，连烧完的烛芯都是青褐色的，并非寻常焦黑。撤去残烛后，又紧着点这么名贵的沉水倒流香，还敞着窗，一点不吝惜气味跑出去。

他觑看让儿，让儿端着一盅梨羹慢慢饮啜，似乎并没有胃口的样子，脸色倒是不差。见猫儿瞧他，他笑着对宿莽说：“我哥说的没错，二虎真的很灵觉。你瞧它望着我的眼神，倒像是要问我什么呢？”

宿莽这回倒也机灵，摆出一副寻常神色：“猫儿都这样的，对什么都好奇呢。”

“我家也养过许多猫，我祖母爱极了猫呢。那些猫比枣糕还要贵重，却加起来都没有二虎聪慧。”

“你祖母养的是西域来的吧，我听张婶婶讲过的。”

“嗯，可是了。那些猫是费心搜罗来的，样子上到底是比二虎强些的。我还记得有一只，通身雪白，只嘴上有一圈黑色的，祖母给它个名儿叫衔蝉。”

刘半夏吞咽了半碗鱼羹，腹诽道：什么名字都比自己的“二虎”好多了……

宿莽反倒很得意，她提高声气说：“我的二虎也顶好看的。你瞧它一身金灿灿的虎斑纹，多威风呀。”

让儿忍着笑摇头，问：“那叫虎儿也可，怎的又叫二虎？”

“在我们家，它排在我后头，是我弟弟，不叫二虎，叫个什么？”

让儿想到民间识字的少，拽不出那么多伯仲叔季，给孩童取名多用的数字，这么想来，“二虎”这名字倒是抬举了猫儿了。

“你倒真将它当自己弟弟，连生日都当件大事记着。”

“那是自然。二虎可是我弟弟，我可要时时刻刻对它好。”宿莽突然话锋一转，“你也是我弟弟呀，我也会时时刻刻对你好的。”

让儿眼眸盈动，倏忽间又嘟起嘴：“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只求别再多个哥哥了。”

“你这就是小孩子的浑话了，你都这样大了，你家里难道还能给你生出个十多岁的哥哥来不成？”

让儿笑了笑，抓住宿莽的手：“反正我只与你玩儿。你可不知道，原先在府里时，兄姊都比我大上许多，偏我那些侄儿们还要小，我上下不沾着，偶有几个伴读，也怕磕碰到我，没劲透了，我连个多余的玩伴也没有。”他叹了口气，望向窗外，“七哥是最与我相仿的，只是后来年岁大了，他功课紧，也不大与我玩了。”

刘半夏呼噜噜吃完，钻进宿莽腿弯里，闲适地听两个孩子聊天。

“诲哥哥走了，你果真不伤心？”

“一点不伤心是假，只是想过了就好了。明大人要接他走，说是去军中历练，也无不可。左不过都在这吕望山里，哪天我实在想他了，求寒大人带我去见他就好了。”让儿脸上的笑意洒脱，一脱往日的幼态，“只要天下太平着，想见谁，去见就是了，何必愁苦？”

刘半夏听罢这番童言，顿觉心情大好，也起了淘气之心。他伸直自己的两只猫爪，悄悄鼓了鼓掌。

让儿突然嚷道：“你瞧，二虎还会抚掌呢。”

刘半夏伸直两腿，尴尬地僵在那里。

他忙左掌搭上右掌，右掌又拍了下左腿，然后在宿莽怀里颠来倒去转了好几个圈，又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强行憋出一个哈欠来。

宿莽被猫儿逗得咯咯笑，她按住躁动的猫身子，挠着它雪白的肚皮，笑道：“你可别再夸它了，要是起了兴儿要演一出全武行，我这新衣裳可就要被它扯絮了。”

“七哥嘱咐我要勤于驯马，不若我将枣糕给你，换了二虎予我，我来驯猫，可不比驯马有意思？”

宿莽一把搂住猫儿，笑道：“不成，我的二虎，谁都驯不得。”她眼珠子一转，“你若要将枣糕托付给我驯，我倒是可以替你分忧。”

鬼丫头，人家只是开玩笑，你倒真惦记起别人的马来了……

让儿倒是满不在乎地说：“你想骑就牵出去，掉下来别找我哭就成。”

宿莽大喜过望，拿过桌上的一块枣糕，也顾不得油，就揣进怀里。她丢开猫，慌慌忙的下了床，穿好鞋子就往外跑。

让儿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一杆笔逗弄着对面孤零零的猫儿：“瞧你主人，有了马儿就丢开你了。”

刘半夏知道枣糕向来温驯，也一直有专人看护着，宿莽出不了岔子。

他乐得清闲，将自己团成个球，舒舒服服卧在凉床上。